清晨,陽光甚好。
妙言懶洋洋地撐起雙手,打了個哈欠,看著身旁的枕頭,彷彿還殘留著昨夜那個男人的餘溫。
笑容洋溢,她拉開房門,對著頭頂的太陽,深深地吸了一口氣,呢喃道,「方妙言,從今天起,你該做一個幸福的人,迎著陽光,心中不再會有陰霾!加油!」
一步步朝著聖靈桀的房間走去,妙言帶著不容質疑的決心,開始了她竊取南苑最高軍事機密的第一步。
「叩叩叩……」輕敲著房門,妙言直直地站立在聖靈桀的門外。
「誰?」
「是我。」
屋內的聖靈桀,聽到妙言的聲音後,握著毛筆的雙手,有著些許的顫動。
「有事嗎?」
「將軍不準備開門讓我進去嗎?還是說……你想我就這麼和你一個門裡,一個門外地說話?」
妙言無奈地歎了口氣,「聖靈桀,你用不著如此,我知道,你現在很矛盾,不知道該如何看待我,所以,只能選擇逃避,但是,你以為這麼整天整夜地躲在自己的房間內,就能一輩子都不見我了嗎?」
隨著一聲「吱呀……」的開門聲,聖靈桀近乎失控的怒吼響起,「那你還想讓本將軍如何?報復你?還是繼續像個傻瓜一樣繼續愛著你?!」
「……就像從前那樣不好嗎?」
「從前?哈哈哈哈哈……方妙言,你還真是高估了自己的魅力,讓本將軍繼續像個白癡一樣愛著你,簡直就是做夢!」
聖靈桀的話語裡充滿了嘲諷,他真的不知道眼前的這個女人,腦子裡到底裝的是什麼?難道,她真的認為,自己放棄了報復,就該當作什麼也沒有發生一般,繼續愛她嗎?
怎麼可能?他也是有血有肉,會痛會傷的正常人,如何能當作一切都沒有發生?
「將軍,我想你誤會了,我並沒有讓你像以前那樣愛著我。我所指的意思,就是如同以前那樣,自然相處,就像是初遇時的那樣,偶爾談談心,說說話,不是很好嗎?」
「很好?我看,那所謂的很好,也只是對你而言吧?」
怎麼可能會很好?他遇見了她之後,又有哪一件事情,能夠處理得很好?
「將軍,你為何不換種方式想想?我之所以會留在這裡,任由你發落,只是因為,我覺得自己真的欠了你,想要補償補償你而已。你又何必將一切都想得如此複雜呢?我生病,出事的那些日子,你難道就真的一點也不擔心嗎?為什麼等到我痊癒後,你又變回這樣一個冷漠異常的聖靈桀了呢?」
她只是想要和他自然而然地相處,當然,這之中,也多多少少,和她竊取南苑國最高軍事機密有所關聯,但是,不可否認的是,妙言是真的不希望聖靈桀因為自己的關係,而一蹶不振,這根本就不是他,不是那個威風凜凜,高傲強勢,無堅不摧的南苑戰神——聖靈桀會有的反應。
「你是想提醒本將軍,到底該有多傻,才會在明知道你做了那些下賤的事情之後,仍舊像個瘋子一般地擔心你的身體,害怕你會出事嗎?」
聖靈桀幾欲崩潰,妙言的話語,句句犀利,反反覆覆地揭開了他那來不及癒合的心底傷口。
「將軍,你現在對我有意見,我不怪你,畢竟,是我欺騙在先,但是,你會不會原諒我,我也根本就不在乎,我只是想,在我還在將軍府生活的一天,你見到我時的反應能夠正常一點,這樣反反覆覆,對我一下子好到極致,一下子傷到骨髓,我想,只要是人,都沒有辦法接受你這種神經兮兮的行為吧?」
聖靈桀吸了口氣,「怎麼?你是又想到什麼辦法來達成你的目的,但是,恰好這個目的,是需要我配合,所以,你就卸下了身上的刺,請求於本將軍嗎?方妙言,你可知,你現在的樣子真的令人作嘔嗎?你以為只要是你服軟了,本將軍就應該像個白癡一樣就範嗎?你錯了!你太小看本將軍了,又或許,是你太高估了自己對我的影響力,所以,方妙言,本將軍勸你還是死了這條心吧!安安分分地呆在將軍府,本將軍要讓你一輩子也無法見到你心愛的男人,囚禁你一輩子,讓你永生永世得不到幸福!陪著本將軍一起嘗嘗,什麼叫做孤單,絕望的滋味!」
妙言背脊一怔,想來,聖靈桀還是聰慧的,雖然,已經被愛情沖昏了頭腦的他,卻依舊能夠如此條理清晰地分析出她今日主動求和的原因,又或許,是她自己真的把自己對於聖靈桀的影響力,看得太重了,才會成事不足敗事有餘。
「怎麼?不說話了?是被本將軍看穿了心事,因此無話可說了嗎?方妙言,哪怕你只是稍微地辯解一下,本將軍都會自欺欺人地告訴自己,其實,你還是有點良心的,知道傷了人後,主動來求和,可是,你這個沒心沒肺的賤人,果然只記得你心裡的那個野男人,為了他,不惜一次又一次地傷害於我!」
「將軍,既然無論我怎麼說,你都認定了我會傷害於你,那麼,我再多的解釋,又有何用?」
「方妙言,你除了這張嘴厲害點,還剩下什麼?」
聖靈桀一把掐住妙言的下巴,五指因為用力收緊,而在她的臉頰上,形成了一道道青紫的淤痕。
「疼嗎?」聖靈桀幽幽笑道,「從今日起,本將軍與你,只剩下——恨!你越是痛,本將軍便越是開心!不過,還是要謝謝你此刻來對本將軍所說的這一切,如果不是因為你的絕情,本將軍還真不可能在一時半刻,決定到底該恨你,還是如同往常一般,原諒你的過錯,放你離開!方妙言,這是你自己的選擇,由不得本將軍!」
說罷,聖靈桀的右手狠狠一甩,妙言的下巴大幅度轉動,拉扯得整個太陽穴旁的神經都在隱隱疼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