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難怪世人都說，自古帝王皆無情，看來，還真的是這樣呢。」蘇澈高深莫測的笑容，就如同一把彎刀，狠狠地刺進了妙言的心間。
她忍著，一直忍著，用盡全力，哪怕是換來脖頸間更多的紅痕，也要仰著頭，望著天，將眼淚生生逼回去……
其實，死，並不可怕，可怕的是，心早已全涼……
聖靈桀看著妙言如此哀戚的眼神，眉宇間的褶皺更深了，「說吧，你到底想要些什麼？怎麼樣才肯放了方言。」
「放了他？那就要看看……將軍肯拿什麼東西來交換了。」
「什麼意思？」聖靈桀早已失去了耐性，恨不得下一秒便將妙言護入懷中，好好安慰。
「其實，在下一直很好奇，在將軍心中，方言算什麼？」
蘇澈唇角微挑，湊近妙言耳語著，「看看，這才叫真正的男人，能為了心愛女子，擔心難過，捨不得她受到一絲一毫的傷害。」
妙言苦澀一笑，低聲細語，用著只有他們兩人聽得到的聲音說道，「是嗎？可是，如果這份愛不是自己想要的呢？」她怎麼還得起？
「你錯了，感情是可以慢慢培養的，說不定，等你真正愛上聖靈桀後，便會少了這麼多受傷的理由。」
蘇澈繼續刺痛著妙言的心，他……便是想要看著她眼底中的絕望，想要報復，想要這個女人生不如死……
「如果感情真的可以慢慢培養，呵呵……那我們兩個人，算作仇人，都可以成為戀人了。」
妙言低低挑釁著。
「你——」蘇澈氣得力道更重，疼得妙言生生一個輕哼。
「你快說！到底要怎麼樣才能放過他！只要本將軍能夠給你的，都可以。」
聖靈桀終是慌了神，為了妙言早已豁出去了。
西武絕心底裡升出陣陣欣慰，好在，聖靈桀是真的關心妙言，所以，妙言不會有生命危險，但是，為何，他此刻的心，會那般的痛？
「很好，將軍很是配合，我想要的很簡單——南苑國最高軍事機密！」
一語出，眾人驚。
妙言瞪大雙眼，不敢置信地睇著眼前的男人，「蘇澈，你瘋了？你要那東西幹什麼？」
還是說，他從一開始，就已經看穿了自己潛入南苑的最終目的，所以，一直如同玩家般，等著他們一個個自投羅網，然後再雲淡風輕地告訴他們——他要的，就是他們現在正在努力想要獲取的東西！
「呵呵……有時候，人要瘋過一次才明白，什麼叫做刺激。瞧瞧，現在的遊戲多刺激啊！」
蘇澈看著妙言，眼底的笑痕更加深刻，然後轉身對著好似在思考著什麼的聖靈桀緩緩道，「怎麼樣？將軍給得起嗎？又肯給嗎？」
聖靈桀不語，只是直直地盯著妙言。
妙言看著聖靈桀痛苦掙扎的眼，甚至，無法直視，頭一次，她選擇了逃避，別開臉，看向地面的一點。
事到如今，只能走一步算一步了。
讓蘇澈獲得了軍事最高機密也好，這樣，自己日後也不會再假裝與聖靈桀交好，去一而再再而三地欺騙於他，對於聖靈桀來說，也未必不是件好事。
她欠他的實在是太多了……多到，沒辦法去償還。
「怎麼？將軍捨不得？用一個機密，換來自己最最心愛的女人，這個交換，相信您比誰都清楚，到底是否划算吧？」
凌雪芹站立在身側，雙腿一軟，直直跌坐在地，方……方言是女人……怎……怎麼可能……天……天哪……哈哈哈哈……難怪她會對自己忽冷忽熱，她根本就不可能愛上自己，她是個女人啊！為什麼？為什麼要這樣傷害她？
妙言看著凌雪芹突然跌倒的身影，充滿了憐惜，同樣都是女子，她很明白被自己最愛的人，傷害利用背叛的感覺，究竟是何等的疼痛，只是……這一刻，全都亂了……她抓不住，什麼都改變不了……
那麼……就讓大家一起來個了結吧……
她累了，不想再去欺騙，不想再去為了一個根本就不在乎自己的男人付出了……
要死要活，聽天由命吧！
見著聖靈桀依舊不言不語，蘇澈空出的一隻手，取出了腰間的匕首，冷硬地開口，「將軍覺得，這麼美的一張臉上，要是多了幾道傷口，會如何？」
妙言閉著眼，彷彿什麼都聽不見般，依舊毫無反應，任由蘇澈自顧自地演說著。
「你敢！」
「將軍覺得我敢不敢呢？」
說著，直接對準妙言的臉頰，便欲下刀。
「等等。」千鈞一髮中，聖靈桀終究還是妥協了，「我……我同意你的提議。」
一句話彷彿是耗費了他全部的氣力。
他從小的志願便是報效南苑，而這也是他父親臨死前的遺願，讓他無論如何，都要以國家為重，而今，他卻為了兒女私情，違背了父親的意願，心中的痛苦與掙扎又何其之深？
妙言瞬間睜眼，不敢置信地睇著聖靈桀，他……他竟然真的同意了？
「呵呵……將軍真是爽快，早些開口，你的心上人不就不用受這麼多的苦了？」蘇澈的指尖緩緩滑過妙言的臉頰，引得她陣陣雞皮疙瘩上湧。
「別碰她！」聖靈桀咬牙切齒地上前一步，「不然，你什麼也得不到！」
「很好，那麼，就請將軍兌現你的諾言吧。」
聞言，聖靈桀轉身，喚了喚身邊的血影，「拿筆和紙來。」
每個字幾乎是從牙縫裡擠出來的，那樣不甘，那樣屈辱。
「將軍，萬萬不可啊！為了一個女人，值得嗎？」雖說血影現在知曉了妙言是女兒身，但是，也更加確認了她的圖謀不軌。
「沒聽到本將軍的命令嗎？拿東西來！」
「不！將軍，今日就算是死，血影也要阻止您！一個女人而已，將軍啊！您為何會鬼迷了心竅？您想想老將軍啊！想想他臨終前對您所說的話！想想啊！」
妙言怔住了，原來，聖靈桀如此的愛國，不僅是自身的使命感，更是他最愛的親人，臨終前的遺願。
而他，卻為了自己，捨棄了所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