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呵……這……這個……是男是女不都是老天早已安排好了的嗎?」
「那你為何那日會答應察扎爾做他的男寵?」
妙言心間「咯登」一聲,下意識看了看衣櫃那邊,心中一片憤恨:該死的聖靈桀,你早不說晚不說,為什麼偏偏要等到西武厲這個大嘴巴來我房間的時候,將這一切挑明呢?要是等他回去了,還不是整個武聖王朝都知道了她方妙言,堂堂一代皇妃,竟會差點被人當作男寵送進宮內?
「你在看什麼?」聖靈桀狐疑地順著妙言落下的視線望去,「難道……衣櫃裡藏了男人?」
「怎……怎麼會呢?」
妙言忙揮著手。
越是如此,聖靈桀越是懷疑,大踏步地上前,在妙言的故作鎮定中拉開了衣櫃的大門。
將衣物一件件掏出,此刻的妙言早已心都提到了嗓子眼,若是被他知道了,自己這裡還真藏著一個男人,他鐵定會對他的疑心更重。
蒼天哪……你不是有法術嗎?最好將西武厲那個成事不足敗事有餘的男人給變走吧!
「咦,還真的沒有人?」
聖靈桀小聲嘀咕著。
妙言心中大石瞬間放下,狠狠地舒了一口氣。
「將軍,方言都說沒人了,你卻依舊還是不相信,難道方才您所說的相信方言,都是在敷衍我嗎?」
「我……」
「將軍快走吧,我累了,不想再和將軍玩這種無聊的遊戲,弄得像是在抓奸一樣,再說了,我要是真的藏了個人在房間裡,將軍又在擔心什麼?我和他偷情嗎?呵呵……真是可笑,我方言要女人,隨便一揮手便是一籮筐,又何須大費周章地請她到南苑的軍營裡來?那不是沒事找事做嗎?」
妙言句句犀利,堵得聖靈桀怒氣更甚,「放肆!什麼叫做你要女人便是隨手一籮筐?本將軍還真是想不到,我所認識的方言,竟是個風流成性,好色妄為之徒!」
「將軍,你到底在氣些什麼?難道你愛上我了啊?」
妙言也被心裡的憤怒,氣得亂了分寸,竟然不經大腦地將這句話說出了口,待到意識到自己說錯話後,兩人都呆愣住了。
見著聖靈桀臉上的表情,由呆滯變為吃驚,再由吃驚變為尷尬,最後又由尷尬變為害羞……
天哪……整一個調色盤,暖色系,冷色系,全部一一展現在了聖靈桀的臉上。
「呃……呵呵……我……我這不是開玩笑嗎?呵呵……將……將軍也不必在意了,我們兩個大男人的,三更半夜的說這種傻話,這不是擺明了要讓人誤會嗎?呵呵……將……將軍就當方言胡說八道,忘了吧……」
「我……」
聖靈桀剛欲接著妙言的話說下去,便被妙言惶恐地拒絕了,「將軍,方言真的有些不適,想休息了,您還是回房吧。」
聖靈桀見狀,也不好再說什麼,只能悻悻離去。
妙言看著聖靈桀離去的身影,一屁股跌坐在床邊,深深吐了口氣,「怎麼還真是個同性戀啊?天哪……要戀你也別戀我啊?日後,我不是不只要裝著愛女人,還得裝作自己是個同性戀?媽的!我方妙言上輩子到底是做錯了什麼?就連我自己都不知道自己現在到底是男是女了!亂死了亂死了!」
此刻的妙言,腦中一片混亂,真不知該如何是好。
「嘿嘿,皇嫂還真是魅力無邊,男女通吃,這男兒身,都讓一代南苑戰神給愛上了。」
「你……你不是走了嗎?怎麼又回來了?」
「誰說臣弟走了?臣弟一直都藏在衣櫃裡啊!」
「那……那方才聖靈桀不是搜過衣櫃了嗎?」
「呵呵……我這不是藏在衣櫃頂嗎?其實,他剛剛只要一抬頭便會發現我,只是……」
「原來是這樣,還好他沒有抬頭看。」
妙言也舒了口氣,今晚這一夜也真是夠折騰人了。
「皇嫂,我覺著你還是小心為妙。」
「這個我自然明白,本宮定會小心。」
妙言淡淡歎氣,這世間的謊言何其之多?自己又要等到什麼時候,才能真真正正,不說任何謊話的過日子呢?
「總之,皇嫂還是要多加提防聖靈桀這個人,他的心思向來縝密,不可小覷!」
妙言看著窗外越來越濃黑的夜色,緩緩地點了點頭,「本宮知道,但是,這一次,本宮會憑著自己的方式去獲得這軍事最高機密,你就等著看本宮的厲害吧!呵呵……」
她眼底裡的自信,總是如此的閃耀,就是因為這份自內而外的氣質,深深地打動了西武厲的心,讓他再也沒有辦法,將目光放在除了她以外的任何一個人身上,此生,他所想要的——除了她,還是她……
「皇嫂既然明白,那麼,臣弟也就不再擔心什麼了,不過,臣弟這幾日會在南苑王朝的『山水』客棧落腳,如若皇嫂有何需要幫助,臣弟定當竭盡所能!」
「你……不回去了?」妙言心中一片瞭然,原來,蘇澈說得是真的,西武厲為了自己已經和西武絕鬧僵了,所以,他是真的不打算回武聖王朝了。
值得嗎?西武厲,那個站在最高位置上的人,不是別人,而是你皇兄,最最疼愛你的皇兄,為了我,你卻……
呵呵……難道這世上真的有因果輪迴,我們這一群人,呵呵……看來還都是癡傻之人。看似無情,一旦認準,卻比誰都執著……
「……先不回去了。皇兄那裡也沒什麼大事要處理,況且我這個當王爺的,也偷懶慣了。能來南苑,助皇嫂一臂之力,也算是在無形中幫了皇兄一個大忙吧。」
妙言聞言,心中一痛,西武厲,難道為了讓我安心,你連謊言都要說得如此可悲嗎?
「那好,你就在『山水』客棧等我,如若有事,我會想辦法飛鴿傳書給你。」
妙言也不好拂了他的意,再加上自己是的確需要一名幫手,紅夜又剛好去世,她在南苑連一個可以相信的人都沒有。
既然如此,何不利用這次機會,讓西武厲與自己協作完成此次任務?
「嗯,那臣弟先行離去了。」
妙言點了點頭,揮著手,示意他快些離去。
說罷,西武厲便一個閃身,消失得毫無人影。
***
月夜。
西武絕負手而立,推開妙言寢宮的大門。
一一撫摸過房內的擺設,彷彿還留有妙言獨有的味道。
「方妙言,為何朕會這般難受?」
跌坐在妙言的床邊,看著那空無一人的寢宮,西武絕竟覺得,自己彷彿一瞬間老了許多許多……
「方妙言,你不能死!朕還沒有規定這個遊戲是否結束,你怎麼就能生命垂危呢?」
「方妙言,其實,朕沒有你想像中的那麼冷酷無情,朕也會心痛,這不,呵呵呵……連我自己都不知道,此刻為什麼會痛成這樣!」
「方妙言,究竟是什麼樣的人和事,能夠將你傷成如此?你不是無堅不摧的嗎?你不是一向自命清高的嗎?為何?為何到了現在,卻昏睡不醒了呢?」
「方妙言,朕是真的難受……真的……你終於贏了,朕也沒有辦法再去逃避了,聽到你生命垂危的那一刻,朕全身的血液,似乎都要凝結了……你不能死……千萬不能死……要堅持……活下來……」
「方妙言,你一直都問朕,為何江山在朕的眼中,會如此重要?朕只是忘了告訴你,朕的父皇因為深愛著母后,為了母后,甘願放棄爭奪江山的權力,只是皇宮鬥爭又何其殘忍?不是你說會放棄,別人便能相信於你的單純動機。就是因為這樣的一個選擇,宮中的各大皇子,全力追殺我父皇,只為斬草除根,母后為了救父皇脫離困境,獨自引開敵軍,被幾十個將士輪*奸,最後,終是覺得愧對父皇,自殺了……從那時候起,父皇便告訴朕,這個世上,只有自己足夠強大,才能保護自己身邊最最在乎的人,所以,江山於我而言,就如同母后的靈魂一般,只有不斷地強大自己,我才會感覺,自己又和母后更近一步了……還好西武厲那時候還小,並不知道這些殘忍的內幕,不然,他的人生也不會如現在般瀟灑自在了……」
西武絕一個人緊閉著雙眼,瞬間之內,彷彿老了十歲,他那滄桑的神情,如若妙言此刻站在他身邊,一定也會跟著他心痛,只是,她不知,這樣一個男人,只是在用著他獨特的方式,在維持著那段他出生以後便寥寥無幾的母愛……
喃喃自語了許久,他終是累了,緩緩躺下,竟是在妙言走後,第一次,聞著妙言床上遺留下的香味,熟睡到天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