鮮紅的蓋頭,遮住了女子那絕美的容顏。
「妙黎,娘沒有別的可以送你,但是,你要記住,現在的你,所要嫁的夫君是當今聖上,有些話能說,有些話……」芸娘欲言又止。
「娘,我知道。無需擔憂。從今日起,我不會再讓任何人欺負我們母女,除非我死,那些曾經傷害過我們的人,我必定要他付出代價!」
那鏗鏘有力的保證與緊握的雙拳,無不顯露了妙言那篤定的決心。
「妙黎……你……」
「我怎麼了?」
「沒什麼,娘只是覺得你自從那日撞頭醒來後,變了許多。」
「哦?」妙言故作鎮定地笑道,「那娘是覺得變好了還是變壞了?」
「呵呵……不論我的妙黎變成什麼樣,你都是娘唯一的寶。」
芸娘上前抱住妙言,萬般不捨。
「娘,今日一別,不知何時能夠再見,皇宮不比家中,可能日後要見面更難了,你一定要好生照顧自己。」
「娘明白,你也要好好照顧自己。」
「嗯。」
正在兩人敘述溫情的此刻,一道人影猛然踢開房門,闖了進來。
「賤人,我司徒玉兒今日總算是知道了什麼叫做下賤!」
司徒玉兒滿目憤恨地闖進門,大聲呵斥著。
「下賤?那請問姐姐,我做了什麼事情讓你覺得下賤了?」妙黎火紅的蓋頭下,遮蓋了她滿腔的怒火,要不是看在芸娘在此,司徒玉兒此刻早已被她了結了。
從前的她,除了面對西武絕以外,有何人敢如此對她說話,除非是死人!
「你自己做了些什麼還要我一條條列出來嗎?你自己想想,有哪個未嫁的女人會主動要求男人迎娶,還是當著那麼多人的面前,更噁心的是,你竟然還大言不慚地說,你會幫助皇上一統這天下,呵呵……就憑你嗎?平時就算是我大聲凶你一下,你就害怕到恨不得躲到桌子底下,還談什麼天下、國家?」
「哦?姐姐一直是這麼覺得的嗎?」說著,妙言扯下蓋頭,一步步向司徒玉兒走去。
芸娘擔憂地蹙起眉頭,勸慰道,「妙黎,今日是你的大喜之日,怎可隨便扯下蓋頭?快蓋回去,免得晦氣。」
「晦氣?娘,我倒是覺得有些人站在這裡,會比我大婚之日扯下蓋頭更加令人感到晦氣!」
「你——司徒妙黎,你這個賤人生下的孽種!憑什麼這麼對我說話?」
「你有本事再說一遍!」妙黎冷冷開口,這是她最後的容忍。
司徒玉兒依舊不怕死地冷哼著,「怎麼?你娘難道不是賤人嗎?一個小小的丫鬟,勾引當朝將軍,懷下了你這樣的一個孽種,難道不該受盡天下人的唾棄嗎?」
芸娘聞言,臉色早已一片慘白。
妙黎眼眸閃過一陣寒光,右手快得讓人無法察覺,便已扼住了司徒玉兒的咽喉。
「咳咳……你……你……要幹什麼?」
「你可知,死亡之前,拚命掙扎,渴望呼吸,渴望救助,卻還是無能為力,是什麼樣的滋味嗎?」妙黎的唇角帶著嗜血的笑容。
「你……你竟然會功夫?」司徒玉兒大驚失色。
如果沒有功夫,根本不會在沒有任何人察覺的情況下,就掐住了她的脖頸,司徒玉兒猜想,就算是自己的親生父親在場,也不可能動作如此迅速,更何況他還是常年征戰在外的一等一高手。
眼前的司徒妙黎究竟是誰?為何會有著如此之多的改變?
「呵呵……你知道的太多了,而這個世上只有死人才能替我保守秘密。」妙言湊近玉兒,一陣唇語。
只聽「卡嚓」的一聲——司徒玉兒脖頸的骨架便已錯位。
玉兒瞪大雙眼,直到死前的最後一秒,仍是不甘地凝望著眼前這個本該熟悉,卻萬般陌生的女子。
「啊——」眼睜睜地看著司徒玉兒那纖細的身影倒地,芸娘不禁放聲尖叫。
「娘,莫怕,呆會兒有人進來,我們一口咬定她是失足撞上了柱角便可。」
說著,妙黎冷靜地將司徒玉兒拖至柱角,拿起剪刀,將她的額角劃開了一道很深的口子。
彷彿所有的事情,都不需要任何的排練,她已做過了無數次。
以前的她,除了善於殺人,更善於毀屍滅跡,因此,連美國的市政府都拿她沒有辦法,更何況古代這毫無科學理論的落後時代,她根本就無需任何技術,便能讓人信以為真。
更重要的是,誰會想到當初那個膽小怕事,連螞蟻都不敢踩死一隻的司徒妙黎,今日竟會親手了結掉一直欺凌自己母女的司徒府二小姐。
「妙……妙黎……你……你竟然……」
「娘,我說過,從此以後,只要有我在,便不會讓任何人欺凌你,她如此侮辱你,所以,早就該死了,你無需自責,這個世上就是這樣,弱肉強食,適者生存!」
芸娘似懂非懂地點了點頭,卻依舊無法看清眼前這個和自己生活了16年的女兒。
到底是摔壞了腦袋,還是……她真的不懂了……
只是,她明白,無論怎麼改變,妙黎依舊是她唯一的信念與牽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