達小武這麼一跪,口中又稱呼風姬兒為慕斯將軍,他身後的一眾士兵均傻眼了。
達小武依然難掩興奮之情,他轉身喚來孔令孫輝二人,又對他旗下士兵高呼道:「你們看好了!皇后娘娘乃是崇明先帝(玄羅)親封的慕斯將軍!慕斯將軍曾經帶領先帝的百人軍,往返過黑暗森林!她是我北國的功臣,誰敢說她是妖後?!」
達小武這麼一通高呼,他旗下的那百人軍霎時沸騰了起來。
他們齊齊跪倒在地上,口中高呼「皇后娘娘千歲!」
火雲見自己軍中忽然跪倒了一大半的士兵,對風姬兒俯首稱臣。心中大為驚訝,他望向達小武怒喝道:「達副將!你敢違抗軍令,公然不聽本將軍調遣?!」
達小武毫不示弱,對火雲的方向高聲道:「恐怕是火雲將軍違抗聖意,意圖不軌在先吧!我想問一問我北國將士們,你們所認的我北國大將軍是誰?是火雲將軍,還是雲回將軍?大聲告訴我!」
達小武話音落,他手下的士兵們毫不猶豫的大喊道:「雲回將軍!雲將軍!」
另一部分的士兵見如今形勢已經一分為二,一邊畏懼著火雲的強勢,一邊又擔心這一戰恐怕勝不了,均搖擺不定,不知該怎麼辦才好。
「聽到沒有,火雲!你私自掠奪兵權,發動兵變,覬覦皇位之心,路人皆知!如此膽大叛逆的行為,已屬死罪!你還有什麼話可說?」
「哈哈,我火雲一生正直不阿,忠心為國,北皇殺我先帝,篡奪皇位,又耽於聲色,病臥在床,遲遲不醒,我不過是替天行道,殺了這個妖後,匡扶我北國江山!達副將未免太過危言聳聽,我火雲,何曾有過覬覦皇位之心?」
「沒有便好,識時務者為俊傑。」
達小武話畢,轉過身來,恭敬的對風姬兒道:「皇后娘娘,雲將軍,如今我北軍已經明白,若跟隨火雲圍剿皇宮,做出對皇上皇后不利的事來,就是謀權篡位,屬大逆不道,人人得而誅之。皇后娘娘放心,末將定會誓死保衛皇宮,保護皇后娘娘安危!」
一直坐在馬背上,靜看達小武和火雲對峙,不曾開口的風姬兒,朝達小武會心一笑,道:「小武,謝謝你。」
達小武聽風姬兒對自己說謝,一下子窘迫的滿臉通紅,剛剛他朝向火雲的千軍萬馬,慷慨陳詞的時候,也未見他這般侷促過。
達小武再次轉過身,面向士兵,舉出長劍,「全軍聽令!先帝親封慕斯將軍在此!北皇親封,我北國大將軍雲回也在此,誰敢輕舉妄動,一律格殺勿論!」
火雲臉色極其陰沉的坐於馬背之上,原本計劃好的一切,因為風姬兒的到來,統統被打亂!他設想過一百種結局,但絕沒有還未進軍,就在神武門前敗下陣來!
這絕對不是他所要的結果!
他既然決意起兵,就不會聽憑達小武的三言兩語就此作罷。
火雲抽出佩劍,騎馬踱到士兵前方,朗聲道:「兄弟們!我火雲是何人,大家最清楚不過,如果不是我北國陷於妖後手中,北皇昏迷不醒危在旦夕,這次兵變絕不會發生!現在,我們怎能聽憑妖後和達小武片面之詞,就此退縮?我火雲在此立下誓言,為報北國江山,為救北皇,只會前進,絕不後退!」
火雲士氣滔天,但是他所面對的一眾士兵,目光齊齊看向他身後,不禁畏懼的連連後退了好幾步,還一起抖索著,跪下身來,慌亂的一個個都開不了口,發不出聲音來,只能跪倒在地,瑟瑟發抖,大氣都不敢出……
氣氛詭異極了,火雲意識到情況不對,準備轉身之際,聽見他身後一道低沉陰狠的聲音幽幽傳來。
「在朕面前,你要如何只進不退?」
火雲被這道聲音震懾住,轉身過來便跪在了地上。
「皇上!罪臣該死,臣只是護駕心切!臣絕無叛變之心!」火雲急急表明心意。
夜西樓卻無意與他說話,他的目光只聚集在一個人的身上——風姬兒。
他看見她穿著鎧甲,這兒,除了她一個女人,再看不見任何一個。
那麼,她就應該是那太監口中穿上了鎧甲的皇后娘娘吧!很好!
他無暇顧及在他身上究竟發生了何事,只知道,看見他的慕容長思就是他的皇后,他整顆心都很滿足,其他一切,都為次要。
夜西樓緩步朝風姬兒走去,昏迷了十日才醒過來,他明顯感覺體力有些不支。
走到風姬兒面前,她依舊端坐在馬背之上,只是那眼中的神情將她出賣了,她的驚訝,關切之情,不比這在場之人,任何一個人少。
「火雲,現在朕只想聽皇后怎麼說。」夜西樓對風姬兒這麼說,同時向她伸出了手,擺出了一個扶她下馬的優雅姿勢。
風姬兒看著那個仰著頭,朝自己伸出一隻手,面帶微笑,一臉自信加得意的男人,她還處在他突然醒來的驚愕……與欣喜之中。
心裡滿是說不出來的複雜感覺。
在北國將士面前,她向夜西樓伸出了手,在他的攙扶下,下了馬。剛在地上站穩,夜西樓的手就順勢環繞在她的腰上。
臉上一直掛著那抹略帶得意,無不滿足的微笑,風姬兒撇過臉,不去看他的眼睛。
「皇后,你說火雲將軍說的是否屬實?」夜西樓在等她答案。
風姬兒此時有些惱火,既然他人都醒了,他不是甚懂帝王之道嗎?一場小小的兵變而已,已經被她阻攔的差不多了,只要妥善善後,就沒別的事了,怎麼一直緊盯著她問呢?
重新直視夜西樓的眼睛,只覺得那裡面,狡黠的神色,多於得意,更顯得那般意味深長!
「皇上自會有定奪,我累了。」風姬兒說完話,推開夜西樓的手,也不管他是何表情,就這麼在那跪了一地的士兵陣仗之前,逕自離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