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我知道,不過那都只是曾經。」風姬兒回的雲淡風輕,一張美麗出塵的面孔,波瀾不驚。
風姬兒的態度惹惱了明月,她揮過手來,欲給她一巴掌,風姬兒輕巧抓住她的手,猛然間眸色一黯。
「你已經沒有武功了?」她有些不可置信。
自從紅玉死而復生後,風姬兒並沒有太多驚奇, 只知道她成了風國明月公主,在她身上發生的事情,她並不是很清楚。
「呵,呵呵……你在挖苦我?還是警告我?」明月慘淡笑了一聲吼,用力甩開風姬兒的手,卻因用力過猛,連帶自己也一個不穩,差點跌坐在地上。
明月搖搖晃晃的走到風姬兒身前,指著風姬兒的胸口道:「如果我還有半分功力在,你以為我會眼看著你坐在皇后的位子上嗎?終究,我們都是夜西樓的女人,不同的是,你想保護他,而我,是想看他死!」
「明月,到最後,人都有一死,誰先死而已。沒有那麼重要。但是,你有沒有弄清過自己,因何而生,為何而死?有沒有想明白過,你與夜西樓之間,究竟錯在何處?」
明月揮袖一甩,將風姬兒這番話揮散開來。「不要跟我再說什麼大道理,你以為自己是佛嗎?想要感化我?如果換做你去經歷我所經歷過的一切,我保證,你現在已經是埋在地底下的一堆白骨了!」
風姬兒見明月一意孤行,根本聽不進她任何言辭,只得搖頭輕歎,不打算再說下去,只安靜等候雲回。
可是明月卻不肯放過她,氣勢逼人的挨近風姬兒,如同詛咒般吐露出幾個字來:「慕容長思,你永遠不會幸福的!」
挨近風姬兒的時候,明月忽然笑了,話鋒一轉,又道:「我以為你經歷了這麼多,多少有些長進,沒想到,身上還是半點功夫沒有,你說現在我要是與你打一架,會是誰贏?」
明月說話間,右手已經鉗制住了風姬兒纖細的脖頸。
就在這時,一直躺在床上沒聲沒息的夜西樓,耳朵微微動了一下,手指頭緊跟著也動了一下……
風姬兒只感覺禁錮在她脖頸上的手越來越用力,眼眸一沉,反腿就將明月踢翻在地。在明月倒在地上的時候,長長的指甲竟然劃破了風姬兒的皮膚,一道長長的血痕,赫然醒目。
明月坐在地上,大笑起來。
「賤人!慕容長思,你就是個賤人!」說完就準備爬起來與風姬兒廝打在一起。
卻被風姬兒厲聲喝止:「夠了!如果玉妃再不知分寸,在皇上寢宮喧鬧,本宮就命人宮規伺候,絕不姑息!」
風姬兒這聲呵斥見效了,明月一時愣愣坐在原地,悲從中來,曾幾何時,她是高高在上的明月教主,瀟灑自在,如今,做了明月公主,卻要跪在這個女人面前,拿宮規來壓她?
是啊,她如今是明月,她早已經不是紅玉,妃子和皇后,永遠只有妃給後下跪的份!
明月臉上的表情說不出的複雜多變,一會冷笑,一會陰狠……
不多會,綵衣和雲回來了。
欣榮也跟在綵衣身後,懷裡還抱著那只雪兔,欣榮剛焦急喚了聲:「皇后娘娘!」便被風姬兒制止住。
她望向雲回,神色嚴肅說道:「雲回,我有事與你說,我們去御書房。」
然後頭也不回的帶著雲回走了。
明月從地上站起,對風姬兒的無視,十分惱火,她的精神,其實早就有些不正常了,尤其是在受了刺激之後……
當她看見綵衣那張滿是擔憂的臉時,忽然「啪」的巴掌就甩了過去。
「賤婢!」
「玉妃你……」綵衣的臉上立刻顯出五道紅艷的指印來,明月那一巴掌,下手又快又狠,綵衣只覺得耳朵裡一陣轟鳴,嘴裡一片腥甜……
「怎麼?見到本宮不下跪行禮,你一個丫頭想逆天嗎?」明月不禁不慢的說。心頭冷意連連,慕容長思,跟我提宮規是嗎?那我就要好好替你教訓這有眼無珠的宮女!
綵衣滿眼委屈,一巴掌已經打的她腦袋發昏,更加心有不甘!但是看明月氣焰囂張,只得屈膝跪下,向她行了一個標準宮禮。
懷裡還抱著雪兔的欣榮見到這陣勢,當即噗通一聲跪了下去,連帶懷裡的雪兔,恨不得也要它下跪才好,只是雪兔哪裡啃窩在她的懷中,隨她下跪?便不停的撲騰著爪子,苦於有心無力,它也只能死命掙扎,於事無補。
明月看見這只雪兔,越加氣憤。只覺得這只雪兔的毛白的刺眼。便一腳將跪在地上的欣榮踢翻在地,欣榮毫無徵兆的被她這麼一踢,人滾到在地不說,懷裡的雪兔也滾了出來,翻了好幾個身,才打住。
眼見明月一腳抬起,就要往那雪兔身上踢過去,欣榮連滾帶爬一把抱住了明月的腿,聲音驚恐萬分的求饒道:「玉妃娘娘,奴婢求您開恩哪,雪兔是皇后娘娘最珍愛的寵物,您不能這樣一腳踢了它,奴婢求您,求您!」
綵衣見狀,也跪在地上向明月求饒。
明月卻只是冷哼了一聲,臉色越加陰沉起來。
「如今皇宮遭遇兵變,一隻兔子的死活,竟要你兩個人來保駕護航?皇后娘娘喜歡的寵物,當真這麼要緊嗎?本宮今日就不信這個邪!本宮看這只雪兔礙眼,就要了它的命,你們誰敢攔著,連你們的命一起要!」
明月神色乖張狂妄,綵衣和欣榮,已經跪在地上不住的顫抖,兩人齊齊上前將雪兔護在身下,就算是死,她們也不能讓玉妃殺了雪兔……
「賤婢!賤人養出來的好賤婢,是吧,本宮連你們一起踢死!」明月抬起腳來,腰上卻忽然多了一隻手來……
一直垂首相抱,一心護住雪兔的綵衣和欣榮,本以為會遭來一通好踢,卻沒有預想的拳腳下來,不禁疑惑的抬起頭來——這一看,兩人均嚇的不輕,皇……上不知何時,已經醒來了!
「紅玉,本城主的地盤,也是你撒野的地方嗎?」儘管聲音虛弱,但是夜西樓的目光是那般的清亮奪目,瞳孔中映射而出的,是那陰狠中夾雜的,不可褻瀆的傲慢與不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