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空一把上前摟住她,「你一定要堅持下去!我不准你死,知道嗎?這雪山再冷,我也無懼!教主,你知道小空現在也非一般人,你看見小空的速度與力量,我可以將你帶到這千米之高的雪山頂,也能夠隱形讓人不見我身,你要相信,終有一天我能替你報仇!」
紅玉體內所中的毒,是一種讓人生不如死的熱毒,每隔一個時辰發作一次,發作時,會如火燒全身,狀似中了媚毒,實則是痛不欲生的炙熱。
被夜西樓關在牢房裡,放出來的前一晚,他真的放了十個壯年男子進牢房,他說過,要讓她人盡可夫,讓她受盡折磨,他做到了……
那段記憶猶如一頭猛獸,撕咬著紅玉越發灼熱的身軀。小空將她抱到雪地裡,讓她躺在冰雪之上,她才稍稍緩和了一些。
然而每次毒發,都想尋死的紅玉,求死不能,便會在半夢半醒之間,瘋了一般大喊大叫。
「滾開!禽。獸!你們可知我是誰?」
「放開我……」
「夜西樓,我要殺了你!我要滅你族,讓你永世不得超生……」
紅玉躺在雪地裡,身體漸漸蜷縮成一團。
雪山上忽然下起雪來,紛紛揚揚的雪花落在紅玉身上,似要將她就這樣埋葬……
小空默默走上前,身體近乎融在了這一片雪景之中,變成透明,不見其身,只看見一件披風落在了紅玉身上。一道低低的聲音響起:「會的。小空都聽見了,我發誓,會讓他一一償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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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日後,風姬兒一行,已經迎著朝陽,來到北國地界。
「芍葯,將響指留在北國皇宮,如今你身邊沒有他的保護,實在抱歉。」風姬兒回頭望向北國方向,對芍葯道。
芍葯斜睨了一眼霍光,道:「那就讓某個男人代替他好了。反正他要為我負責,否則回去後,我看他如何向我父親交代!」
「是嗎?某位丫鬟忘記了,當初是怎麼求我的,我可是冒著生命危險,帶你出國的。現在恩將仇報?」
風姬兒但笑不語,忽然感覺一陣風沙揚起,霍光也察覺了異樣,舉目往北方望去。
只見三隊鎧甲武裝的士兵在一人帶領下策馬而來。看軍服,是北軍。
待那近百人軍行近面前的時候,風姬兒才看清,領頭的竟然是達小武。
他鎧甲披身,威武雄壯,差一點沒認出來。
「百人軍參見將軍!」
那一百人齊齊下馬,跪在了地上。
風姬兒不明就裡,問達小武:「你怎麼會來?」
「將軍,皇上命我攜百人軍,前來迎接將軍回宮!」
風姬兒滿面不解,舉目望去,果然隊列中有一輛華美車轎。
「你確定是皇上命你們如此做的?」
達小武朗聲回道:「是!」
風姬兒這時回頭望了望芍葯,難道是響指未見芍葯一面,始終不放心,要他假扮玄羅留下宮中,的確有些牽強。
「你們回去像那位皇上覆命,就說我們已經回風國了,你們沒有追上。」
「皇上諭旨,追到天邊,也要請將軍回宮!」
既然「玄羅」讓達小武率兵來請她回去,必定是有事情發生,風姬兒思慮了一會,對霍光道:「你我先在這邊境道別吧,既然他派百人軍前來,定是十分要緊的事,我若不回去,他們也無法覆命,芍葯,恐怕需要你與我同去一趟。」
「好。」芍葯摟著無歡,眉眼從霍光身上劃過,鼻子哼了一聲。
「什麼要緊的事?那皇帝……」霍光正想一吐為快,望見風姬兒眼裡警告的顏色,遂及時打住,改說:「小姬兒,別忘了你說過的,回風國要先來我將軍府。我等著你。」
芍葯已經一鞭子甩在馬屁股上,「啪」的一聲響,率先往達小武的方向而去。
霍光在她身後喊道:「喂,還有你,我也等著你回來!省的在你父親面前告我的狀……」說到後面聲音小了起來,見芍葯不理睬他,霍光又對無歡喊道:「無歡,記住月寶爹爹的話,要帶你娘回風國,還要繼續扮回黑寡婦!」
風姬兒哭笑不得,與霍光揮手告別後,也往達小武的隊伍而去。
霍光遙遙看著風姬兒上了那輛馬車,要說他沒有存有私心,是騙人的。
如果旁人不清楚,那他陪伴在風冥身邊的這五年時間,清清楚楚的知道,皇上對慕容長思的愛,就好像歷經了千年的一罈酒,深埋地下的時候,你看不出任何出奇之處,倘若你將酒罈打開,那芬芳的酒香,會讓你無法自拔。
他怕,風姬兒一旦回到風冥身邊,她的眼中,會再也看不見其他人。
如今,他可以回風國向風冥覆命。玄羅雖然生死未卜,但是全天下都以為他已經登基為皇,目的已經達成。
……
坐在馬車內的時候,風姬兒總感覺哪裡不對勁,待在車上覺得一陣胸悶,便下車騎馬,與達小武並列而行。
達小武幾次欲言又止,風姬兒更覺奇怪。
只是若連達小武都難以啟齒的事情,還是等她自己去了,再知道不遲,否則,就是為難他。
「小武,近來見你個字又長高了些。」
達小武不好意思的笑笑:「將軍說過,小武必須要練就強健體魄,才能做這百人軍的隊長,這些天來,在軍中,勤於操練,沒有一日敢懈怠。將軍……如果不是臨時有變,我帶著兄弟們追來,兄弟們都不知道,你要回風國,你連招呼都不打一聲呢!」
「這麼說,你奉皇上之命,帶我回去,不會是想我與你們喝一杯餞別酒吧。」
達小武抓了抓軍帽,摸不到頭髮,似乎有些不踏實,朝著風姬兒咧嘴笑了笑。
與達小武說的這幾句話,讓風姬兒越發有些不安起來。
按理說,百人軍很清楚,現在北國皇宮裡的那位皇上,是假冒的,如今皇上下了諭旨,要他們來將她帶回,沒有道理,達小武如此嚴肅對待……更何況那句「追到天邊,也要請將軍回宮!」
一切,只能等進宮才能知曉了,或許是她操之過急,這個時候,將響指留在皇宮,本就是有欠穩妥,但是她也實在是想回風國,她答應了冥哥哥一定會回去的……
風姬兒攜無歡和芍葯進入北國皇宮的時候,被太監引到清雅閣等候。
不一會,玄羅走了進來,與風姬兒四目相視的時候,目光便再難移開。
風姬兒的心,忽的猛跳了一下,眼前的「玄羅」……讓她覺得有一種奇怪的感覺。
她將目光瞥向芍葯,發現芍葯也同樣驚訝。
因為這個「玄羅」並未一眼就看見芍葯,而是目光灼灼的盯著風姬兒,後又將目光移到無歡身上,最後才看了芍葯一眼。
「朕急召你回宮,是有一事需徵求你的意見。」玄羅出聲。
風姬兒知道,響指悟性極高,跟阿虎學了沒多久,就能模仿玄羅惟妙惟肖。只是這會,沒有外人在場,他為何不與芍葯相認?
他這般模樣,是當皇帝,當出癮來了,還是有意與她們開開玩笑呢?
風姬兒也想試探一下他,於是道:「一切聽憑皇上定奪。」
「哦?朕怕做不了你的主。你不知是何事,就說交由我定奪?」玄羅略帶笑意。
風姬兒越加不解了,遂答道:「皇上難道不是和我一個戰線嗎?是何事惹皇上心煩,說來聽聽。」
玄羅便道:「議政王向朕提及,想與風國聯姻,以示兩國友好邦交。他屬意風國郡主慕容長思,讓朕下旨,賜婚。還讓朕即可送書信前往風國提親。這件事,朕也能替你做主?」
風姬兒提著的心,總算落下,原來是這件事。
難怪響指會拿不定主意了。
左右見沒有宮女太監在場,風姬兒走向玄羅,朝他肩膀上一拍,道:「你說的這麼嚴肅,我還以為這北國,有人覬覦你的皇位,將你給殺了,也易了容,取而代之呢!響指,芍葯就在這兒,你還這麼放肆麼?」
風姬兒回頭望向芍葯,只見芍葯臉色有些不對勁,朝她微微搖了搖頭。
風姬兒落在響指肩膀上的手,忽然頓住,忘記了收回。
玄羅笑意越發深了。
「你說,夜西樓要娶你,你答應不答應?」
風姬兒不知該如何回答他的話,他固執的想要答案,目光如炬。
「我已經與他說的很明白,我慕容長思,不是他想娶就娶的,我更不是你們兩國友好邦交的工具。」
玄羅聽她說完,目光忽然深沉了起來。
「慕容長思,朕……知道你為朕做的一切……」
玄羅說出這話話後,風姬兒驚的一把縮回了手,面露驚駭之色,「你,不是響指?」
「響指?可以替代朕嗎?若不是他對議政王請求賜婚一事,用了拖延之策,朕已經殺了他了。不過,他既然是你在意的人,朕不會對他怎麼樣。」
這時,芍葯忽然奔到風姬兒面前,指著玄羅道:「你就是這麼報答長思姐為你做的一切嗎?倘若你動響指一根手指頭,我管你是不是皇帝,一樣要你償命!」
風姬兒見芍葯情緒激動,忙制止了她。
而玄羅臉上也似有殺氣騰起。
「長思,她又是誰?指著朕說,要朕償命,知不知道我動動手指頭就能捏死她?」
「芍葯,你帶無歡去外面,等我一會。我保證一會讓你和響指見面。」風姬兒對芍葯道。
芍葯帶著無歡走了出去,對這個突然「歸來」的真正的玄羅,毫無好感,聽說他差一點殺了響指,就覺得他是一頭白眼狼!
「你真的是玄羅?!」
「除了我還會有誰,慕斯將軍?」
「你沒有死!」
「我活生生的站在你的面前,不僅沒有死,如今,托慕斯將軍的福,如今我已經登上皇位,絕處逢生。」
「你何時回來的?」風姬兒對眼前真正的玄羅有些難以置信。
「很巧,今日。」
「響指在哪?」風姬兒現在最多的就是一連串的疑問。
「我以為你至少先問一下夜西樓如今如何了,或者,也該關心一下我,這些天是如何死裡逃生的,沒想到,還不如一個不相干的人。」
風姬兒看的很仔細,眼前的玄羅,不知是不是因為龍袍加身的原因,忽然覺得他渾身充滿著霸氣,還有一股……黑暗氣息。
剛剛他對芍葯,流露出的那股殺氣,她不會看錯。
「玄羅,響指不是不相干的人,若沒有他,當初不可能順利奪回皇位。」
「說到這點,來龍去脈我已經詳細瞭解過了,我只覺得,越來越欽佩你,我的慕斯將軍,你的魅力,無論何時都是這般令人折服。這樣的辦法,除了你,不會再有人想到,你知道,我回來後,最迫不及待的,不是登上這龍椅之位,而是想見你。」
玄羅近乎心痛的說著。
這些日子以來,他再一次靠著思念她的強大意念……活了下來,並且,這一次,讓他更清楚的認識了自己。
「玄羅,我做這些不是為了你,我當時,只是為了救無歡。」風姬兒發現,面對這樣的玄羅,她有些不知所措。
玄羅卻朝她搖了搖頭。
「不管你是因何緣由,如今坐上龍椅的是我,這就夠了。慕容長思,剛剛那個問題,你說交由我定奪,還算數嗎?」
「那時我以為你是響指!若是響指,是會急於召回我,徵求我的意見。因為夜西樓知道他是假冒的,必定會拿此時脅迫他,他只有招我回來,才能解決此事。只是沒料到,你已經回來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