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將歐陽月的一截手指送到南陵歐陽玉手中,便回傳來歐陽玉一句話,要殺要剮皆與他無憂!如此冷面冷心的話,令歐陽月心中最後一絲希望,即刻破滅。
但歐陽月現在除了被截去一根手指之外,並無受到其他虐待,只是被關押在了牢房,終日不見天日。
而此刻,與南陵簽訂了停戰契約的南征大軍,必須遵守契約退兵南陵,將昆龍脊等要地歸還給南陵國,這麼想想南征大軍幾位將軍,沒有一個滿意這樣的結果。
五年的征戰僅僅換來南陵答應的一條隨時聽令出兵,這根本是得不償失,但九王爺的命令無人敢違抗,如果真的就此退兵回朝,他們都不知道有何臉面再面對聖上。
正在南征大軍準備退兵昆龍脊的前夕,突然傳來一個告捷,西瀾鐵騎精兵已經在稷陵行宮裡裡外外包圍住,數量並不龐大,僅僅為數三萬左右。而南征大軍光是鐵騎軍已達十萬,更別說再加三千龍翼衛,就好比鐵牆鐵壁,仍誰都攻克不進。
但是蘇狂的十萬南征大軍,竟在一夜之間全軍覆沒,調查出來的原因是操練時迎面東風吸入不知名劇毒,各個鐵騎兵面色為紫,口吐白沫。
現在僅僅是三千龍翼衛對抗西瀾三萬鐵騎精兵,無疑以卵擊石,所以蘇狂面色沉重請示九王爺暗處撤退,從來未不戰而退的他,自然有萬分不甘,但十萬鐵騎軍全軍覆沒,實在難辭其咎!
唯有以確保九王爺和王妃的安全為首任,開始暗暗部署著撤退,豈知九王爺卻堅持不撤退,而據他所知,這是那位歐陽公主的意思,她說自己有辦法不動一兵一卒,就將西瀾三萬精兵一網打盡。
這,簡直就是癡人說夢!
但是蘇狂反駁不了九王爺的命令,誰讓那個歐陽公主一來,便強佔據了九王爺的所有心思,連往日疼愛的九王妃都放置在一邊,置之不理。
只是很少人看見過九王妃這段時間,聽說她被打入地牢,也不知道真假,不過可信性不高,即便九王爺再冷落王妃,曾經是那麼相愛的兩個人,怎麼可能這麼薄情……
然而當西瀾最後一次勸降告捷傳來時,蘇狂著急地想著要是等會真的生死關頭,他必須強制性地帶走九王爺以及王妃,但是現在最著急的是,他並不知王妃現在身在何處,只能先命人在行宮尋找。
而此刻,白炎靈站在高高的行宮牆頭上,扶著牆頭,睥睨著稷陵行宮四面八方的火光,冷冷地哼了聲,將蘇狂的十萬鐵騎軍暗中毒害,然後乘機偷襲行宮,這種行徑簡直卑鄙無恥!
雖然三千龍翼衛不是敵不過這三萬精兵,但白炎靈不想龍翼衛以性命相搏,她自有她的辦法,不傷一兵一卒,將這三萬精兵一網打盡!
下一刻轉身對莫玄吩咐了幾句,便走到君墨沉身邊,一瞬不瞬地盯著俊到極致的側臉,陰影下隱隱透出幾分高深莫測,就這麼睨著底下西瀾大軍,不知道在想什麼。
白炎靈斂下了眉,她知道他一定在想這批西瀾大軍,早不偷襲晚不偷襲,偏偏在這個他們即將要退兵的時候下手,無非是軍營內有內應通知了西瀾國,要將他們包圍在昆龍脊,甚至要他們的命。
但是是誰這麼想要他們的命,是視他們為眼中釘的歐陽玉,還是遠在北溯的君凰?
如果是前者那麼無所謂,到時候這個仇她白炎靈一定要將歐陽玉碎屍萬段,但是如果是後者,那麼一回北溯,她誓要為墨血洗君凰的皇宮!
此時君墨沉注意到身邊小傢伙一臉陰沉的表情,不用問就知道她在想些什麼,將她一把抱起,低垂著長長的睫毛,神色有種黯然的錯覺,低低一笑:「即使我什麼都不說,也瞞不過你啊,我的小王妃。」
白炎靈小手從他懷中伸出來,輕輕地撫摸著他的側臉,極盡溫柔,瞇了瞇綠眸:「我替你去殺了君凰那個昏君!」
即使君墨沉來未跟她說過,但哪次不是為了君凰的江山,而盡心盡力地征戰沙場,更為了去除隱患而前往東蕪孤立太子,甚至在狩獵場時也阻止東蕪太子求盟……
「北溯還不能沒有他,現在的北溯就像一座山林,有溫順服從的羊,狡猾奸詐的豺狼狐狸,更有兇猛野心的猛虎,但君凰就是那只能夠鎮壓其他猛虎覬覦北溯的獅子。
如果沒有了這只威嚴的獅子,那諸侯便肆無忌憚,蠢蠢欲動,到時候內亂足以禍國,如果正在這時,其餘三國進犯,那麼北溯即便再強大也會滅亡……」
君墨沉說著這番話的時候,好像看向了很遠的地方,神色有些空洞,「所以,要保住北溯長盛不衰,君凰絕不能動!」
白炎靈很不喜歡現在的他,好像有什麼是她觸碰不到的,更像他為了另外一個人,而傾盡一切,護住北溯,不讓她動君凰!
霎時,白炎靈鬆開小手,別過冷酷的小臉,不言不語,彷彿在無聲地控訴他的不領情!
君墨沉見狀,寵溺之極地捏著她的鼻尖,魅惑淺笑:「當然,我也不會讓任何人動你一根汗毛,除非我死!」
白炎靈冷哼了聲,轉頭瞥了他一眼,一抬下顎,「如果有一天非要你在北溯和我之間選擇,你會背叛我嗎?」
君墨沉難得遲疑了一下,腦中驟然想起那個女子的話,要他無論如何也保住北溯,否則,她即使死了亦無法安心。
邪眸微閃,君墨沉毫無回應,沉默著鬆開了捏住她鼻尖的手。
「墨,如果你選擇背叛我……」白炎靈握緊了拳頭,帶著點嗜血,帶著點嘲諷,「那麼我們之前所有的一切,便當從未發生過!從現在開始,便可以分道揚鑣,或者形同陌路?」
她的狠,君墨沉算是見識了,不由惡狠狠地扳過那張小臉,「你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