蔡雲好奇加無語了,哪有人帶著女孩子約會的時候還讓一個記者跟著後面偷拍監控的,想起今天下午雷嘯說的……
「今天晚上我會跟她一起出去,到時就看你的能力,也算是你的試用期,如果搞砸了……你懂的。」
威脅啊,蔡雲很想抓頭髮,可惜自家頭髮本身就掉得厲害,想了想還是罷了,可惡的雷嘯,視線緊盯著角落裡把酒相談冾歡的兩人,她就恨得咬牙。
肚子很不適宜地咕咕響起兩聲,哀怨地想起,今天除了吃了個包子,其他啥都沒進過。
吃吧吃吧,吃撐死你算了。
「咳……」雷嘯輕咳了聲,細心的艾晴連忙擔心地問,「怎麼了?」
雷嘯看了看餐盤裡的食物,略有些僵硬地回道:「沒事。」
「這裡的牛肉挺好吃的,你也試試。」艾晴彷彿沒發現他的異樣,真誠地向他推薦這裡的菜式。
「嗯,還不錯。」雷嘯取下餐巾擦了擦手,之後便沒有再動一口的慾望。
看著餐桌上根本就沒動過的牛肉餐,蔡雲吞了吞口水,娘的,浪費啊浪費!
這一餐下來,兩人之間相處相當和諧,艾晴小姐很有禮貌,雷嘯先生很有風度,那叫她是干毛線的,看他們吃?
我去!
眼見兩人現在正在吃著飯後甜點,聊著法國的花草放在什麼地方比較容易養活,平常護理需要注意些什麼,陽光,溫度,肥料……
蔡雲聽了都要哭了,這艾晴有什麼好調查的,整個一千金小姐,跟那些被養在溫室裡的花朵有啥區別。
「小姐,您好。」是叫她麼。
「咳咳,有什麼事嗎?」蔡雲端正了身子,盡量擺出一副我很淑女的模樣,不過怎麼看怎麼彆扭。
該不會是看她沒錢要趕她出去吧,不對不對,是雷嘯的人帶她進來的,沒道理任務還沒完成就要趕她走。
「這是您的晚餐,請慢用。」禮貌的服務生送上晚餐轉身離開,留下一臉呆愣的蔡雲。
晚餐,她的?視線往桌上一瞅,這不是跟剛才雷嘯吃的一樣麼,稍一撇嘴,心裡將剛才對他的咒罵減輕了一些,這傢伙看起來其實也不是那麼壞嘛。
吃飽喝足,蔡雲忍不住打了個滿足的飽嗝,這味道真不賴,想了想,還是不明白為啥雷嘯剛才停了刀叉,竟然沒享受這頓晚餐,忍不住感歎道,這人真不會享受。
從鄰桌傳來一連串笑聲,聽聲音,顯然是來自於艾晴的,拿人手短,吃人嘴軟,填飽了肚子,蔡雲敬業地打起了職業精神,能從一言半語中挖出驚天秘密,那才是記者真正的本事。
「小時候太皮了,傷了爺爺不少腦筋,」艾晴回憶起往事,笑得眼兒彎彎,純澈的笑容令人眼前一亮,連蔡雲也看的一愣,這個女人真漂亮。
柔順飄逸的長髮,精緻的五官,像星星一樣明亮的大眼睛,談笑間微微抿起的唇角,笑起來還有個迷人的酒窩。
反觀自己,為了工作方便走動的牛仔褲,T恤,肩上挎著的是3年前公司年終活動上人品爆發抽獎得到的斜跨包。
而一頭長髮早就被她嫌棄麻煩,給剪得乾淨利落,臉上掛著的是常年熬夜努力工作的證據——黑眼圈,笑起來咧著嘴,凶起來能嚇跑小孩,連她家老總都常嘲笑她,這輩子投錯胎了,空有女人的身材,長了一顆漢子的心。
蔡雲還沒來得及扼腕一番,見到兩人就要起身離開,連忙也跟著站起,餘光瞥見餐盤上還剩下的一顆裝飾用的番茄,狠了狠心,手往餐盤裡一抄,就往嘴裡丟去。
嗯,真甜。
「這裡的風景真美。」
位於S市最好的觀光大廈,艾晴跟雷嘯兩人登對地那邊一站,她就算想看不見都不行,有錢人的生活就是好享受,哪像她,吃完飯之後想的是明天要去哪裡跑新聞,半夜三更開著檯燈不停趕稿,哪有這個機會來這種地方享受所謂生活的樂趣。
絢爛的霓虹燈給她的好處就是每天加班回家不至於走黑漆麻黑的路,從沒想過原來還能這樣欣賞,平地裡竄起的一幢幢高樓,像纏繞了燈串的聖誕樹,往半空中延伸著點亮了黑夜,代替了被遮掩在大氣層後的星星,馬路邊上的霓虹燈彎彎曲曲地向四面八方延伸著,帶著聖誕老人的座駕往遠方竄去。
這就是S市的夜景麼,好美,絢麗迷人的各色燈光,令人彷彿置身在了星海,一伸手就能接觸的到……
多久了,她多久沒有停留下來欣賞過身旁的事物,一直都在生活的邊緣掙扎著,就為了活下去。
「啊!」有人的驚慌尖叫聲,蔡雲被拉回了神遊的思緒,卻被眼前一幕嚇了一跳,胡亂逃離的人群中,中間一處空曠處格外顯眼,就見艾晴躲在雷嘯懷裡,臉色慘白,而雷嘯正被一個手執西瓜刀的中年人襲擊。
怎麼回事?保全呢?
眼看雷嘯為了護住艾晴,手臂上被生生割了一刀,濺了一地血,蔡雲忍不住就要衝出去,他現在可是她的金主啊,要是他掛了,她找誰要錢去!
理智地往包裡摸了摸,撈到一樣東西對準中年人手裡的凶器就這麼丟去!
叮的脆響,伴隨利器的落地,雷嘯的壓力也緩解,見她應付起來綽綽有餘,保全也總算及時趕了來。
蔡雲鬆了一口氣,這時才有時間去看她剛才摸中甩出去的神器!!!
噢NO,蔡雲快哭了,幾乎是爬著到了地上,撿起地上支離破碎的小單,她都幹了什麼事啊啊啊啊,竟然把她家小單拋了出來!
「雷嘯,你不得好死!你毀了我的事業!!毀了我的家庭!!我做鬼也不會放過你的!!」中年人見行兇無望,咧開嘴就咒罵了起來,齜牙咧嘴的模樣嚇壞了不少柔弱的姑娘跟小孩。
艾晴臉色蒼白,就這麼聽著他的咒罵不敢亂動。
雷嘯眉頭微皺,視線卻不是投向對他行兇的人,也不是需要安慰的艾晴,而是蹲在那裡抱著小單默默哀泣的某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