消毒藥水的味道充斥著醫院的角落,這是一種乾淨又矛盾地透著生病的氣息。
墨琰杵在邊上,他已經進來許久,顧冉見到他時的淡淡驚訝已經消失無蹤,彷彿他從沒出現過一般,她在病房跟醫療室穿梭,來來回回十幾趟,額頭上已經佈滿了細汗,可她卻依舊在忙碌著,替病床上的那個人,量體溫,測血壓……原本需要護士來擔任的工作,她做得絲毫不差。
終於,她「良心發現」地看向他,開口對他說第一句話,「你先出去吧,我要替他擦身體。」
墨琰一口氣差點沒憋住,就想把床上的男人給揪起來丟出去。
他抓住她要替雷旭解衣服的手,聲音壓抑著爆發的低沉,「跟我出去。」
她對上他的眼,掙了掙手。
「離開他。」
如果說其他的,量體溫,測血壓,修指甲,按摩……什麼的他都可以忍讓,但這擦洗,做為一個男人他就無法退讓。
「不可能。」
離開了病床,她的動作不再那麼小心翼翼,此時的她,更多的是冷漠與陌生。
她冷冷地回了他三個字。
「他是你什麼人,憑什麼要你這麼照顧他。」他的聲音也漸漸冷了起來,對顧冉的拒絕感到惱怒,想到這5年來,她一直都是這麼做過來,他就止不住心裡想要去殺了那個男人的瘋狂念頭。
「你又是我什麼人,我又為什麼要聽你的。」她並不慌,墨琰的出現雖然讓她已經死了的心泛起過波瀾,但也不過水過無痕。
過去了,也就消失了。
可惜她忘了後面的半句,水過無痕……留於心。
他的影子真的如她所想那麼容易抹去嗎……
「我、不、是、你、什、麼、人?」他深黑的眼睛看不見底,任誰也能看出此時他的危險程度。
「你我之間不過僱傭關係,明天我會去公司交辭呈,請你以後不要再來打擾我的生活。」
他一直知道她是絕情的,可當親身體驗過她的無情程度時,墨琰的心卻在滴血,5年了,他找了她整整5年,卻只得到她一句,「我們之間不過僱傭關係」。
有什麼話能比這句話更狠。
「你敢辭職,我就讓他死。」
顧冉止住離去的腳步,正視這個男人,他微笑著,說出口的話卻不寒而慄,在這一瞬間,她突然看不清他,可卻絲毫不懷疑他話裡的真實性。
他走近她,打量著她這張毫不掩飾的臉,清麗又透著無情的五官。
「僱傭關係麼?好,從今天開始,合約內容重新更改,你可以不必去公司上班,只需要……」他留戀地撫摸著她細膩的皮膚,似情人一般呢喃:「當好我的情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