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光從開敞的窗子灑進來,吹起白紗般的窗簾,在木色的地板盪開一圈一圈纏綿的波紋。
當藍亦琳睜開眼時,身旁的大床已沒有那個卑劣男人的影蹤。
地下,散落了一地的白色婚紗,看著有些刺眼。
她沒心思去瞧,卻是把目光放到了大床上那一抹紅色。
那抹如紅花般的污跡在杏黃色的大床上顯得分外鮮艷,似是在嘲笑她的天真。昨晚,她竟然還奢望可以跟那男人好好地溝通一番。對於那些只懂得用下半身思考的狼性動物,她的反抗之言,他根本就沒看在眼裡。
何時,她竟也變得如此的低下。
眼睛很澀,哭不出來,嘴巴動了再動,這才發現喉嚨乾得很。藍亦琳只好抱著薄被赤腳下床走到桌邊找水。經過鏡子前,她楞了一下,為自己不堪入目的模樣嚇了一跳。撇了撇嘴角,她也沒當一回事,直接拿起水瓶倒水狂灌,一瓶不夠,接著再扭開第二瓶,也不管那些冰涼的水沾濕了絲綢薄被。
「喲,瞧我看見了什麼,我的親親老婆竟然拿礦泉水在洗澡,好極了,恭喜你走上拜金女之路的第一步。」
門口,傳來諷刺的低笑聲。
藍亦琳眼瞳一縮,手中的礦泉水瓶沒來得及放下,「卡嚓卡嚓」被她捏得聲聲作響,深呼吸幾口氣後,她挺胸,收腹,忍下把瓶子扔出去的衝動,故作冷靜姿態抬首望向倚在門邊的那道高挺的身影。
陽光明媚,照亮男人精緻的五官。
盛宇環著胸,噙著一抹微笑懶懶地倚在門邊,那模樣,也像是剛醒來,還沒睡飽的樣子。
陽光投射在他臉上,竟然明媚得耀眼。藍亦琳瞇了一下眼,一剎那恍然見到另一張讓她魂牽夢寐的臉。
「怎麼,雖然我知道我自己長得挺不賴的,但你也用不著一看就丟了魂,放心,你想看,我天天讓你看,只要你乖乖地聽我的話!」盛宇從陽光中走出來,那些圍繞在他身上的溫暖氳氣頓消失不見,取而代之的是滿身蕭粟的寒氣。
藍亦琳後退一步,警戒地瞪著他。
「你想怎麼樣?」
「嗯哼,沒怎麼樣啊!」他聳了聳肩,狀似漫不經心地瞥向大床上那一抹紅色,嘴邊又是漾起冷笑。「呵,幸好我有先見之明,怎麼說也是純潔之身,給牛郎太浪費了!」
這是再也明顯不過的侮辱。
藍亦琳氣得渾身發抖,胸口在薄被下不停地高低起伏。
「算了,不逗你玩!瞧你那緊張樣,放鬆點,想一想你那躺在醫院的姐妹,這場婚姻遊戲才剛開始,你要是被氣死了,那我豈不是虧了?我盛宇才不做賠本的生意。」盛宇斜睨著她,那模樣就像在瞧一個可憐的小狗,輕蔑,冷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