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她們一一走了進去,姚西靈起身,忙不迭朝角門跑去,出了陵王府,便直奔向城外方向。小翼,等我,一定要等我,姚西靈心底默默地念著,眼前掠過翼王一張張求助的表情。
出了城門,姚西靈左右環顧,眼前,一條彎曲盤延的小道,縱橫交錯的一班人馬,似乎正圍剿在一團,姚西靈來不及多想,沒命的朝那群圍著的人群跑去。
「來啊,繼續打!」
姚西靈漸漸走近,正聽得南榮奉鳴冷厲的喝令聲。
透過人群,姚西靈果真看到翼王一身簡單的青灰色長衫,蜷縮一團,身後鞭痕條條血跡浸染,在刺眼的陽光下,煞是觸目驚心。髮髻被打的松塔下來,一張清秀的小臉,嚇得慘白,毫無血色。
「住手——」
姚西靈不光不顧的闖進人群,踢開幾個侍衛的阻隔,三步並作兩步的跑到了翼王身邊,一臉心疼的將其攬入懷中,憤憤的看著騎在馬上的南榮奉鳴,挑釁著說著:「南榮奉鳴,他可是你的親生弟弟?」
「阿靈?」南榮奉鳴帶了難以置信的表情看著一臉同情之色的姚西靈。
「嗯嗯……嗷嗷……嗚嗚……」趴在姚西靈懷中的翼王,頓時像個孩子,在姚西靈懷中,肆意的哭訴,儘管姚西靈沒聽懂他在表達什麼,但內心終能感覺到他的苦楚,他在向自己訴苦,可憐的孩子。
「請姑娘讓開,下官手中的鞭子沒長眼睛,要是不小心甩在姑娘身上,怕是姑娘吃痛不起!」一個長相凶悍的侍衛,手執一根長長的鞭子,眼睛瞇成一條直線,帶了挑釁的語氣說著。
「嗯嗯……」翼王不停地推著姚西靈的身子,示意她走開,姚西靈見他一張帶了幾分焦急表情,更為心疼,拉著他的雙手,低聲拒絕道:「我不走,小翼,我是你的姐姐,怎麼可能眼睜睜的看著他們打你?」
繼而轉身,看向騎在馬上的南榮奉鳴,眼神中帶了絲絲的企盼,「奉鳴,你到底想怎樣?難道非要逼得每個人無路可走你才甘心?」
「阿靈?」南榮奉鳴騎在高馬之上,一雙鳳目帶了點滴的心痛,「這件事,你不能插手!」
「我偏要插手!」姚西靈雙眸微怔,帶了挑釁的表情,加重語氣的說著。
說完,見他一副不肯罷休的表情,帶了倔強的表情繼續回到翼王身旁,抱緊他瘦弱的身軀,沖身旁的侍衛冷聲喊著:「打啊,只管狠狠的打!」
「啪啪啪……」
半盞茶的功夫過去了,姚西靈忍著身體一陣陣的抽痛,始終沒哼一聲,男人,終究都是無情的冷血動物,耳畔卻傳來二人墜崖之時的字字清喚,「姚西靈,我愛你!」愛,原來可以那樣開始,這樣結束,可以有聲起,無聲落,由始至終,到底是誰愛了誰?
餘光中,看著他一張慘白如紙的邪魅側臉,金色的陽光下,美不甚收。美男,就連心狠的時候,都可以這樣讓人心醉,如果沒有過往,或許死在他的手裡,自己也覺得幸福,至少他的愛,或真或假,曾真真切切的感受過。
「嗷嗷……」翼王終沒能忍住身子的疼痛,被打的嗷嗷直叫。
淚滑過臉頰,姚西靈只覺得它沒了溫度,試圖將一波又一波的鞭子的襲來,全部擋在自己身上,可是這侍衛卻狡猾的狠,偏偏誰也擋不住誰。
「住手!」
冰冷的喝令聲傳來,姚西靈如釋重負,怕是再打下去,自己真要捨掉半條小命進去,至於另外半條,還要護著翼王離開,自己才能安心闔眼。
「姚西靈,你到底想怎樣?」南榮奉鳴一張臉漲得通紅,在奪目的陽光下格外刺眼,看來,他是真的怒了。
「放了翼王!」姚西靈強作鎮定,其實整個身子還沉浸在火辣辣的陣陣抽痛之中。
「蠢女人,你知不知道,這樣會害死很多人?」南榮奉鳴幾近瘋狂的吼著,一干侍衛見陵王反應如此奇怪,忍不住低下頭去,不敢再看。
很多人,包括陵皇和他嗎?亦或是城池被破,生靈塗炭?
「我保證,翼王不會做出任何背離高陵安危的事情!」姚西靈看著小翼一副痛的幾經昏迷的神情,信誓旦旦的說著。
「姚西靈,這是戰爭!」南榮奉鳴加重語氣提醒著,「兩國交兵,本王必須除掉對高陵一切不利因素,如果是本王的失職,皇兄戰前受敵是小,賠掉整個國百姓的生命是真,你懂不懂?」
「那翼王做了什麼?」姚西靈一副難以置信的表情,哭笑不得的說道:「他還是個孩子,而且他不能說話,你說他能做什麼危害高陵的事情?」
「你自己看!」頃刻間,一塊玲瓏剔透的玉墜甩在了自己身前,姚西靈本能的將它撿起,細細看去,正看到一個清晰地離字,難道是軒轅離歌?
姚西靈心頭咯登一下,忍不住轉過臉去,怔怔的看向腥眼微張,一臉痛苦之色的翼王,難以相信的問道:「你見過軒轅離歌?」
「啊啊……」翼王搖頭,很是不解的樣子。
「那你身上怎會有他的玉墜?」姚西靈繼續追問著。
「啊啊……」翼王一臉的否認,食指正指向騎在馬背上的南榮奉鳴,意思不言而喻。
「哼!」姚西靈冷笑,怔怔的看向南榮奉鳴,此刻南榮奉鳴正用一雙冷到可以殺人的眼神,直直的看著翼王,「南榮奉鳴,你竟然……去欺負一個不會說話的孩子?」
「姚西靈?」南榮奉鳴似受了莫大的冤屈,臉色由白變紅,憤憤的說著,「本王沒有!」
姚西靈笑意加深,眼神中折射出鄙夷的神色,「反正你人多,而且又是身體康健的陵王,如果你說這天是黑的,誰敢說這是青天白日?既如此,你不如趁機殺了我們姐弟兩個,了去你心裡的一樁隱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