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好累啊~」程程做完一整套練習下來，虛脫地躺在沙地上，甚至連臉上都沾滿了泥沙。
這裡真不是人呆的地方，她總算明白了佐冥夜跟唐幪為什麼會有這麼好的身手了，都是活脫脫地逼出來的。自己還真是聽話，佐冥夜叫她練，她就練。
楊慕天還在努力做著最後一套動作，佐冥夜就回來了，臉上還帶著深究的神色，還在思考那張照片的問題。
「回來了~」程程有氣無力地喊了一聲。
他該早些回來，看看自己到底練得有多辛苦的，好讓他也心疼下。
佐冥夜在程程身邊躺了下來，雙手交疊著枕著，
「你母親是個什麼樣的人？」腦海中滿是白歆兒那張笑顏如花的臉。
程程回頭困惑地看著佐冥夜，
「怎麼突然問我媽媽的事？」
「沒什麼，突然想到，隨便問問。」
「我媽媽可是個很溫柔的女人，什麼叫女人如水，在她身上就是很好的體現。」雖然記憶中的媽媽已經挺遙遠了，但是媽媽的笑她永遠都不會忘記的，
「你也知道，我爸爸很少在我們身邊的，一直以來都是我媽媽跟我兩個人一起生活，說悲慘點，就是相依為命，但是吧~我媽媽很體貼我爸爸，從來都沒怪過他什麼，從來不吵也不鬧，即使爸爸不回家，也沒關係。她總是說，只要有我在她身邊就好了。」
佐冥夜身體僵硬了下，雖然歐陽天的確是有很多事，沒辦法回去。但再體貼的女人，也不可能能永遠容忍丈夫的不回家吧。，除非，白歆兒根本就不愛歐陽天。
「你看你爸爸跟你媽媽感情如何？」佐冥夜是花了很大的勇氣才問出這句話。
「爸爸很愛媽媽吧，每次回來帶的禮物總是很多，而且他看著媽媽的那種眼神，很溫柔。」程程回憶著。
其實，那時候她也還小，根本就不懂大人之間的情情愛愛，只知道爸爸回來的話，媽媽就會做一桌子菜，但是吃飯的時候卻很少說話。
佐冥夜翻了個身，單手撐著，也不顧楊慕天在場，一手整理著程程額前的劉海，
「我想也應該吧。」
但佐冥夜的心卻是七上八下的，直覺告訴他，白歆兒並不愛歐陽天，她愛的應該是自己父親。究竟他們三人之間發生了什麼事？
現今，三人都已經不在人世了，這段往事，到底是要讓它隨風去，還是要深挖出來。
佐冥夜內心好掙扎，才剛知道自己親生父親是誰，但是卻又跟歐陽天扯上令人頭疼的三腳戀情，這是有多不安。單純的程程根本就不知道還有這一出，白歆兒在她心中的形象太過美好，歐陽天父親的形象更是不容動搖， 如果他的猜測是真的，對程程該是多大的打擊。
楊慕天在邊上聽著兩人的對話，很明顯，指導員跟程程已經認識很久了，連程程父母的事都那麼瞭解，那自己豈不是輸了一大截。
「其實吧，爸爸到底是個什麼樣的人，我自己都不知道。只知道他挺嚴肅的，每次回來都很少笑，除了對著媽媽，他才會笑得很溫柔。」程程推開佐冥夜的手，胡亂地弄了下頭髮。
真是的，楊慕天還在呢，他還動手動腳的，難道就不知道避嫌麼~
歐陽天應該很愛白歆兒吧。
楊慕天在程程另一邊躺下，看著天空，汗水流滿了全身。
程程覺得現在的氣氛好怪異，空氣中流轉著一種說不出的感覺。
「我去看看葛薇！」
太奇怪了，程程受不了，一咕嚕爬起來就跑了。
這下，是兩個大男人肩並肩躺著了，
「你跟程程認識很久了？」楊慕天盯著白雲問道。
佐冥夜躺正，
「還好吧，算是我纏上她的。」
這是個事實。那晚槍戰的相遇，而後到了今天。
「她很有自己的想法，若不是她願意，你怕是永遠也纏不上她吧。」楊慕天一語驚人，看來是已經看透佐冥夜與程程之間的關係了。
「只有一個願打，一個願挨，才能湊一對，不是麼~」佐冥夜不予置否，既然楊慕天自己都明白了，怕是無需他再多說什麼了，因為他可是個聰明人。
「三天後，你有多少勝算？」楊慕天轉了個話題，問道。
佐冥夜笑笑，
「我根本就沒把三天後的那場比賽放在眼裡，輸贏又有何重要，重要的是她們倆學會怎樣去面對比自己強大那麼多倍的敵人。在戰場上，你根本無法預料對手的實力，很多時候是遇強則強。程程的性子就是這樣，她剛烈，所以不會輕易認輸，而葛薇太過懦弱，更需要這樣的磨練。或許有一天她們不需要上場站，但是這樣的磨練，對她們以後人格的塑造很有影響力。」
「我覺得你似乎變了。」楊慕天轉臉看著佐冥夜的側臉，早些的指導員根本就不會拿著零食來跟他們聊天，更不會躺在這裡，跟他講人生的大道理，話也不可能那麼多。
「因為我根本就不是他麼~當然就不一樣了。」佐冥夜突然放聲大笑。
每個人都以為自己是唐幪，可是他現在一點都不想再扮演他了！
「什麼？」楊慕天脫口驚喊道。
「沒什麼，只是想告訴你，你爺爺是個很優秀的軍人，如果你有一天成為他那樣，他會很為你自豪的。」佐冥夜一語帶過，再度轉移話題。
楊慕天不語。父母可以不管他，可是爺爺卻從來都沒有放棄過自己，即使闖了那麼大的禍，爺爺也是想法設法得幫自己擺平。如果說世界上還有人會疼他，估計就只有爺爺了。
他不是不想爭口氣，但是只要一想到父母，他的血液就沸騰不已，恨不得從來沒有過他們，生下他，可以就這麼丟著不管的，世界上可能不多吧~
只是楊慕天沒想到，躺在他身邊的那個人，跟他就有同樣的命運，甚至更悲慘，生命過了四分之一，可是壓根連自己的親生父母都沒見過一面，
相比之下，楊慕天已經算是很幸運了，起碼還有爺爺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