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程深深吸了一口氣後才走向唐幪，無名地有些緊張。
「上校。」程程在心裡把自己從頭到腳罵了好幾遍，怎麼這麼不爭氣，自己明明又沒做錯事，搞起來好像有問題的是自己一樣。
「昨天的事情……」
唐幪才幽幽地剛開口，程程一聽，整張臉都拉下來了，
「上校你放心，昨天關於你們的行動我半個字都沒透露給隊長，但是，如果你今天是來讓我們再次停止行動的話，我想你還是請回吧。」
她包括他們整個隊伍，都付出了那麼多，她不可能會讓這一切付諸東流的。
唐幪原本滾到喉嚨口的話被程程的斬釘截鐵硬生生地給壓了下去，眉間微微蹙起，
「我沒打算要取消你的行動，我只是來提醒你高大富並不是你所想的那麼簡單，你昨天也看到了，除了拐賣婦女之外，他還有更大的罪行。我們監視了他近一個月，都尚未發現他的接頭人，而你們，這樣輕易地將他的犯罪證據拿走，影響到我們沒關係，要是打草驚蛇了，這種過錯是任何人都沒辦法彌補的。」
晨風拂過，吹亂了唐幪額前的劉海，臉上的表情異常冷冽肅穆，眉宇間透出的威嚴讓程程有種似曾相似的感覺，小時候見到的爸爸，嚴肅起來的時候彷彿就是這個樣子的。
「丫頭，你手機落在我車上了！」林少棠的聲音打破了兩人之間的沉默。
唐幪的視線落在林少棠身上，暗忖，你的歸來到底是為了什麼？傷害她一次還不夠，還要再讓她的生活過得不平靜嗎？
「上校，你有你的準則，我也有的原則，我想只要我們各自有所堅持，在這件事上達成了共識，那就不會產生衝突的。」程程接過林少棠的手機，跟著他走進警署。
兩步後停下，程程背對著唐幪問道：
「如果昨天晚上我發生了意外，你會不會出手救我？」
「不會。」沒有思考，幾乎是條件反射地回答。
如果換成了陳柔希呢？他應該想都不想就出手了吧！
身體一僵，程程苦笑了下，
「謝謝！」
程程沒有問出口，因為她覺得沒這個必要，即使問了，從他嘴裡得到答案，只會讓自己更揪心而已。
陳柔希在他心中的份量或許自己這輩子都趕不上，即使自己再優秀，即使她再在不堪。
看著程程故意走得筆直的背影，唐幪的內心微微起了些波瀾。
因為你不會，所以不會有這種如果。
你天生就有你父親的那種本領，而你的堅強，你的倔強，任何人都看在眼裡，如果有一天，當你真正瞭解了部隊，真正瞭解了軍人，或許剛才的問題，你根本就不會想到，更不會問出口。
「喂，小天，林少棠回來了，立刻查查他的行蹤。」
對於程程，唐幪只覺他責任多於關心，而他也不知道，自己究竟什麼時候才能卸下這份責任，亦或者說，他這輩子都不可能放任歐陽程程。
雙手插在褲口袋裡，唐幪獨自一人朝著反方向走去，那種孤寂在不知名的人看來，反倒是另一種風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