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才他的眼神太過兇猛,以至於我做了傻事之後並不敢回去,無論是18層還是23層。我實在不知道該怎麼辦,便上下樓梯減起了肥。我明白,這個時候我應該給他一段時間消氣,要是我還冒冒失失的出現在他面前,他說不定就不許我去他家住了,更說不准他還會把我的行李給丟到樓下去。當然了,這些都是我的想像。
事情的真相是這樣的,我上下樓走的並不是樓梯,而是電梯。
於是在我第二次坐到23層的時候,他出現了,他那時手裡正提著我的第二個箱子,他見電梯裡的人是我,便把手從箱子的拉桿上放下來,我識相的自己握住。
我心虛,想跟他道歉來著,可是我一抬頭就看見他驕傲的鼻孔,我頓時就不想低聲下氣的對他說那三個字。我只是默默的跟著他回了他家,然後我問他,「我的行李放哪兒啊?」
他轉身過來看我,聲音很冰很冷,「放我房間好不好?」
我迅速的搖頭,拖著箱子立刻就消失在他眼前。
我把箱子拉進他隔壁的那間房,果然看見了我其他的行李,我抿著嘴笑了下,探出頭去,「終笙?今晚你想吃什麼呢?」
他根本就沒看我,「我晚上不回來。」
我哦了一聲,又加了句,「什麼意思呢?是不回來吃飯還是不回來……睡覺?」
他轉過來冷颼颼的瞟了我一眼,「不管是不回來幹什麼你都很開心是不是?」
我瞪大了眼睛搖頭,「當然不是了!你不回來我一個人在家會很沒有安全感的。」
我看見他的嘴角抽了抽,拿了外套就走。
我不死心,「你到底回來不回來啊?」
他語氣鬆動了些,「如果不晚的話我就回來吃飯。」
我哦了一聲,不知道是為什麼,心裡隱隱的感到、感到溫馨吧。我覺得那感覺應該是溫馨。
我早就發現他的冰箱裡是沒有什麼食材的,於是三兩步的就追上了他的腳步,而且還自來熟的挽住了他的手臂。
他低頭看我一眼,問我,「你幹什麼?」
我笑嘻嘻的仰起頭,「我去下面的超市買東西啊,你冰箱裡什麼都沒有,也沒有零食。」
他聽到零食的時候似乎是很嫌棄的看了我一眼,但是很快的就恢復了面無表情,他問我,「你帶鑰匙了嗎?」
我啊了一聲,「沒有哎,我忘記了,鑰匙在哪兒呢。」
他無聲的從口袋裡拿出一把鑰匙,我趕緊接了過去,然後迅速的把門鎖上。進了電梯的時候我又啊的叫了一聲。他這次沒有看我,只是問我,「你又忘記了什麼?」
我笑的很不好意思,但其實心裡早就打好了小九九,我說,「我忘記了帶錢包,怎麼辦?沒有錢怎麼買東西呢?」
他轉頭,盯著我,沒罵我也沒應我。我手腕翻飛的,三兩下他的錢夾就到了我手中,我迅速的從中間抽出了幾張鈔票,黏膩的問他,「終笙,你晚上到底要吃什麼嘛?」
他瞇著眼睛,「既然你拿了我的錢,不如就吃你吧。」
我瞪大了眼睛看他,忙又把他的錢夾掏出來,就留了一張給他,我抬起頭對著他笑,「我稍微還是值那麼一點點錢的。」
他大概覺得我無可救藥了吧,冷冷的對我說,「放開。」
電梯門開,我於是放開了他的手,先一步走開,他還要去地下車庫取車。
晚飯他沒回來吃,我電話他也不接,後來我就給他發了一個短信,他足足過了一個小時才給我回信息,就兩個字,『走開』
見他對我未免太冷淡,我有些蔫吧,但還是高高興興的吃飽了喝足,然後我就洗澡睡覺,但是對於今晚到底睡在哪裡我還是猶豫了下的,因為白天他說晚上會回來吃我,而我對於接下來即將要發生的事情似乎也是有些期待的,畢竟好久沒有做。
所以我做出了最後的決定,我打算睡在自己的房間裡。
但是我的床讓我感到萬分的失望,我不知道它竟然是那麼金玉其外敗絮其中的東西,躺上去一點都不舒服,於是我便轉戰到了主臥——紀終笙的那張大床上。
夜裡兩三點的時候,我隱隱約約的聽到一些響動,等我睜開眼睛的時候我的臉頰上已經貼上了一隻冰涼的手。我知道那是紀終笙回來了,他見我醒來,很快的收回了手,並且語氣很冰冷的問我,「你不睡你自己房間跑到我這裡來幹什麼?」
我惺忪著睡眼,迷迷糊糊的把他的大手拉到被子裡捂著,「唔……你好冷啊,我幫你暖床還不好嗎?」我抱著他的手臂翻了一個身,「我都收了你的錢的。」
那時候我不太清醒,但是我覺得我的發頂上冷颼颼的,好像是他的另一隻手覆蓋了上來,我想都沒想,一下子鑽進了被子裡取暖。後來我感覺房間裡暗了下去,似乎只開了一盞柔和的壁燈,再到後來我好像是抱著一個會自己發熱的大抱枕睡著了,再再後來,我什麼都不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