歐陽伊菲微微仰起頭,吸了吸鼻子,「你背我。」
仰泯澤倒是對於歐陽伊菲難得的孩子氣挺受用,小心的把她背在背上,由著她緊緊摟著自己的脖子,一直到送上自己的沃爾沃。
「你要帶我去哪兒?」歐陽伊菲看著漸漸陌生的方向,她不由問道。
「去我家。」
「我要回學校。」
「陶梓琳那個咋咋呼呼的樣子根本就沒辦法照顧你,女生寢室朝北,氣溫太低,你天生體寒,不適合在那裡休養。」
「那你送我回家。」
仰泯澤像是知道什麼似的嘴角露出一抹嘲諷的笑容,「你確定,要我送你回家麼?」
歐陽伊菲張了張嘴,別過頭去看窗外,算是默認了自己有家回不得的事實。
一進房門,仰泯澤就把歐陽伊菲放下,轉身進了房間不知道去搗鼓些什麼,可當他重新走出來卻做出讓歐陽伊菲不明所以的舉動。
「你要幹嘛?」
「脫衣服。」
「什麼?」乍一聽歐陽伊菲瞎了一跳,大白天的,自己還在生病,他該不會是……?
「脫衣服上床啊。」
「啊?!」
仰泯澤回答的自然,反倒讓歐陽伊菲摸不著頭腦,兩個人對峙了半天他才一臉「敗給你」的樣子反應過來。
「你難道準備穿著髒衣服上床睡覺麼。」
「我……」
「你這個樣子我也不放心讓你一個人去洗澡,所以先換身乾淨衣服,等你睡飽了有精神了,再去洗。」
「我可以自己來。」
歐陽伊菲紅著臉看仰泯澤脫掉自己的外套露出白色的襯衫不由一陣臉紅心跳,雖說只是一件簡單的白襯衫,卻好死不死的能清楚看清他襯衫下年輕的肉體,歐陽伊菲強迫著自己別過頭去,不看他。
仰泯澤倒是不知道歐陽伊菲滿腦子亂七八糟的思想,只是背過身去等歐陽伊菲自己換好衣服抱著她上床睡覺。
原以為身後的溫度比平時要高,應該會睡個安穩覺,卻沒想到又開始做一些奇怪的夢。
夢裡面還是那棵大樹,具體究竟是法國梧桐還是香樟已經記不真切了,只記得他乾淨的白襯衫上有陽光的味道。
他張著嘴巴對自己說了什麼,可她卻什麼都聽不到。
兩人之間的介質已然消失。
她聽不到他。
他也聽不到她。
可一切卻是如此的悲傷,有冰涼的液體滑過臉頰是如此真切,溫暖的柔軟貼在她的額頭上,伴隨著一陣長長的歎息。
他離她越來越遠,而她卻沒有邁開步子追趕的勇氣。
歐陽伊菲沒有像之前那樣從睡夢中驚醒,反倒是緩緩睜開眼睛,看著眼前的仰泯澤。他的眉眼深邃,鼻子挺直,以前不仔細看就覺得是個好看的男子,現在分開看各個五官也都精緻的不像樣子。
歐陽伊菲大著膽子伸手在他的臉上描繪,當手經過他的鼻子和嘴唇只覺得他噴出的熱氣癢癢的撓著自己的手心,居然不由自主的笑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