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喲!」
一個跌列,方小亞受痛,輕呼出聲。該死的,她低頭向著被弄痛的地方看去,卻見到自己的腿被劃出了一道長長的口子。
血液已經滲了出來。她彎腰細看,原來是一枝帶刺的乾枯了的硬葉植物。原本就走得急些,而忽視了在這齊膝的草叢中也會有這種乾枯的帶著危險的硬葉植物存在。
好在傷口並不是很深,原來,那乾枯的葉子是鑽了被她撕破衣衫的空子,從那縫隙之中鑽進去而劃傷。
狠狠的暗罵了一句那個偽君子,反正已經這樣,她隨手又從被撕破了的地方重新又扯下一塊乾淨的布條,隨意的將傷口之處綁好,便又大步向前走去。
她不知道自己所走的方向是否正確,她只是在賭,而作為賭注的籌碼只是那可憐的信念和一顆急切的心。
沒有了天眼的幫助,在這異世獨行,她真有種寸步難行的感覺。但是,卻不能哭,不能埋怨,從慕凌飛第一次掉在她車上的那一瞬間開始,上天就注定了他們之間曲折的感情之路吧。
她這樣想著。只要想到那張蒼白的臉與那雙愛憐的雙眼,她的心中便又充滿了信念。
但是,有時候,信念這種東西是最靠不住的。現在的方小亞不知,就在那枯葉刺入她肌膚的同時,那旁邊的斷魂草已經隨著那枯葉一起劃進了她的體內。
剛走了沒幾步,她便感覺到一種說不出的難受,頭,突然暈得厲害,口很乾,似是幾天幾夜沒有喝到水,有種迫切的想要喝水的慾望。
但是,這個念頭還未開始執行,便覺得眼皮好沉,沉得就連睜開的力氣都沒有了。
就那樣陌名其妙的癱軟在這荒無人煙的草地上。在她努力掙扎著不讓自己的眼睛合上時,她看到了她最不想看到的人,蒼影。
果然,自己還是遭了這頭白狼的毒手,真是狼子之心,不可相信啊,但後悔已經來不及了,還未等到自己有機會罵出來,自己的意識已經漸漸離自己遠去……
沒錯,她看到的不是別人,正是一直在她身後隱身跟隨的蒼影。蒼影確實沒有騙她,他所走的方向正是去往東海的方向,但他沒想到這個女人竟然倔強到如此地步,寧可相信自己是對她有害的也不願意跟隨自己前來。
看著她離目的地越來越遠,心下也有些焦急,沒辦法,只好默默的跟隨在她的身後,慢慢的想辦法,以便尋到一個合適的機會,讓她相信自己所說的話,畢竟他並沒有要她死的念頭。
誰知,正在沉思間的蒼影卻看到她突然之間倒下,不知發生了什麼事情的他馬上現身,來到她的面前,正待問話,卻看到她已經失去意識。
蒼影大叫不好!將她扶起,發現她的身體不再如同正常人那樣柔軟,開始慢慢硬化!而且臉色發青,嘴唇泛白,這典型的是中毒的狀態!
這樣的至毒,在這個草叢中,除了那斷魂草有如此致命的毒性之外,哪裡還有其它?!
蒼影急忙掀開她的衣服下擺,果然看到了那受傷的腿,那腿的周圍已經發黑,甚至開始略顯潰爛!
「我怎麼忘記告訴她這裡有要命的東西!」
不知為何,看到這樣的方小亞,他們心裡突然很懊悔,自己為什麼要對她實話實說?!
不過現在已經沒有太多的時間去追究這個,要找到那回魂草才行!不然,若是那黑色再漫延到整條腿的話,就是找到回魂草,命保住,那腿也會廢了!
沒有絲毫遲緩,他馬上用靈力封住她的要穴,然後在這周圍開始細細的尋找起來。
他當然知道,有斷魂草的地方,必定有回魂草的存在!於是,便細細的尋找起來。
若干年之後,想起這個瞬間,他依然不明白,自己為何會如此的害怕這個女人突然就在自己眼前死去,為何會如此希望她活著。
但是,現在的蒼影腦子裡只有那回魂草,其它的什麼也沒有了。沒有一個時候他會如此迫切的想要一個人活!
當那棵小小的回魂草出現在他眼前的時候,他的眼中放出了奇異的光彩,重重的出了一口氣。
小心的將其取下來,沒有一絲遲疑,便來到方小亞的面前, 不由分說將她包裹好的傷口用手輕輕揮過,那布條便飛向一邊,那傷口露了出來,泛著黑色的腐肉已經發出陣陣難聞的味道。
沒有猶豫,他將那回魂草快速的放在那腐肉之上,並注入自己的靈力,說來也神奇,真是一物克一物,大自然的力量讓人無法估量。
就在他用靈力將那回魂草的汁滴入她的傷口,那傷口就眼睛所見那樣迅速的慢慢消味,本來已經泛黑略爛的傷口一點一點的癒合。
有一刻鐘的時間,那傷口已經恢復如初,看上去像是沒有受過傷一樣。只是臉色依然是青紫色,嘴唇還顯得很蒼白!
蒼影知道,她這是中毒過深,斷魂草這東西,沾之斃命!在一定時間內如果沒有回魂草的及時救治,想那大羅神仙來了也無法將人回魂!
好在自己跟在她的身後,若是晚來片刻,怕是要多費些周張了。他看了看四周空空的一切,沒有多想,俯下身子,將她一把抱起,便向著東海方向急速飛去。
待穿過了這片要命的草皮山,來到一處僻靜的地方,這才將她緩緩放下,略思片刻,在她的周邊布下結界,這才轉身離去。
離此不遠,有條小河,從那遠山的源頭一直穿過這片叢林,緩緩的向著山下流去,那小河清澈見底,甜美清涼。
他們異界的生靈都飲用這條小河中的水。蒼影取出隨身帶著的一個小瓷瓶,將那河中的清水灌了些,返身折回去。
當再次來到方小亞所在的地方時,她的臉色已經不像剛才那樣難看,他笨拙而小心的將那取來的清水倒入她的口中。
說來也怪,起起來不過一指高的小瓶,卻感覺總也倒不完那水似的。
喝過水後,他便靜靜的坐在她的身邊,等,等著她醒來。
她像是睡著了似的,長長的睫毛打在下眼瞼上,五官清秀,這個女孩子說不上漂亮得極致,但就是不知道什麼吸引著他。
下意識的摸了摸她曾經為自己包紮傷口的地方,想到當時她的笑容與焦急,這,也許就是人類善良與無妨之處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