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小亞的思維在高速運轉著,對於蒼影這有力的反問,一時竟然不知道到底要如何回答。
現在的自己已經迷失了方向,雖然已經到了天眼所說的草皮山,但是,接下來要往哪個方向走,她卻沒有一絲頭緒。
這四面看起來幾乎是一樣的風景,更讓人著急的是,天色暗沉,已經沒有了可以分辨方向的太陽。
想著一直在等著自己回去救助的慕凌飛,心猛得一下子揪起來。手就那樣一抖,懷中的小兔子便脫離了她的掌控。
「我這是在幹什麼?怎麼可以一時迷了心性卻忘記了自己要作什麼?!」
方小亞有些哽咽的喃喃自語著,而眼前這個對她別有用心的男人被她自動忽略。
她臉上的變化一點一點被他看在眼裡,讓他覺得這個女人身上似乎有著太多的故事,更加勾引起了自己對她的好奇心。
「姑娘?姑娘!」
回過神來的方小亞被這輕輕的叫聲弄得有些不好意思的低下頭,右手將眼眶中的淚水拭去。
「不好意思,讓你看笑話了。」
「姑娘似乎有什麼心事?可否說與在下來聽,也許可以一解姑娘之愁。」
蒼影蹲下身身子,將方小亞丟棄的那隻兔子重新抱起來,他不知道,就是他這個隨心的動作卻讓方小亞本來對他升起的戒心慢慢的放下。
她覺得,一個對小動物都如此疼惜的人,應該不是惡毒之人。而現在的情況是不管對方到底是什麼來歷,自己想要順利到達東海,就必須要借助他的力量。
「都是我的錯,一時失態,竟然忘記了小傢伙的安危。」
「不礙事,它皮得很。姑娘若是喜歡,我將它送與姑娘便是。」
蒼影說著,便將懷中的白兔雙手遞給方小亞,本來還一直想強要的她,此時看到蒼影遞過來,到有些不好意思了,忙推辭著:
「我怎麼好意思奪人所愛呢,還是不要了。」
兩人推托之間,一個不小心,方小亞碰撞到了蒼影的左腿上,隨著一聲哎呀,蒼影半蹲在地上,手中的白兔掉在地上,他的臉上面帶痛苦之狀,頭上馬上出了一層冷汗。
方小亞看到這樣的蒼影心下一驚,急急問道:
「你,你怎麼了?」
她蹲下身子,看到微瞇著雙眼的蒼影,緊咬著下頜,艱難的回答道:
「一點小傷,不礙事。」
方小亞的眼睛隨之轉到他的腿上,只見被她撞到的左腿瞬間一片腥紅,那白衣竟然被那血跡浸透!
情急之下,也顧不得上他們所謂的男女有別,方小亞大聲的說著:
「你受傷了?別動!」
邊說邊上前輕輕扶著他坐在草地上,將他的錦衣下擺迅速掀起,也不知從哪裡來的力道,一把便將那傷口周圍的布料給撕了下來。
然後非常小心的掀開那已經浸透血跡的布料,看到了那觸目驚心的傷口,一道足足有十厘米的刀口!
一旁的蒼影看著她這一連串熟練的動作,都快被其弄傻了!他從未見過如此膽大心細的女子,現在在她的眼中只有那傷口,其它的,都看不到!
方小亞看著這傷口,疑惑起來,禁不住問道:
「你跟人打架了嗎?為何會有這麼長的刀口?而且周圍光滑如鏡,一點打鬥痕跡也沒有,倒是像故意劃傷似的。」
聽到她的問話,一直呆望著她的蒼影又一次被其嚇到了,隨口就問出:
「姑娘怎麼知道這傷口的來歷?!」
方小亞沒有抬頭,而是從自己衣擺內側尋出乾淨的地方撕下來,邊撕邊回答:
「這還用知道嗎?明眼人一看就看得出來,你可能不知道,我從小就很喜歡看偵察片,所以對這些個小傷口啊什麼之類的還是略知一二的。」
蒼影對她所說的話卻摸不到頭腦,不明白她到底在說些什麼,不過還是知道她的意思是自己對傷口之類的一看便知。
現在他側重的是她怎麼可以當著一個陌生男子的面便撕碎自己的衣服呢?
「姑娘,你的衣服?」
方小亞不理會他的問話,而是用那乾淨的布將那傷口流出的血沾乾淨,但是,那血是流動的,她只是將周圍稍稍清理了一些,便將那傷口緊緊的包裹起來。
作好這一切之後,方小亞的臉上這才露出了微笑,俏皮的對著他雙手一張,說道:
「怎麼樣?我的技術?!跟專業的護士沒什麼兩樣吧。」
「姑娘,你的衣服,破了。」
蒼影看著她認真的樣子,忽然對自己的作法有些不恥,一個堂堂的狼族王子,怎麼可以用這麼下流的手段來博取一個女人的歡心呢?
方小亞聽著他的話,看到他漲紅的臉和被自己扯成條的衣服,止不住大笑起來:
「哈哈哈,我怎麼忘記了,這是一個男尊女卑的時代!不過,本女子不信這個!」
她站起身來,拍了拍手,手上已經沾上了鮮紅的血跡,紅白相間,倒也別有風采。
外衣的衣擺垂下來,將那被撕破的衣服蓋住,外表看去,與正常的衣服並無兩樣。
「看,我不說,你能知道我的衣服破了嗎?」
方小亞站在原地轉了個圈,輕笑著對著坐在地上的蒼影眨了眨眼。
他看著這個如同蝴蝶仙子一樣的女人,第一次感覺自己以前遇到的那些女人,都錯了。
眼前這個真實幹淨的如同清水一樣的女子,就這樣似有似無的在他的心中落下了一顆不大不小的石子,激起片片漣漪……
不知不覺中,他的臉上也露出了微笑。方小亞伸出手,他看著那只修長的玉手,再看看她如同春風一樣的淺笑,試探性的將手放在她的手上。
方小亞半彎著腰,小心的將他扶起來。
「你這傷是怎麼回事?難不成真被我說中了?」
方小亞調侃的問著,卻讓蒼影的心裡著實狠狠的揪緊了,頭上的冷汗再次落下,這次不是幻像,而是他緊張所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