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看到什麼了嗎?」
他揮舞著手槍厲聲喝道。
「沒有……我們什麼也沒有看到……」
那個僕人和同事顫抖地回答。
「好吧,趕緊上去!」
他又使勁拍打那個早就昏厥的人,一摸鼻孔還有呼吸,就拖到梯子口,呼喊上面的人遞下繩子,然後捆綁住用手拖起來。上邊的人呼啦啦拽進繩子,像拽死狗似地把此人拉到地面。
這個權威的打手也順著梯子爬上去,他吩咐對僕人嚴加看管,就和幾個在地下室邊上的人商議,說地下室裡面有黃金。
眾人眼睛立刻就亮起來,有的著急下去看看。他就和這幾個人說,今天我知你們知,不如我們把黃金轉移到安全地點,再對皇軍說是 奸 殺。眾人齊聲說好,就這樣辦。
他們費了好大的勁,才把箱子搬到地面,為了讓眾人開眼,那個人打開箱子。
慢慢的一層金黃的東西,讓眾人喜出望外。他趕緊合上,說每個人都有份,先轉移到外邊再說。他們包上衣服,就說是證據,然後安排院子的人晝夜看守,就一塊抬著箱子走出富翁的家門。
他們要了幾輛黃包車,直奔權威打手家裡,都尋思發了財,心撲騰騰亂跳。
到了那個人的家裡,他們神秘地四下打探,看看有沒有跟蹤的。見沒有其它動靜,就合力把箱子搬到一個僻靜的小屋,把門嚴嚴實實地關上。
「我們說好,這是我發現的。我要佔五成。」權威打手說。
「都是弟兄們,不要太貪啊。」
「就是啊,平均分了算了。」
「你可以多一些,可不能佔這麼多啊!」
「我看,你佔三成就行。就是三成,也夠你吃幾輩子的。」
「大哥死了,我就是頭!你們怎麼想放抗啊?」他聞聽手下這麼一說,有些惱怒。
「你是頭啦,也要為我們考慮呀……」
「就是啊,誰都有老婆孩子,出來混還不是為了幾個錢餬口?」
「再說,要是讓日本人知道啦,咱們誰也別想吞。」
「好了,你就四成吧。以後我們有了錢,還不一定再給日本人賣命呢。蓋個新房,再找個老婆,逍遙自在也好。」
「好,我尊重你們的意見。四成就四成。」
他們協商完畢,接著就是激動地開箱驗貨。
當他們拿起第一層的黃燦燦的東西,興奮的幾乎跳起來。有一個兩手都握住,在一塊拍打,卻發出金屬的響聲。此時才感覺份量似乎不足,和黃銅差不許多。他們急忙再向鐵皮箱子下面掏去,摸出來冰冷的石頭。
他們立刻都大眼瞪小眼,就是傻了眼,懊喪如落湯雞。
「不好,我們的趕緊運回去。要是透漏了風聲,皇軍怪罪下來我們都要被追查。」
他們聞聽此言,七手八腳地把銅塊擺佈好,扣好箱子包上衣服,又神神秘秘地運回富翁家中。
他們費了九牛二虎之力,才算把鐵皮箱子恢復原樣。然後就報告給負責警務的日本官員。深更半夜的,警務管正在和舞女吃酒玩耍,被這個事情攪得有些不耐煩,只得穿好衣服趕往出事地點。
警務官仔細查看了富翁家裡面的地下室,又看到手下遞上來的富翁不軌的證據,他思考片刻,咧開大嘴哈哈大笑。
「巴格,巴格……亂糟糟。這不是私通國軍和共黨,這是你們說的『通 奸』。」
「這裡有證據,是一封信件。」一個人說。
「這算什麼證據?誰都可以編寫。巴格,不好好維持秩序,見財還起 色 心,這樣的人死有餘辜。」
周圍的人聽警務官這麼一說,都不敢吭聲。
「放人,把這裡都清理乾淨,不過要嚴加監視。這家的主人回來後,就把他請到我的住處,我要見識一下這個有智慧的人。」
就這樣,一場鬧劇以漢奸的悲慘下場而告終。
富翁沒有走的太遠,沒過多長時間,他和兒子悄悄回來。他沒有急於回家,而是先打探了消息。當他聽到他走後發生的故事,一種解恨般的情緒湧上心頭。他也痛恨日本人的侵略,使原本風風光光的他猶如喪家之犬。
趁著夜晚的掩護,富翁悄悄帶著兒子鑽進家裡。兩個老婆和幾個僕人見老爺回來,都抱頭痛哭。富翁安慰大家,不要哭哭啼啼,得想法子離開這個生活多年的城市。
第二天,就在他籌措和家人出走的時候,被一幫漢奸抓住。
富翁被帶到警務官那裡。警務官抬眼看看富翁,咧開嘴微笑。
「好啊,聰明的中國人。你不但除去不忠的女人,還把我的幹將搞死。你該當何罪?」
富翁沒有驚慌,而是坦陳而言。
「長官,你有所不知,在你們進駐之前,我的錢都讓國軍搜刮走了。為了保持尊嚴,我就騙我的女人,說我還有很多錢。沒有想到,她竟暗自和他人來往,趁我沒有在家的時候,夥同他人污蔑我是不軌之人。那個地下室,原本是家父所造,還特意囑咐我不要貪財,決不能下去。我恪守了多年家父的遺囑,沒有越雷池一步。如果有冒犯皇軍的地方,請恕罪!」
警務官一聽,這個富翁的肚子裡還真有貨,言語得體,想必是深藏不露哦。他放過富翁,暗中派人密切監視。
富翁回到家裡,心中忐忑不安。
他吩咐家人,這幾天若是有下雨打雷的天氣,就立即起身遠走他鄉。為了躲避門口的監視,他又打開了一個密室,直通外邊的一個偏僻胡同。
逃跑的時間終於來到,外邊雷聲大作,天地昏暗,不一會狂風就夾著大雨磅礡而下。
他吩咐自己的兒子和老婆先走,還把錢捆成一個鋪蓋卷,讓他們在某地的名人客棧等候。
見家人走了很久了,富翁兩眼充滿淚水,痛苦的心無言可表。他來到密室的洞口,一縮身鑽了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