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那王雙炮一反常態,吞吞吐吐的講罷,松尾差點兒放聲歡呼起來。
鳴呼!皇恩浩蕩,軍威赫赫,北山土匪主動來降,願意為大東亞共榮圈而戰,這是天意,也是我松尾的威名所至。
松尾大佐有望從此青史留名,跨入神聖的靖國神畝,成為讓後代頂禮膜拜的不戰而屈人之兵典範了。
內心狂喜的松尾,矜持地注視著王雙炮:「好漢與眾兄弟在北山,大碗喝酒,大塊吃肉,逍遙自在,樂哉悠哉,何來歸璞紅塵之意呢?」
王雙炮搔搔自個兒頭皮:「雙炮雖然自由散漫慣了,但想想,終不是個辦法。清風明月,朗星橫切,固然好。可縱馬紅塵,建功立業,更為上。
思前想後,所以,願意追隨皇軍,一統天下,咱也弄個開國老臣當當。」
「好漢有所不知,這在中國叫漢奸哩。」松尾曬曬道,故意激他:「再說,那南山張一槍,又豈會同意你此舉?義哥反起臉來,怕也是不好的吧。」
王雙炮哈哈哈大笑,逐把南山巨變細細訴了一遍。只聽得松尾兩眼直直,一點兒也不敢眨動,生怕一眨眼間,王雙炮便飛走了。
然後,松尾拉著王雙炮的手坐下,二人喁喁而談,商定了一切細節。
這邊廂,柴進正躺在床上哼哼著,。一晚上的風雨折騰,現在才真正是病了。
衛兵守在司令身邊,女傭扶著他的頭餵藥。柴進發著高燒,額頭上搭著三條濕潤的毛巾,有氣無力的哼著,罵著。
不知不覺就把松尾對自已和李富貴的錦囊妙計,一字不遺的全盤托出。
那女傭不動聲色的聽著,那像機器一樣精密腦海中的溝溝壑壑,牢牢地記下了這廝的每一句話,每一個眼神和每一個動作與輕重緩急的語氣……
而此時的桂府,三姨太正睜大眼睛,望著黑黲黲的屋頂出神。
與宛兒偷歡的快感潮水般退去,她卻開始擔心潛向南山的桂二爺和團副了。
月黑風高,狂風暴雨,而這老少爺兒們居然不嫌路遠不怕丟命的上路了。究竟是為了什麼?難道就因為小鬼子打了進來?
小鬼子固然該殺,可你們只有倆人呀,勢單力薄呀,這不是雞蛋碰石頭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