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難怪今天我到了桂二府上,二爺正說要找松尾說事兒呢。」,柴進閉閉眼,然後睜開,望著李富貴:「我問他為什麼?他怒火中燒的拍著桌子,罵賢侄不是人。
說是要碰見了你,要揪下你的腦袋瓜子當尿壺用呢,原來如此。賢侄少年英雄,前程遠大,可不能因為女人而誤了自已一生哩。」
直嘲弄得偵緝隊長,臉上紅花一陣,白一陣。
他媽的,真是聰明反被聰明誤,老傢伙一定會把自已的牛皮哄哄,告訴桂二爺的。李富貴想,這桂二爺一身武功,驚天動地,江湖中人莫不敬慕佩服,我何苦來哉要與這活閻羅過不去?
我李富貴光是奉命監視桂府這苦差,就足以讓他懷恨在心的了。現在又給他戴了這麼大頂綠帽子,這廝真要是認起真來,十個百個李富貴,轉眼間天靈蓋就會被拍開。
哎,自已的天靈蓋電光火石間被拍開,那滋味兒,一定不好受吧?
劈—嚓!
轟轟隆隆!
狂風暴雨突降,一片雨簾風嘯,嘩啦啦的驟響,唬住各懷鬼胎的二人。
半晌,門簾一撩,女傭端著一大碗藥水進來:「司令,吃藥吧。」,一面上前一步半跪在床榻上,扶住柴進,把碗湊近他嘴巴,小心的餵著。
柴進呢,毫不猶豫地就咕嘟咕嘟地一氣喝完,紫黑色的藥水順著他嘴角直淌,滴得雪白的被子一片烏黑髮紫。
李富貴癟癟嘴巴,還強說沒病呢?松尾隊長還會說假話?
哎,桂二爺怎麼就沒當場拍了你?省了你裝神弄鬼的,弄得本隊長奉命專程來此一趟。
要不,現在,本隊長正在「怡紅院」那溫馨可人的包間裡躺著,任由「鳳兒」姑娘輕搖羅扇,纖纖手指捏揉自已的肩膀,鶯聲宛轉的伺候著……
衛兵突然神色慌亂的跑了進來:「司令,司令,剛才石英少佐率著皇軍朝東面跑了過去,是不是『怡紅院』出事哩?」
又一個衛兵跑了進來:「報告司令,皇軍把『怡紅院』團團圍住了,出事哩 。」
柴進一下蹦下了床,喝道:「著裝,快!」,女傭就忙忙碌碌的替他穿衣拿槍,一面柔聲勸到:「柴司令,不著急呵,才喝了藥的,不著急呵,這就完了,這就完了。」
然而,在「怡紅院」佔著大股份的柴進焉能不著急?
小鬼子包圍了院子,就說明出了大問題。這一出問題,院子還能正常營業嗎?如水般流進自已腰包的銀子,就豈不斷了線?
不行,咱得趕快去看看。
柴進剛扎束完畢,就聽得屋後左側的憲兵隊方向,警笛大作,機槍嘎嘎嘎亂掃,人聲鼎沸,騷擾不止。
一直呆著的李富貴居然一下子蹦了起來,喪魂落魄的號叫:「糟糕,憲兵隊出事了,憲兵隊出事了,松尾太君完蛋了,我也完蛋啦。」
柴進氣極敗壞的一腳朝他踢去:「松尾小鬼子是你親爹?你嚎啕個啥?老子一槍崩了你。」
早就對他懷恨在心的衛兵聞訊立即衝上來,一前一後惡狠狠的揪住了偵緝隊長,先下了他腰中的王八盒子,然後左右開弓,劈劈啪啪,劈劈啪啪,一氣搧了他十幾個耳刮子。
李富貴臉頰二邊的腮幫子,立即豐腴旺盛的鼓了起來。
「把他捆綁起來,帶上。」
柴進忙慌慌的跑出了司令部,衛士排一溜二十個隊丁緊跟在其後,隊伍中間牽狗一般,牽著被捆得粽子似的偵緝隊長。
一行人踢踢達達的朝「怡紅院」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