柴進頸部一縮,四下瞅瞅,只得重新蹦進轎子,一邊罵罵咧咧的:「咱是在罵桂二哩。桂二,咱倆走著瞧,你囂張什麼?小鬼子的『天皇花』就在你身邊,你等著挨宰哩。」
女傭瞟他一眼,輕輕將他往上轎子裡一按,朝衛兵們一使眼色,早熱得不耐煩了的眾人,便抬著他一窩蜂朝府上趕。
看看趕到大操場了,那血腥的戲台還沒撤除,四根木柱上槍眼赫然,歷歷在目。
前面抬轎的力夫突然一個趔趄蹲了下去,差點兒將轎內半瞇著眼睛養神的柴進,倒了個倒栽蔥。
衛兵一腳踢來:「怎麼哩?」
「葳了腳,疼哩。」
力夫愁眉苦臉的揉著自個兒的左腳,雙手一抹,在地上抓起一大把灰土,同時與後面那個力夫大吼一聲,二人同時躍起,雙手一揚,滿天灰土瀰漫,六個衛兵頓時迷糊了眼睛。
趁眾人正在揉眼睛之時,力夫縱身一騰,從左右二方直取柴進頭蓋骨和背脊,眼見得柴進不得活了。
正在這時,女傭雙手一張,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架住了二人。
接著,她低聲道:「好漢,活柴進比死柴進作用大,謝了。」,爾後,大喝一聲:「咋的?光天化日之下,你倆想行刺不成?」
說時遲那時快,顧著揉眼睛的衛兵清醒過來,紛紛拔出盒子炮來就打。呯呯呯!震耳的槍聲中,二個力夫屈身一縱,躍上房頂,嗖嗖嗖,瓦片發出一陣悅耳的聲音,不見了。
早嚇得癱瘓在轎子的柴進,嘴巴大張,呆若木雞,不知所措。
女傭從漏格竹籠取出濕濕的面巾,在柴進的臉龐上抹抹:「柴司令,刺客被衛兵趕走了,我們也快回吧,松尾隊長還等著你回話哩。」
濕潤潤的面巾一激,柴進清醒過來,瞪著昏渾的雙眼,連連跺腳喝到:「快走快走快走,還呆著幹啥?快離了這鬼地方。」
眾衛兵只好拈閹拈出二個人,權當臨時力夫,氣喘吁吁的抬著肥胖的司令,心裡咒罵著,揮汗如雨,一步步打道回府。
桂府,大家像送瘟神般趕走了柴進,方才感到吐出了一口濃濃的惡氣。
三姨太以手加額道:「二爺哩,你以後不要讓這瘟神進門了,我怕他。呃,他以前當縣長還蠻和藹可親的哩,現在怎麼變得這樣凶神惡煞?」
二爺哈哈哈一笑:「真是婦道人家!你沒見一客過去多有禮貌,可現在就露出了狼臉。這就叫圖窮匕首見,人人都爭著朝死裡奔哩。」
宛兒過來請各位入座,原來,不知不覺已是晚飯時間了。
眾人便站起來朝屋後面的餐房走去,團副湊到二爺身邊,低聲道:「二爺,有情況。」一面將一張小紙團塞過來。
二爺就站下,揮揮手讓大家先走,然後掰開紙團,上面寫著:「南山巨變,請速前往。小鬼子的『天皇花』就潛伏在你府裡,小心安全。」
二爺驚駭地將紙團一揉:「哪來的?」
「在牆角撿的。」團副將紙團接過,吞進自已嘴巴嚼嚼,一用力吞進了肚裡。
同時,將手指豎在自已嘴唇上,無聲的搖搖頭。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