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此,江湖震盪,眾匪都知道了宛平桂二爺的厲害,不敢再輕易進兵再犯。
然而,那是對付烏合之眾的土匪;現在,團防隊將要對付的是武裝到牙齒的小鬼子。桂二爺喝到:「媽拉個巴子,都給本爺站好站整齊了,聽訓示。」
說罷,向前一站,雙胳膊肘兒一抱,敝開了嗓門兒:「兄弟們,小鬼子想衝進咱宛平城,燒咱的房屋,殺咱的爹娘,掠咱的糧食和女人,大家幹不幹?」
「不幹!」
「亂七八糟的,沒力。再來一遍,大家幹不幹?」
「不幹!」
「不干就跟我上城頭!29軍的兵爺在那兒守著,聽說死傷了不少,打得很艱苦,咱們接應去。」
「二爺。」隊伍中有人高叫:「我有個事兒哩。」
「要先叫報告,叫官銜叫團長,你忘了嗎?」桂二爺望著那人,嚴厲的問:「你是哪個小隊的?」
「報告團長二爺,我是四小隊的馮狗子。」,桂二爺被那廝不倫不類的稱呼逗笑了,眾人也嘻嘻哈哈的樂起來,與滿城的火光和劇烈的槍炮聲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說!」
「我娘讓我早點回家,幫她搬東西。」
此語一出,嘻笑的人群驟然沉默下來。是呀,面對武裝到牙齒的小鬼子,29路軍的兵爺們能不能抵擋得住,還是個未知數哩,一旦城破,誰家沒得個妻兒老小的?後果不堪設想。
於是,陸續又有人舉起了雙手:「報告團長,我老爹八十七啦,只有他一個人在家,我得回去弄弄他。」
「報告團長,我老媽也八十多啦,家裡沒男人,只有我一個勞力,我得趕回去。」
「報告團長,我媽只有我一個獨子,我是三代單傳,我得趕緊回去。」……
桂二爺一看不得了,這還上城頭呢?媽拉個巴子,平時銅板錢一吊吊的養著,現在居然想臨陣退縮?該殺!
「馮狗子」,桂二爺瞪起了眼睛,雙手一叉腰,厲聲高叫:「出列!」
以為是團長二爺讓自已回家了,馮狗子屁顛顛的跑了出來,往前一站:「團長二爺,我該回家了吧?」
「回家?動搖軍心,老子先拿你祭刀,光頭!」
團副胸脯一挺,應聲而答:「抓起來,就地正法!」,馮狗子嚇得哎喲一聲栽倒,光頭當胸將他一把拎起:「走!」
「不行,就在這兒正法。」
桂二爺大聲地喝到,越來越密集的槍炮聲震盪人心,火光沖天,不斷有攜老撫幼的難民成群結隊的逃過,不斷有擔架匆忙抬過和全副武裝的士兵匆匆跑過……
團副一楞,他的本意是將馮狗子拎出,瞅無人的地方,再朝他屁股上狠狠一腳,讓他滾回家去。
畢竟,團防隊不是軍隊,就地正法,開槍殺人,誰也沒幹過;再說馮狗子就這副鬼樣,也值得一死?二爺太草率了哩,大家不服哩。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