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陵悅公主本不是皇族中人,朕對她的脾氣以及秉性知道的少之又少,你們倒是幫朕想一想,該用什麼理由將她召回宮來呢?」裴霖鈺嗤笑出聲,用右手托著下巴半伏在桌上,「皇上不瞭解,但有人瞭解,據我所知,三皇子和這位陵悅公主可是交情匪淺呢。至於這理由嘛,也十分好辦,皇上登基至今也有些時候了,下月初三正是吉日,這祭祀大典,陵悅公主可是不能不到的。」柳子明哈哈大笑,拍手稱讚道:「阿鈺呀阿鈺,好啊,這個方法好,不知皇上意下如何?」
慕容逸昀原本有些不解,但略一思索,也就明白了裴霖鈺話中的用意,唇角也不禁洩出了一絲笑意,「以祭祀大典為由召陵悅公主回宮,到時太后一定會有所行動,趁著他們全力防範太后之時,朕也就有機會了。」說到這裡慕容逸昀微微一頓,「阿鈺方才說三弟和陵悅公主關係匪淺,這倒是有些難辦了。」柳子明也皺了皺眉,「阿鈺,你的意思是,這三皇子和陵悅公主早前就互相認識了?對了,老臣差點忘記了,這陵悅公主就是當日為慶妃娘娘治病之人,當時的確是由三皇子引薦進宮的。」「柳老有所不知,據我推斷,這二人該是更早就認識,早前的品武大會,三皇子雖說是為尋找醫邪而去,但當時這位陵悅公主與三皇子之間已經是十分熟稔了,就連四皇子和她也該是認識的。」
「阿鈺,你可是想到了什麼法子?」慕容逸昀對慕容逸遠還是頗為顧忌的,湮染與慕容逸遠熟識這一點是之前一直被他忽略的關鍵,如果慕容逸遠知曉了地陵,那後果將不堪設想啊。「法子啊,暫時還沒有想到,不過這位陵悅公主倒是很早之前就想會會了,醫邪唯一的弟子,怕是有些本事的。」柳子明深諳裴霖鈺的習性,略帶警告的說:「阿鈺,這事你可要把握好分寸,萬萬不可胡來,如今的處境你我都瞭解,地陵一事十分關鍵,一步都不能馬虎。」「知道知道,我只是好奇而已,再說我也不是單純的接近於她,我自然曉得分寸。」
「好了,夜已深了,這件事就這樣辦吧,明天早朝朕就會宣佈祭典一事,到時朕再下旨宣召陵悅公主回宮,這之後就要看在座的二位了。」「是,老臣這就去安排,還望皇上放心。」柳子明起身行禮道。裴霖鈺優雅地把玩著腰間的玉珮,微微低了低頭說:「只有人在掌握之中了,我們才能有所行動,如今就等祭祀大典了,皇上早些休息,我們就先告退了。」「朕還有些奏折要處理,二位先回吧。」只見慕容逸昀輕輕拍了拍龍椅的扶手,一邊的牆壁忽然慢慢轉動,原來這面牆壁後面是一條密道,柳子明和裴霖鈺雙雙步入了密道之中,不一會兒,那面牆壁又恢復了原樣,好似這裡從來沒有他人來過一般。慕容逸昀揉了揉眉間,微微歎了口氣,拿過一邊的奏折批閱了起來,夜還很長很長。
由於一道聖旨的下達,終日平靜的別館又一次喧嘩起來,祭祀大典,作為先皇親自冊封的陵悅公主,湮染不得不前去參加。時間上太過巧合,她不得不懷疑此事與太后有關,但苦於身份的限制,她沒有任何借口推辭,手中的聖旨似乎有著千斤的份量。
「下月初三,也就是五天以後?時間這麼急,那不是明天就要出發了嗎?」宣旨之人走後,陳柯顏略微算了算,忽然發現這一次時間居然十分急,「湮染,我這就去準備路上要用的物品,明天就要上路的話,今天必須得把該準備的東西準備好了。」
「柯顏。」在陳柯顏經過時,湮染輕輕挽住了她的手,陳柯顏疑惑地回頭,滿眼的不解。湮染伸手幫她理了理耳邊的髮絲,輕聲說:「不用準備什麼,帶些隨身物品就好,這些我自己都會整理。柯顏,我們是朋友,你從來不曾欠我什麼,我不希望你一直以一種彌補的心理待在我身邊,如果真要那樣,我寧願我們不要在一起,你應該擁有自己的人生。」
「湮染,我不是,你……」陳柯顏一時有些語無倫次,她第一次知道,原來湮染一直那樣細心,她心中的想法到底沒能瞞過湮染的眼睛。「很快就要入冬了呢,從千意谷出來都一年多了,好想結束這些紛紛擾擾,快些回到千意谷中,去過那自由自在的日子。這此進宮,我怕是要很難脫身了,柯顏,莫羽,你們不用跟我同去了,我不想將你們牽連進來。」
林莫羽原本只是抱著劍靜靜的倚在門邊,聽到湮染的話後立即站直了身體,幾步走到了她的身邊,劍上紫色的劍穗左右晃動著,「我要去!」林莫羽看著湮染認真的說道,雖然只是三個字,但這三個字中的堅定卻是無法忽略的,林莫羽一直堅信,無論什麼事情,他們都應該一同面對,就如過去那些日子一樣,正是因為有了湮染的陪伴,他才能走到今天,除非他再也不能動了,否則他一定要跟在湮染身邊。
「大事上,我雖然不能幫你做什麼,但至少在小事上,我可以為你分擔一些。湮染,就當是我在彌補吧,請一定要帶上我,待所有事情結束之後,我會離開,我會離開你們去過自己的生活。」經過這些日子的調理,陳柯顏已經沒有當時那般蒼白脆弱了,臉色也好看了許多,眼中也不再有那些深深的惶恐和不安,整個人已經是煥然一新。
兩人定定地看著湮染,眼神堅定而執著,不感動嗎?怎麼會呢?湮染此時已經被深深撼動了,她抓著聖旨的雙手忍不住的顫抖,眼中漸漸瀰漫起了淚水,「好,我們一起,不論發生什麼,相信我,我一定會盡全力,不讓任何一人受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