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裡真的是我父母之前住的地方?我的父母是什麼樣子的?他們既然不是俠客,那他們是什麼人?為什麼去世了?洛軒,好多好多事,我現在就想知道,還有,你怎麼知道這麼多的事情?」「我慢慢告訴你,坐這裡。」「這鞦韆是從前就有的嗎?」「這倒不是,以前的鞦韆壞了,這是前不久我讓人做的新的。」「哦,那你現在可以告訴我了嗎?」「好,我告訴你……」
百年前納蘭一氏突然隱退,之後家族中人便一直隱姓埋名流散各地,約定以玉珮為納蘭家人的標誌。納蘭一氏每一輩只出一個女孩,此女出生時天必有異象,而且只有這個特殊的孩子才能習得家族中的秘技——落塵舞。十五年前的一天,滿城的梨花突然提前競相綻放,到處似雲似煙,梨香濃烈異常,到處議論紛紛,人心惶恐。就在那一天一早,湮染的父親納蘭蕭茗憑玉珮出現在當時的蕭家,蕭家原來也是納蘭一族中人,外人口中的蕭老爺其實真名納蘭蕭英,兩人單獨談了約一炷香的時間,蕭老爺就帶著一批護衛離開了蕭府。再回來已是第二天的早晨,帶去的護衛一個都沒能回來,蕭老爺也身受重傷,他回來時懷中緊緊抱著一個小小的女嬰,那個孩子就是剛出生的湮染。原來納蘭蕭茗的突然出現是為了向家族中人求助,納蘭蕭英帶著人去時湮染已經出生,異象果然出現,隨後一幫不明身份的人也緊隨著出現,殺意盡顯!廝殺中,湮染的母親薛白羽因為身體虛弱很快支撐不住,湮染的父親拚死護著自己的妻兒,但來人殺意凌厲,合作有序,雙方強弱很快就凸顯出來,情急之下只能把湮染托付給武功較高的納蘭蕭英,他們以生命換得湮染的生機。
湮染的心酸澀並疼痛著,良久才哽咽地問:「那為何我卻生活在千意谷?爺爺難道也是家族中人?」「千意谷主離照殷並不是我族中人,他年輕時受過你父母的恩惠,所以在那之後不久,他尋到了我家,言明想要撫養你長大,我的父親考慮到你的安危,認為你在千意谷中或許能安然成長,所以就讓離前輩帶了你離開。」「也就是說,爺爺並不是我真正的爺爺。你知不知道為何我父親要突然向你父親求助?那些殺害我父母的人是什麼人?」
「你該知道我們家族和皇家的淵源,納蘭一氏對於皇族確實是個威脅,你可知為何百年前我族要隱姓埋名遠離朝堂?那是因為皇家發現了納蘭家的一個秘密,足以動搖納蘭一氏幾百年來不可動搖的地位的秘密,納蘭一氏每一輩只出一位女子,此女天賦異稟,有著揀選賢能之能,然而皇族只為一己之私,用狡詐的手段害死了當時那個女子,從此對我族不再顧忌,大肆殺害我族中人,納蘭一氏遭受重創,只能四散逃離,過著隱姓埋名的日子。然而秘密被揭開,皇族怎肯罷休,每代只要有女子出生,天現異象,他們便會派人天涯海角趕盡殺絕。你的父母正是因為如此,才會遭到殺害。」「是我的出生害死了我的父母?」湮染一時如遭雷擊,滿眼的不敢置信!「這是上天賦予的使命,你不必這樣自責,怪只怪皇家之人太注重權位而喪失了人性!只為自己私慾,卻不考慮天下蒼生的利益!」「蒼生?只憑我們之力又能如何?你如今告訴我這些,是想讓我幫你做什麼?說到底,我們也只不過是棋子罷了。」管它什麼家族,管它什麼使命,說到底,也只是無盡的爭鬥……
「我們第一次見面,那時你是不是故意拉著我的?既然莫羽是你抓的,恰巧我又被你拉住才和莫羽分開,你現在又引我過來,我怎麼不明白你的用意?還有,你那時似乎是叫我娘子的。」洛軒愣了愣,複雜地看湮染,「你比我想像中聰明,我那時叫你娘子是為了躲避裴霖鈺的糾纏,並不是有意為之,至於別的事情我自有我的用意,現在還不能告訴你,總之我答應你放了林莫羽,我已經做到了,而且,他身上的毒我也給了他解藥,你以後不必擔心了。」「你說真的?」「你不信我?你回去後自然可以知道我說的是不是真的。」總覺得還有什麼地方不對,只是一時間思緒太亂,整理不出什麼來,只有先冷靜冷靜再好好想想了。
從父母的小院出來時走的是另一條山路,原來這座小院建在北固名莊後山的峽谷中,可以說該是十分隱蔽的地方,當年的那些人是怎麼找到的?除非有人透露線索,只是時隔多年,知道事情原委的人又太少,自己瞭解的也只是片面之詞,看來只能慢慢摸索著查了。「湮染,有件事我必須提醒你?」「什麼?」「在外最好不要透露自己的身份,你以現在的身份反而安全,記住了?」「我知道的。」「知道最好,湮染,我們本是一家人,以後可以喚我一聲哥哥。」「哥哥?我,我一時還不習慣。」湮染有些為難地說。「我會給你時間習慣,前面就是北固名莊了,你去吧,我會再找你的。」「好,那我走了。」「去吧。」
「姜凱,你去跟著她,發現什麼立刻來報。」「是,主上。」身影一閃便不見了,看著湮染漸行漸遠的背影,洛軒不明地笑著說:「看來她並不是完全信我,呵呵,看起來單純,其實不簡單啊,來日方長,湮染,你終究是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