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色的蒼鷹,黑色的人影,這本來已經夠詭異的了。可是,更為詭異的是,這只蒼鷹肌肉乾枯,雙目無光,腿上傷口深可見骨,體內毫無一點生機。
這竟然是一隻死鷹。
死鷹怎麼可能會飛?想到這裡,李無極的腦海中莫名的生起了那個印在他心頭老是揮之不去的詞語,傀儡殭屍。
這只死鷹可不就是一隻殭屍嗎?難道……
「呼呼呼……」
隨著一道勁風撲面而來,那只詭異的黑色蒼鷹旋即便「撲」的一聲落在了眾人身後的一片空地上,而他背上的那個黑色人影也立時躍了下來。
「叔叔……叔叔救我!」還沒等眾人反應過來,那偎縮在坑壁邊緣的梁文山便已驚喜地大聲喊叫起來,只見他費力地掙扎了一下,似乎想要站起,但頓了一下終究沒有成功,「撲通」一聲又摔了回去。
「文山!文山……你怎麼啦?」那黑色人影見狀便撇下黑鷹,視眾人如無物,連瞅也不瞅一眼,逕直向著梁文山這邊走了過來。
唐浩幾人見狀,不但沒人上前阻攔,反而退後幾步將路給讓了出來。其實這也難怪,僅僅憑這黑衣人的氣勢和威壓,他們便已感到,這人的實力深不可測,自己幾人與之相比,根本不是一個重量級的。
而李無極也感覺到黑衣人氣勢洶洶來者不善,倉促之中連忙拉了一下鍾小燕也退了開去。
黑衣人此時正關心梁文山的安危,自是無暇顧及這些小事。只見他雖驚不亂,一個跨步便已掠過李鍾二人,來到了梁文山的身邊,伸手便將他給扶了起來。
「文山,你怎麼弄成這個樣子?」黑衣人簡單地察看了一下梁文山的傷勢,不由得眉頭緊皺,順手點了他胸前幾處大穴,暫時止住了他的疼痛和流血不止的筋脈。
「叔叔,我只怕……要不行了。」雖然見到叔叔令他心中燃起了一道希望,但一想到自己的傷勢,梁文山的眼神不由得又黯淡了下去,「我……雙臂已斷,胸口……又中了一掌,現在還有些麻木,只怕是……未必治得好了……」
「哼!治不好?」黑衣人又在梁文山身上推拿了幾下,發覺沒什麼大礙,這才冷哼一聲傲然說道:「你叔叔我連死人都能搞得活蹦亂跳,還治不好你這點小傷?你放心好了……」
「死人……也能醫好?」梁文山聞聽此言,旋即愣了一愣,不過他不但沒有高興,臉上反而增添了些許憂慮,「叔叔,你……不會要把我……煉製成傀儡吧!」
「煉製傀儡?哈哈……」黑衣人聽到梁文山說得幼稚,忍不住哈哈笑了起來,「傻孩子,你以為傀儡是那麼好煉的?沒有上好的醫術,怎麼能煉製成實力強大栩栩如生的傀儡?」
「啊?原來叔叔……還真的精通醫術……」聽了黑衣人那甚是自信的話,梁文山的臉上頓時露出了一片喜色,「那就好……那就好,叔叔……快帶我離開吧,我再也……不想呆在這裡了。哦,對了叔叔……把這五個人都殺了,就是……他們打傷的我。還有……這個李無極就是……那個李子雄的兒子,我要也把他……煉製成傀儡,讓他們父子兩人……今生今世……都要受我的驅使。」
「哦?這人就是李子雄的兒子?」黑衣人有些驚訝地看了一眼李無極,然後又淡淡的掃了一眼其他幾人,便略顯不屑地說道:「就這幾個小鬼頭,那還不容易?等下我先給你包紮下傷口,回頭再殺這幾個人。哼,竟敢合夥欺負我們梁家的人,真是吃了熊心豹子膽了。」
說罷,黑衣人便抱起梁文山來到了那只昂首挺立的傀儡蒼鷹面前,將他輕輕地放過鷹背之上,果真從鷹背的布囊裡拿出一些藥膏紗布之類的東西,旁若無人的給他包紮起來。
而唐浩和圓通、林妙玉相互看了幾眼,也不知該如何是好。逃,肯定是逃不掉了。打,只怕合他們五人之力,也未必是人家的對手。
怎麼辦?現在好像只有一個辦法,也是唯一的一個辦法,那就是——拼!
唐浩掃了另外四人一眼,發現幾人也都看著自己,便暗暗的點了點頭。雖然他不是一個喜歡拚命的人,但現在這個時候,卻也由不得他了。
「大家準備——」既然準備拚命,也就沒必要縮手縮腳,唐浩明白這個道理,既要放手一搏,也要拼得有價值,「其實,我們也不是沒有機會,只要大家能堅持半個小時,我們就有救了。不瞞大家說,剛才……嗯,剛才跟梁文山剛剛動手的時候,我就通知我師父他老人家來了。茅山宗離這裡雖遠,但我師父他老人家乘著飛行符,估計最多再等半個小時就能來到。雖然我也不能確定他老人家能不能打得過這個人,但若是再加上我們五個,應該是有把握的了。」
他師父?李無極聞言一愣,但旋即便明白過來,唐浩一定是看到梁文山扒出了寶貝,擔心自己得不到手,便喊來師父幫忙。這裡面雖然說是有一部分是因為梁文山,但若要說是為了對付鍾小燕三人,也未嘗不可。
「好!那我們就孤注一擲,拼他個魚死網破!」圓通見唐浩說了實話,心中一動,也隨聲附和道:「阿彌陀佛,出家人不打誑語,其實我大師兄和靜音師太今晚也從東海趕來。不過,至於什麼時候能趕到,卻又是不得而知了。」
他們幾個人在這裡高聲議論,那邊黑衣人卻無動於衷,仍是專心致志地給梁文山包紮傷口。約摸過了五六分鐘左右,他才拿起毛巾擦了擦手,緩緩地轉過頭來,衝著李無極、唐浩幾人「嘿嘿」冷笑道:「嘿嘿,半個小時?你們想得倒美,我要動手殺你們幾個,估計連十分鐘都要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