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這…」,陳大福一聽錢四爺的話,頓時冷汗直下,吱吱唔唔的說不出話來。
「唉!,我言盡於此,以後怎麼做,你自己抉擇吧!」錢四爺語重心長的歎了口氣,便往後一仰,開始閉目養神起來,再也不看下面一眼。
「呵呵,陳叔叔,其實這事也沒有那麼難抉擇。」正在陳大福苦思良策,台下氣氛略顯緊張之際,後面忽然傳來了李無極那輕鬆的聲音,「各位,我現在擁有陳大福珠寶玉器行百分之四十九的股份,能在這裡說句話嗎?」
嗯?聽到這個聲音,不但眾人一愣,連錢四爺那緊閉的雙眼也睜了開來。
「哼!有什麼屁就快放吧!」白髮老者冷哼一聲,看樣子似乎對此頗為不耐,「不過,不要以為你是陳大福的半個股東,就把自己當個人了,四千萬,在江亭的珠寶行裡,屁都不是!」
「哼!我不是,你是,行了吧!沒人會和你爭。」李無極收起笑容,臉色也漸漸變冷,「誠信為本,一言九鼎是吧!好,既然諸位都對這個珠寶行感興趣,那我和陳叔叔就成全大家一次,不過,我就怕各位的胃口太小,吞不下去!」
「哈哈哈哈……」
「哈哈,這小子不會是做夢吧!區區幾千萬還吞不下去?你以後我們都是貧民窟出來的啊?」
「呵呵,到底是年輕人,沒見過多少世面……」
……
在坐諸人無一不是公司的董事長、總經理之類的,甚至那個白頭子老胡還是公司的總裁,他們在來這之前基本都受到了董事會的授權,盡量競得陳大福的珠寶公司。有的大公司甚至將競拍的權限擴到了兩億,這些錢買三個陳大福也差不多夠了。
所以他們在聽到李無極說出這種幼稚的話時,難免會覺得好笑。
事實上,連陳大福也被李無極搞得莫名其妙,他這是葫蘆裡賣的什麼藥?這一答應拍賣,豈不是前功盡棄了嗎?
「我一點也不覺得好笑。」李無極掃了一眼全場,神情依然是那樣從容不迫,「不過,在拍賣之前,我要求對本公司的資產重新估價。」
「重新估價?這個沒有必要了吧!」坐在白髮老者身邊的一個氣宇軒昂的年輕人朗朗說道:「關於貴公司的資產評估,都是請的第三方專業人士,你難道懷疑這裡面還有什麼貓膩不成?」
「第三方評估機構,我自然是不會懷疑的。」李無極搖了搖頭,忽然將話鋒一轉,「不過,有些東西僅從表面是看不出價值的,比如,那個漢代玉墩……」
又是漢代玉墩!
陳大福皺了皺眉,跟他說過多少遍了,那只個贗品,根本不值錢,真是哪壺不開提哪壺,這不是明擺著讓人看笑話嗎?它要是值錢,我還能淪落到這步田地?
「哈哈哈哈,漢代玉墩?」
「原來他還指望著那玉墩啊?連陳老闆都不抱什麼希望了……」
「還漢代玉墩?那玩意兒明明就是咱江亭造的贗品,現在是出自誰的手我都能猜個差不多。」
「就那玉質和做工,給打個一百五十萬就已經不錯了,還要重新評估?」
……
果不其然,李無極的話音剛落,下面的議論聲、嘲諷聲就源源不斷的傳了出來。
「嗯,福伯。」對於周圍的議論,李無極自然是充耳不聞,語氣也絲毫沒受影響,「你能不能找個人把那個漢代玉墩給搬上來?」
「不用找了,我去!」陳越雖然也搞不懂李無極的用意,但他顯然對後者充滿了信心,不管李無極要這個玉墩幹什麼,他都會全力支持,即便對方要將那個玉墩砸碎也一樣。
「登登登登……」
陳越體健如飛,只兩三分鐘便將樓下客廳中那個所謂的漢代玉墩給搬了上來。
「唉!無極,這個只是贗品……」,陳大福歎了口氣,終於忍不住又提醒了李無極一句,免得他再鬧出什麼笑話來。
「這個是贗品,我當然知道,陳叔叔。」李無極沖陳大福點了點頭,略顯神秘的一笑,「不過,贗品也未必就一定不值錢啊?」
李無極接過玉墩,端詳了一下,點了一點頭,「賭玉,賭玉,但凡玉石類生意,都有幾分賭的成分。陳叔叔,你拍下這個漢代玉墩,已經賭輸了一次。但是現在還有一個反敗為勝,死裡求生的機會,陳叔叔,你願不願意試試?」
「反敗為勝,死裡求生?」陳大福愣了一愣,旋即有些醒悟過來,腦海裡現出了一絲希望,「你是說……」
「不錯,陳叔叔,這個什麼漢代玉墩反正也是個贗品,值不了多少錢,倒不如……」,李無極頓了一下,淡淡的說道:「倒不如全當拍了個原石,把它給開了!」
什麼?開了?
室內諸人一愣,但旋即又為李無極這個瘋狂而又古怪的想法叫起好來,反正已經輸定了的棋,又何妨再輸一次?
這時候,只有那個白髮老者顯得淡定,還有一絲的不屑一顧。
因為他知道,這玉墩裡面根本開不出什麼來。而這塊玉墩的來龍去脈,他唐正英也知道得清清楚楚。
這個玉墩,出自唐氏珠寶去年從緬甸拍來的一塊超大型翡翠原石。
唐家拍得了這塊原石後,並沒有現場開切,而是運回了江亭自家的公司讓工人慢慢打磨刨切。
但是,這塊十餘米長很有水頭的翡翠原石,開到後來全都是一些粗劣的雜玉,居然沒有一塊像樣的翡翠,眼看原石就要開完,只剩下一塊鎯頭大的玉石時,唐正英終於下令停止。
因為再這樣開下去,唐氏珠寶花二千八百萬巨資拍來的這塊原石就要血本無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