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哲無謂地聳聳肩,「我是挺喜歡她的,這麼多女友中,我最喜歡,交往時間最長的也是她,不過,也僅僅是喜歡,我總覺得好像缺了點什麼。要放棄——也不是不能。」
陸然諷了句,「貪心不足蛇吞象,有這麼個美女死心塌地跟著你,像伺候皇帝一樣伺候著你,你還有什麼不知足的。還缺點什麼呢,我看是你缺心眼才對。」
劉哲也不在意,反正李妍對他來說,就是個有則可,無亦可的存在。他對她,更癡戀的還是那份傾國傾城的容貌吧?
「不說這些了,談正事吧。」陸然吃了幾口粥,說道,「誤殺蘇成磊的報告我都發給你了,你看過了吧?怎麼樣,還要不要再改改?」
「不用,挺好的。一會兒你直接跟我去見那幫老頭子就行。」
陸然皺了皺眉,「你沒想過,那幫老頭子裡,或許就有人是伊東他們的頭子,我這報告一交上去,伊東就會知道他已經暴露了。」
劉哲冷冷一笑,眉眼間,唯我獨尊的霸氣盡顯,「我就是要讓他們知道!我倒要看看這幫老傢伙,誰有這個膽子敢洩露出去!」
陸然看了眼劉哲,暗暗搖頭:這孩子真是生錯了時代,他要是生在封建王朝,定是一代霸主,千古一帝啊。
兩人一邊吃著早餐,又討論了會兒公事。
陸然突然埋怨了句,「我真不明白,我生平最討厭的就是政治,居然被你慫恿了去當市長!這差事真苦!等忙完了這陣,我可就辭職了,以後別再來煩我!」
「放心,你幾斤幾兩我還不清楚?我絕不會讓你做能力之外的事。這事忙完了,你愛哪兒玩兒哪兒玩兒去!也別來礙著我的眼!」劉哲笑著損了他一句。
「……」陸然無語,他是祖上失德才結識了這麼個缺德貨吧?
突然傳來一陣急促的叩門聲,聲聲尖利刺耳。
劉哲微一擰眉,他這兒的人斷不會如此魯莽,那就只能是李航了。
「進來!」劉哲說道,半晌只聽叩門聲不斷,不見人進來。
劉哲瞪了陸然一眼,「你把門反鎖上了吧?」
陸然深感冤枉,他貌似沒這麼做吧?但冤歸冤,還是起身去開門,就見李航一臉的慎重裡透著些激動,「陸哥,有好消息。」
——
已是日上竿頭,酒店裡的兩個女人,一個是宿醉未醒,沉浸於自己的傷心事不肯面對現實,一個是身心疲勞多日,所以這一覺睡到了晌午,才迷迷糊糊地睜開了眼。
方潔比安晴更先醒過來,頭還很疼,眼睛也只睜開一條縫。她伸手摁著額頭,眼皮兒微翻,愣了一下,這是哪裡,怎麼很陌生的感覺呢?
轉轉頭,四處看,目光突然定在隔壁床上,有人蜷在被窩裡,看不出是誰。
方潔忽然想起昨夜喝醉,被幾個流氓糾纏,不會是……
「啊————」尖叫聲淒淒慘慘,在屋子裡久久迴盪,吵得安晴不想醒也不行。
方潔看到那被子裡的人在動,驚得她更是尖叫不已,忙撩開被子看看自己,還好還好,衣服都還在,沒凌亂。
「看什麼看!我又不是男人,對你沒興趣。」安晴一轉過臉來就看到方潔在檢查自己,很無奈地說了句。
方潔一愣,是個女人?
她抬頭,正好看到安晴瞥著嘴,一臉不爽的樣子。她更是一驚,「怎麼是你?你怎麼會在這兒?你怎麼會跟我,跟我……」跟我住一起這句話,她都沒好意思說出來。
安晴白了她一眼,自己又不是男人,她們倆住一間房,她臉紅個P啊?她都沒有不樂意呢!「你忘了昨晚是我救了你啊?我明明想走的,是你非拉著我不許我走,我有什麼辦法?」
方潔驚訝地皺眉皺眼?她救了她?昨天晚上……
她仔細回憶著,好像在大街上,是有個女人救了她來著,好像的的確確是她拉著安晴的手,說要去她那裡……還有,後面的事,她好像記得不大清楚,不會還說了什麼丟人的話,做了什麼丟人的事吧?
方潔的臉一陣紅一陣白,丟人也就罷了,怎麼偏偏在自己最憎恨的人面前丟人?!
可惡!真可惡!
喝酒誤事,喝酒誤事啊!
「放心,你沒干多少丟人的事。」安晴看似安慰地丟了句話出來。
方潔臉色更難看。沒干多少,那就是說還是干了?她到底幹什麼了?不會把她當成陸然給非禮了吧?
「行了,既然你也醒了,我也走了。還有,沒點自衛能力別處去亂混,可不是每次都那麼好運有人救你的。」安晴淡淡說了句,然後下床,洗個臉就可以走了。
方潔卻突然冷笑了聲 ,「你會這麼好心救我?是想看我笑話吧?」
安晴被這話氣得一口氣差點喘不過來!「好心當成驢肝肺!你當你誰呢?我有這閒工夫看你笑話?」
方潔跟安晴交往不多,她到底是個什麼樣的人,自己也不清楚,只是因著陸然,會下意識地把她想成壞心眼的女人。她剛才的一句嘲弄,自己也分不清真假。方潔只是覺得,無論安晴是什麼性格的人,自己在她面前丟人,那就是件讓人很難受的事。所以,她更不願在安晴面前落了下方。「那你不在G市好好呆著,來這兒幹嘛?你不是特工嗎?還不是閒的發慌!」說完,方潔突然想到什麼,「陸然是不是也跟你一起來這兒了?」
「是,他是來了,但不是因為我,他有自己的事要處理。」安晴淡淡道。
方潔似自嘲似嘲諷安晴地笑了聲,「我想也是,對他來說,你還真沒那麼重要。」她略略挑釁地看向安晴,「你還不知道吧?我求陸然幫我父親去求情,他不願意,我就威脅他,如果願意幫忙,我就跟他離婚。你猜怎麼著?他根本就沒當回事,直接就掛了我電話。這說明,他打心眼裡是不想跟我離婚的。」
「你說什麼?你跟陸然,還沒離婚?」安晴驚得愣在原地,就那麼直直地盯著方潔,一口氣兒還憋在喉嚨上,渾似不能呼吸。
陸然明明告訴她,他們已經離婚了,他還說他連離婚證都帶上了要給她瞧呢。怎麼會這樣?!
方潔瞧她震驚的神情不像是裝出來的,看來,陸然還不知道那離婚證也是假的,他尚蒙在鼓裡呢。方潔心下稍定,有了底氣。她亦驚訝地看著安晴,「怎麼,難道陸然跟你說,我和他已經離婚了?不能吧,陸然怎能幹這樣的事?這不明擺著要逼你做破壞別人家庭的小三嗎?呀!」方潔輕輕叫了聲,掩著口,眼裡也露出一絲同情,「陸然該不會是既捨不得我,又捨不得你,拿你當情-人養著,根本沒打算給你個名正言順的身份吧?那可真是,連小三都不如呢。」
方潔嘖嘖搖頭,一派憐憫。
卻只有她自己知道,她憐憫的是自己!
要多麼可悲可憐,才能撒這樣的慌來傷害別人麻痺自己呢?
方潔啊方潔,你也曾是天之嬌女,就算父親入獄,母親改嫁,你的秉性也依然是高貴端莊的。怎麼如今,變得這麼骯髒不堪啊?
陸然,安晴,唐瓊(陸母),都是你們!是你們害了我全家!
此仇不報,枉為人!
安晴震驚了好一會兒,胸中憋悶痛苦至極,也有那麼一刻像是靈魂都被抽出,可最後,所有的痛恨都也只化作慘淡一笑。
就算陸然騙了她,那又如何?一個巴掌拍不響,還不是她甘願被騙才會如此?
只是,她想不到陸然會這樣對她!
是報復她不回應他的愛?
還是他想享齊人之福?
可悲,可笑!
或許她該慶幸,她一直都想了斷那段孽緣。
而這次,大概是最好的機會吧。陸然無論如何,也不能再表現出一番情深不悔,不願情斷的樣子了吧?
安晴靜靜地看著方潔,眸光如湖波,沒有一絲漣漪。她淺淡地笑著,「那我便祝願你們,百年好合,早生貴子。」她又不是聖母,自己好心好意救了她,她居然還諷刺自己,不回兩句狠話刺刺她也太對不起自己了。
果然,方潔仍帶著潮紅的臉蛋稍稍發白。她明明知道陸然不肯碰自己,還說什麼早生貴子的話來氣她!太可恨了!
「那麼,再見了。」安晴微笑著說,「哦,不,是永不再見。」
——
出了酒店給宿泱打電話,才得知G市出了點事,他和陸然李航已經趕回去了。還告訴她蘇洛還在酒店裡睡著,叫她去接蘇洛呢。
掛了電話,安晴呼了口氣,但願他們此次行動能有所收穫,別再白費力氣了。
去到蘇洛待的酒店的時候,安晴才發現自己沒門卡開不了門,蘇洛又睡得死,按門鈴都吵不醒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