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見到真人時,她卻有些失望了,雖然模樣也不錯,但和那些光彩照人,容色傾城的明星相比,還是有很大差距的。都不知那些豪門貴公子怎麼看上她的!不過這樣看來,自己也不是沒機會是不是?她不知道的是,安晴過了五年的黯淡生活,現在又渾身傷痕,自然是沒什麼光彩呢……
不過失望歸失望,八卦歸八卦,正事還是要做的。
她一手拿著記錄本,一手執筆,正凝神看著安晴,似乎只要安晴一張嘴,她就能迅速記下所有口供。
仇家?提到這兩個字,安晴腦子裡立刻閃過陸夫人,但他們二人的的確確又沒有發生什麼爭執,貿貿然說出來,別說警察不信,連她都不信。
安晴苦笑著搖搖頭,「我不知道,我只是個小職員而已,哪裡值得別人精心策劃來謀殺我?」她一眼瞅著秦沐,「興許是他的仇家吧。」
秦沐挑了挑眼角,還真會轉移目標啊……
只是安晴那一瞬的猶豫卻沒有躲過男警官犀利的眼神,「安小姐,您剛才猶豫了一下,是不是想到什麼人?不管有沒有嫌疑,您最好都告訴我們,這也是為你自己的人生安全著想。」
安晴繼續苦笑,「不是我不想告訴你們,而是我自己都沒法相信,她畢竟……」安晴欲言又止。
「畢竟什麼?」女警官緊緊追問。
「她畢竟是我女兒的奶奶。」安晴悲哀地說。
她這樣講,最震驚的莫過於秦沐了,那可是他好兄弟的母親,如果真是她,可都差點還害死了自己,可,可怎麼可能是陸伯母呢?他和陸然二十多年好兄弟,也是認識陸夫人的,那樣慈善溫和的一個人,怎麼可能牽涉進犯法的事,又怎會對安晴痛下殺手?……可話又說回來,他雖然和安晴認識不久,也相處不多,談不上多瞭解,但他也能斷定,安晴不是會隨意亂攀咬人的。
這,到底是怎樣的情況啊?秦沐有些頭疼,但還是安安靜靜坐在那兒,聽著。
女警官亦倒吸了口冷氣,那個陸夫人?——因著安晴大鬧婚禮的事,這位酷愛八卦的年輕女警官可是去查過陸家方家人的資料的,那陸夫人是商界泰斗,在國內富豪榜上可是排在前十的,而且她還是慈善協會的會長,也不至於因為安晴生了個私生女,她就找人暗殺她吧?「安小姐,您是不是搞錯了?」
安晴無奈苦笑,「看吧,我都說了,就算有所懷疑,也不會有人相信的。」
女警官被噎了一下,有點不高興,在她看來,陸夫人那樣的大善人,就算容不得這樣的灰姑娘嫁入陸家,可至少也是會疼愛孫女的,所以她不信;而男警官卻是想,這位安小姐能懷疑情-人的母親,女兒的奶奶,那就必定,是有原因的。
「安小姐,您為什麼懷疑陸夫人?」男警官語氣沉穩地問。
安晴微歎了口氣,「上個禮拜去Z市的時候,在路上發生了一單搶劫案,想必警官你是知道的。」
男警官點點頭,又聽她繼續說道,「雖然最後的調查結果是蘇家三公子蘇成磊之前得罪的人為報復才想抓了我和女兒,可是,我有朋友告訴我說,那其實就是陸夫人派來的人,她這樣做,就是想要徹底阻斷我跟陸市長,也不想陸市長知道他還有個女兒。」
她這樣說,雖是找到了證據,但也表示了警局辦事不力,連案情的真相都調查不出來!好在那個案子是Z市警察調查的,所以男警官的臉色也不是那麼難看。他又問,「安小姐的朋友是誰?他是怎麼知道的?」
安晴向門外努了努嘴,「就是外面那位蘇先生,你應該聽說過的。」雖然她沒有懷疑現在在她身邊的是石頭,但經過周處長的提點,還是有必要確定一下。她不能直接調查,只能在一些習慣和細節中尋找蛛絲馬跡,這才將伊東供了出來。
男警官並非初出茅廬的毛頭小子,也是明白這些富貴人家都是有自己的手段的,當下沒有再追問,不過稍後,還是有必要再向蘇先生求證的。
又問了幾個問題之後,兩個警官才離開。
房裡,只剩安晴和秦沐。
安晴容色有些慘淡,而秦沐,面容俊俏,線條冷硬,連目光都有些冷硬,再不是那個玩世不恭的屌絲公子。安晴有些奇怪地看著他,「你怎麼了?怎麼這樣看著我?」
「你真的懷疑陸夫人?」
安晴淡淡一笑,「除了她,再沒第二個人恨我……哦,忘了,還有方小姐。」她安慰似的看著秦沐,「我知道你跟陸然是好兄弟,如果是他媽媽差點害了你,你心裡難受,我理解。」
秦沐譏諷一笑,「看樣子,你對陸然,似乎沒什麼感情了。」
安晴面色一僵,垂下了眼睫,遮住眼中些許苦澀,只看著陽光點點,自己的手指似乎白的有些透明。她低聲如泣,自嘲中透著淒苦,讓人心憐,「有沒有感情重要嗎?我已經生下他的私生女,總不能再登堂入室去破壞他的婚姻吧?」
這一番話下來,秦沐也歎了陣,只是別人的事,就算親如兄弟,也不可隨意插手,以免適得其反。他只說道,「昨日你走得快,我卻看得真切,陸然心中有你,也只有你,他說為了你,可以放棄所有。想必當年,他的離開是有苦衷的。」
安晴的眼睫微微顫抖一下,不太明顯,她也沒打算再接話。
這五年,她雖刻意不去想陸然,卻也從來沒有忘記過他,他的所有,全部滲入到她的骨血中,若是放下,對她而言,也是要經歷毀而重生的痛苦;後來陸然再度出現,攜著方潔,忘記了她,她絕望了,想過要放下,他卻又來糾纏,她不敢輕易再交出自己的心,卻是動搖了心志……
只是,小夕出事,陸夫人加害她們母女,陸然結婚,這一系列絕望的痛苦之後,她對陸然的情情愛愛,就算沒有消失殆盡,卻也被折磨地所剩無幾了。
她累了,真的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