偷生龍種   為誰癡狂 第一百九十八章 迷蹤
    「真的?」傅夫人一聽傅公子提到夏子鈺,眼中的悲傷當即轉為欣喜,「銘兒,你沒騙娘。」

    傅公子點了點頭,「娘,您是沒看到爹那副討好的樣子,就差跪在地上磕頭喊那位貴人祖宗了。」什麼貴人,不就是仗著有幾個錢在他們傅家橫行霸道、耀武揚威。

    傅公子言語之間的厭惡,使得傅夫人面上一冷,「銘兒,跪下。」

    糟了,傅公子暗道不妙,娘親對那位貴人一直視如珍寶,每次那位貴人一來,娘親必會親自過問貴人的起居飲食,為他鋪床疊被,為他下廚,感覺比對他這個親兒子還上心。

    「娘,我錯了,我以後再也不說了。」傅公子縱心有不服,但還是依言跪在傅夫人面前。

    傅夫人看著傅公子,眼中是從未出現過的嚴厲,「娘要你發誓,不管如何,你都不能背叛他。」

    傅公子被傅夫人失常的舉動嚇得愣在當場,「娘——」

    「說,以你的性命起誓。」傅夫人用力地抓起傅公子的手,一臉肅然,而又凝重地厲道,「銘兒,快說,說你不會背叛他!」

    「娘,您別生氣,我說,我說,」傅公子舉足無措,慌了神,照著傅夫人所說的話一一發了誓,傅夫人這才放開他。

    「銘兒,你要記住,若沒有他,我們全家都活不到今日。」傅夫人也知道傅公子對夏子鈺心存芥蒂,奈何她一介女流,阻止不了傅老爺日漸一日的權欲之心,但她唯一能做的就是管住自己的兒子,讓他不要做出恩將仇報之事。

    當年傅家一貧如洗,傅老爺幾度還想將她賣到大戶人家為妾,或許,是她命不該絕,鈺兒出現了,不止救了她,還救了傅家。

    傅夫人眼中帶淚,扶起傅公子又道,「你且回房休息吧,別再惹怒你爹了啊。」

    說完,傅夫人彷彿是有些迫不及待地離開。

    傅公子歎了口氣,娘親肯定又是親自下廚給那位貴人去做他做喜歡吃的蘭瓜餅了。

    傅府的內宅正堂,夏子鈺坐在首座上,沐浴更衣後,他一身湛藍色錦衣,腰間繫以名貴玉玦,風姿俊朗,慵懶邪魅。

    「公子近來可好?」傅老爺先是向夏子鈺行了大禮,又滿懷關切地問道。

    夏子鈺半倚在花梨木椅上,微閉著雙眸,卻不搭理傅老爺。

    傅老爺後背發涼,寒意漸生,難道事情敗露了?

    「傅叔,明日安排我出城。」過了良久,直到傅老爺額上冷汗連連,雙腿站的發軟,坐在高座上的夏子鈺才緩緩地睜開眼。

    「這——」傅老爺猶豫地道,「眼下易州城戒嚴,尤其是通往雍涼之地的城門,更是有進無出,若公子此刻出城,只怕——」

    「我看,你是怕我連累你們傅家,是嗎?」不輕不淡的一句話,卻字字帶刺,威凜自生。

    「公子,您誤會了,我西陵傅府的一切都是拜公子所賜,即使今日傾盡所有,也自是應該,可傅府的損失是小,公子的安危才是至關重要,」傅老爺被夏子鈺近乎鬼魅的猩紅雙眸嚇得瑟瑟發抖,忙解釋道,「公子身份尊貴,我是怕易州守城的那些個人有眼無珠得罪公子,故而就想著替公子謀個萬全之策,老夫無狀,公子恕罪。」

    「既是為我著想,傅叔又何罪之有。」夏子鈺又是一句意味深長地試探。

    「若公子不信,老夫願放棄傅府的萬貫家財,帶著妻兒重歸鄉田。」傅老爺面上誠懇,忠心一片。

    「傅叔何必如此,我喚你一聲傅叔,自然是相信與你。」夏子鈺眸中的陰冷漸退,笑意勾起,依然是那副玩世不恭之樣,「為何不見傅夫人,我可是想念她做得一手好菜。」

    「噢,夫人一聽公子駕臨府中,就忙著為公子準備您平日裡愛吃的那些糕點,若公子現在想見,老夫即刻派人喚她前來拜見公子。」傅老爺暗自慶幸當年未拋棄糟糠,他雖不知傅夫人與夏子鈺有何淵源,但看夏子鈺每次來傅府將夫人所做的飯菜吃的乾乾淨淨,對自己的夫人又是難得的和顏悅色,若說他二人毫無干係定是不可能,可要是追根究底,他當初娶傅夫人時並未聽說她有親人在世,不是親人,那就更無從查起了。

    倘若傅夫人當初嫁他時並非處子之身,傅老爺或許會認為夏子鈺是夫人的私生子,但事實上,傅夫人那年委身下嫁,仍是完璧之身。傅老爺百般猜測,終是猜不到半分,到了最後,就只有作罷,也許誠如夏子鈺所言,他就只是喜歡傅夫人所作的飯菜而已。

    「老爺,有貴客到。」此時,傅府的管家匆匆趕來,因礙於傅老爺剛下的令,便站在正堂外回稟道。

    「不見。」有夏子鈺在場,傅老爺哪敢擅做主張地迎接貴客,再說,又有哪一個貴客能與富可敵國的夏子鈺相提並論。

    夏子鈺端起桌上的茶,慢慢呷了一口道,「傅叔,既然有貴客來訪,何不出去看一看,我看邱管家面色慌張,想必這貴客大有來頭,若得罪了,只怕傅府將來也擔當不起。」

    「傅府有公子在背後扶持,老夫又何懼之有。」邱管家一向遇事沉穩,而且在易州城內哪個不賣他西陵傅家幾分薄面,傅老爺雖面上討好夏子鈺,但心中卻暗暗思量著,易州西陵鎮是通往雍涼的必經之地,難道這貴客是來自楚王府或賀蘭世家。聽說西北的局勢一觸即發,朝廷大兵壓境,最先禍及地便是這易州,當然最重要的是,傅府的大部分生意與雍涼之地密切相關,若朝廷定了楚王的謀逆之罪,一旦追查一起,傅府也難逃干係,可一旦得罪楚王府或賀蘭世家,傅家從此就斷了貨源,也是死路一條。

    好在易州知府陳斌是他的女婿,罪名也可大可小,傅老爺如此一想,更覺得當初將大女兒嫁與陳知府作繼室是明智之舉。

    忽然,正堂外一陣腳步聲紛至沓來。

    邱管家忙上前阻攔,「貴客,我家老爺身體不適,請您留步。」

    「好大的膽子,居然敢將本王妃拒之府外。水秋容,把這狗奴才殺了。」那晚宮中驚變,也攪亂了皇上的佈局,而皇上只顧著追殺夏子鈺與沐歆寧,便讓楚王妃僥倖撿了一條命回來,故而等宮門一開,她就帶著賀蘭槿急急逃離了京師,一路快馬加鞭趕到易州西陵鎮。

    「姐,雖然西陵鎮地處偏遠,但還是在易州府的管轄之內,我們只是借宿一晚,何必再生事端。」賀蘭槿臉上慍色一起,楚王妃當即閉了嘴。

    幾步之遙,坐在正堂內的夏子鈺神態自若,彷彿一點都不擔心被楚王妃等人揭穿他這個在逃欽犯的身份,倒是站在一旁的傅老爺急的來回踱步。

    「你果然在這?」賀蘭槿一踏入正堂,怒指著一臉悠閒的夏子鈺道,「寧兒呢,快將她交出來。」

    傅府樹大招風,一有陌生人入府豈能瞞得住,更何況是夏子鈺故意而為之。本想著能拖延幾日,但誰知來了個熟人,夏子鈺無奈地笑了笑,用藥水往臉上一抹,隨之那張十六、七歲的稚嫩臉龐赫然出現在眾人的眼前,「她又不是我的什麼人,賀蘭公子這般問,豈不是在為難在下。」

    一雙勾魂攝魄的眸子,瀲灩流轉之際,惑人心神;俊美的臉龐似笑非笑,妖嬈地比女子更絕色傾城,夏子鈺雖只是隨意地倚在木椅上,但他週身散發地威嚴,卻帶著君王俾睨天下般的冷傲與自負,唇角微微勾起,夏子鈺無視於賀蘭槿的橫眉怒目繼續道,「她有什麼好,性格孤僻,脾氣也不好,哪比得上歐陽世家的小姐溫婉賢淑,是不是啊——賀蘭公子?」

    「夏子鈺,若寧兒有個萬一,我決不饒你。」賀蘭槿把劍而出,嚇得楚王妃忙拽住他。

    「小槿,傅府姐不住了,我們走吧。」楚王妃一對上夏子鈺妖艷的雙眼,不止不見了剛剛的囂張之態,就連說話的聲音也開始變得顫抖,是他,真的是他,原來他沒死,他終於還是回來了。

    「爹,這回來的是哪位貴客——」聞訊而來的傅二小姐剛闖入正堂,在乍見到夏子鈺的真容時悄然羞紅了臉,易州城的名門公子雖不少,但如這般俊美絕倫的貴胄公子她卻從未見過,當然若是她知道當初住在傅府的遠親就是夏子鈺,只怕更會懊悔不及。

    「琳兒,怎麼如此冒失。」傅老爺不悅地訓道。

    「無妨。」夏子鈺朝著傅二小姐一笑,那笑溫柔地猶如暖煦,更使得傅二小姐心跳如鼓,她故作矜持地來到夏子鈺身邊,屈膝行禮。

    夏子鈺看著她嬌羞的玉容,似乎有些失神。

    論年紀,傅二小姐其實與臨川公主不相上下,但從相貌上,傅二小姐就顯得成熟些,她體態婀娜,眉宇間也有了女子及笄之後該有的一股風韻,再加之她欲情故縱的垂眸,還有眼中的脈脈含情,卻是位百里挑一的美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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