偷生龍種   為誰癡狂 第一百八十九章 離京
    沐歆寧與夏子鈺穿過竹林出了宮之後,駕著馬車的玄參剛好趕到。

    「公子,您受傷了。」玄參跟在夏子鈺身邊最久,他的醫術雖不及夏子鈺,但也是天下數一數二的杏林高手,只一眼他就看出夏子鈺內力大減,傷勢頗為嚴重。

    好在醫谷有的是上等的療傷聖藥,玄參在出谷前,就照著夏子鈺的吩咐匆匆取了些。夏子鈺從玄參手中取過藥,自己服了一顆,又逼著沐歆寧也服下一顆。

    醫谷的馬車看似尋常,但所選的馬匹卻是萬里挑一的日行千里的良駒,夏子鈺見耿大叔沒有跟來,鬆了一口氣,忙道,「趕緊出城。」皇上的禁衛軍很快就會追來,趁著天黑出城,尚有一線生機。醫谷是不能再回去了,說不準皇上的兵馬有一半會堵在前往醫谷的路上,等著他們自投羅網;而他在京師的一些產業,到了明日怕都要被查封,至於如酲替他所打理的懷西山莊,只要他不出現,暫時還是安全的。

    「可是公子,現在城門緊閉,離開城門的時間還有兩個時辰。而且——而且您——」坐在馬車前的玄參看了眼夏子鈺身旁的沐歆寧,心下道,您都拐走了皇上的貴妃娘娘,今日八成是不會再開城門了。

    夏子鈺閉著眼,開始用功療傷,似乎一點都不擔心出不了城。

    京師的城門,寅時開戌時閉,以擊鼓為號,同時四周城門一起開闔。現在剛過丑時,就算是皇親貴胄,若沒有皇上的旨意也根本無法出城。

    眼看離城門口越來越近,玄參忐忑地放慢了馬車的速度,公子受了傷已不能再動用內力,而那位沐大小姐聽說又被孤竹公子廢了武功,玄參想了想自己勉強打得過三、五十人的武功,再想到守城的上千人兵士,還有駐紮在京畿附近的數萬人兵馬,握著韁繩的手止不住顫抖起來。

    「大人,我們有急事出城,請開城門。」玄參朝著城牆上守衛的兵士大聲地喊道。

    「回去!」持戟的兵士不耐煩地道,「兩個時辰後,你們再來吧。」

    不用兩個時辰,再一炷香的時間,皇上的禁衛軍就該追過來了。玄參壓下心中的懼怕,將手中的一錠銀子遞給守城的兵士低三下四討好道,「我家公子受了傷,急需出城尋訪名醫,萬一耽擱了,這可如何是好。」

    玄參面上慌張,也不像夏子鈺那般能將喜怒之色掩飾地天衣無縫,他帶著顫音的懇求使得守城的兵士不禁起了疑心,其中一位兵士走上前用長戟挑開了馬車的車簾,看到了沐歆寧的真容。

    那坐在馬車內一襲素衣的女子,面色清冷,眸淡如水,眉宇間的傲氣與倔強更襯著她絕美的容顏清艷脫俗,芳華無雙。

    城門口的燈火有些昏暗,月光也剛好隱在了雲層之下,但依然無損女子與身俱來的貴氣。幾位離得近的兵士皆看得目露癡迷,都說教坊司的冰凝姑娘艷冠群芳,但與今晚馬車內的這位女子相比,便顯得有些小家碧玉,大氣不足。

    「幾位兵大哥,那是我家少夫人,因為擔心公子的病情,就——,呵呵,請幾位兵大哥行個方便吧。」玄參將身上所有值錢的東西都掏了出來一一奉上,錢財身外物,性命要緊。

    但拿了錢財的兵士,卻依然不肯開城門。

    朝中文官武將中飽私囊,就連守城的小小兵士也是貪得無厭,沐歆寧眼底帶著冷笑,夏侯墨,我倒要看看,你這個皇上還能做多久。

    「夫人,快把皇上賜給你的出城令牌拿出來。」

    一聲寵溺中帶著戲謔的聲音,不高不低,剛好傳入了在場的所有兵士耳中,正在運功療傷的夏子鈺忽然睜開了他那雙勾魂攝魄的眸子,並笑著握住沐歆寧的素手不讓她動彈,「為夫知道你還在生為夫的氣,不過若是為夫死了,夫人你就得守寡了。」

    玄參喊沐歆寧為少夫人已讓沐歆寧面含慍色,而夏子鈺直接自稱為夫,更是氣得沐歆寧冷眸一瞪,「誰是你夫人。」

    「夫人,為夫真的知錯了。」夏子鈺面上故作委曲求全,讓人誤以為他懼內又懦弱,但離他最近的沐歆寧卻聽到了他低低的威脅聲,難不成你真想跟我『生不同衾死同穴』。

    「你如何得知我身上有皇上的令牌。」今晚她要獨自出宮,除了她自己,不可能有第三人知道。

    「你我朝夕相處半載,你的那些古怪癖好,我怎麼會不知,比如嗜酒貪杯,半夜行竊——」

    艷如桃瓣的眸子,在提及沐歆寧在醫谷的生活習性之時而變得愈加地流光溢彩,夏子鈺嘴角帶著邪笑,他的整個身子幾乎都靠著沐歆寧才勉強坐直,沐歆寧本想推開他,但猶豫了一番,最終還是心軟了。

    玄參接過沐歆寧扔出馬車的令牌,所有守城的兵士一見令牌上刻有龍飛九天的圖案,還有『如朕親臨』四個字,哪敢再阻攔夏子鈺出城。

    「是這樣的,公子飲酒傷了身,這不,我家少夫人正在氣頭上——」駕著馬車已經順利出城的玄參,還不忘對站在城門口一臉詫異地兵士解釋道。

    一陣袖風從馬車內吹來,拂過玄參的臉龐,嚇得他慌忙閉了嘴,「少夫人,不,不,是沐大小姐,玄參再也不敢了。」

    不是說沐歆寧的武功被孤竹公子廢了嗎,那這股凌厲的掌風又從何而來?玄參心下納悶,接著又撫了撫額上冒出的冷汗,還好,總算是出城了。

    「公子,我們該往何處?」在京郊外四通八達的官道上,玄參茫然四顧。

    往東,冀州滄縣歐陽世家與夏侯皇族是姻親;往南,魏王夏侯洵忠於夏侯皇族;往西,有梁王與長垣安氏坐鎮;往北,趙王的封地就在朔州——還有各個心懷鬼胎的幾大世家,再得知公子的身份後,也難保不想落井下石、分一杯羹。

    「西北,雍涼之地。」夏子鈺的唇邊勾起了一抹詭異的笑,是時候了,他也該回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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