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侯爺,您別走啊,」偶有路過的教坊司女子,如往常般拉住明景皓,諂媚地道,「小侯爺,奴家好久未見您了,去奴家房中坐坐,如何?」
若換了平日,明景皓定會毫不猶豫地憐香惜玉一番,但此時,他哪敢再留在教坊司片刻。
他一把推開攔路的女子,甚至不顧她的淚眼婆娑,就跌跌撞撞地出了教坊司大門,倉皇而逃。
哈哈哈——,庭廊內,大笑迴旋。
一旁的陳桓,見沐歆寧臉色蒼白,忙扶住她,關切地道,「姑娘,受驚了。」
沐歆寧抬眸淡笑,那剎間,猶如月華初上,芳華生輝。
傾城絕代的容顏,顧盼神飛的明眸,使得在場的幾位儒冠男子,停下了欲要遠離的腳步。他們呆呆地站在庭廊之外,望向沐歆寧的眼中,幾近癡狂。
即便如此,他們仍一直怯步不前。
並非他們不想,而是不敢。
試問,一個能喝退明小侯爺的人,豈是尋常之輩。
陳桓怔了怔,尷尬地收回了手。
這般絕美的女子,妖嬈似毒,勾人心魄,看著沐歆寧,陳桓的心中只想到了四個字,紅顏禍水。
「多謝公子。」沐歆寧單手撫胸,嬌喘微微,她的目光,下意識地越過陳桓,掃向了他身後的那位褐衣男子,玉冠束髮,腰佩上等軟玉,不需任何言語,她就能感受到男子厭惡的眼神,還有那冷漠的氣息。
她究竟在哪裡得罪了他?
沐歆寧丹唇輕啟,勾起一抹自嘲的淺笑,縱使她容貌未改,在他的眼裡,怕也是個不知羞恥的女子吧。
那一夜的荒唐,她本就不願與他再牽扯,但她,心有不甘啊。
不甘心,她這一生的清白,就這麼隨隨便便地給了一個陌生的男子;不甘心,她這一生僅有的高傲,總是一次次地被他踐踏。
沐歆寧淺笑漸濃,笑靨如花,卻難抑心中的無限悲涼,這一切,都是她咎由自取嗎?
是她誤闖了他的寢居;是她爬上了他的床榻,投懷送抱。
褐衣男子眼中的厭惡之色,乍現無疑,他冷冷地瞥了沐歆寧一眼,便道,「陳桓,走。」
「主子。」陳桓急忙追上前去。他真是被美色迷昏了頭,主子向來勤政,怎會誤了早朝。完了,萬一主子拿此事興師問罪,又將他貶到西北邊陲,他豈不是欲哭無淚。
「今年的春闈,是該好好整治了。」褐衣男子邊走,邊自言自語地道。
陳桓一聽,又轉頭看了不遠處的那幾位儒冠男子,恭維道,「主子英明,我朝開科取士,自是要選些才德兼備之人,至於那些修身不到家的學子,就該遣回原籍,以儆傚尤。」
身為應試的舉子,敢在主子面前尋花問柳,不名落孫山才怪!陳桓在心裡暗暗嘀咕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