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天藍的心神彷彿瞬間被什麼擊中,他認出她來了嗎?
否則,他怎麼在她的耳邊叫著她的名字呢!
可是,她沒有在他面前露過什麼馬腳呀,左天藍是怎麼也想不起來的了。
她身體在瞬間僵硬,就在她跟前幾乎沒有距離的容爵惜當然感受到了。
容爵惜本是要阿森暗中看住左天藍,防止她再去京城找菀傑靈報仇,所以她離開香城坐飛機去京城的時候,阿森也有跟著去。
可是,去到之後,阿森一轉眼就跟丟了她。
不得已,阿森只有守候在風家的外面,以防左天藍過來報仇,又壞了容爵惜的報仇大計,也怕她著了菀傑靈的陷阱。
可是,他等了一夜,都不見左天藍出現。
於是,阿森猜想,她應該是去看望風御騁了。
之後,風御騁所在的醫院就傳出了藍色面具俠的照片,而時間上是剛剛吻合。
容爵惜知道她一向熱愛正義,倒是沒有想到她就是藍色面具俠,這個一而再再而三光顧他家的女人,竟然就是左天藍。
此刻,他在她的耳邊叫了她一聲,她馬上就緊張了起來。
不過,容爵惜反倒覺得戳破了就不好玩了,而且,他發現,左天藍是藍色面具俠的時候,在他的面前比較放得開,做她自己的時候,總有些彆扭。
那麼,就讓她保留她的藍色面具俠的身份,他知道了就好了。
於是,她不想讓他知道,他就假裝不知道。
只是,一張用柔情織的網,已經悄悄的在左天藍的身上撒開了。
容爵惜見她緊張得全身都在僵硬,於是輕笑了一聲:「今晚的天真藍……」
說著時,他不由抬頭望了望。
左天藍也望了上去,是的,今晚的天空真的很藍,沒有一絲兒雲彩,只有星星在閃爍著,在眨著眼睛看著地上的人們,一輪彎月像溫柔的水床在蕩漾。
原來,他說的是天很藍,而不是在叫她天藍。
有什麼辦法呢?她這個名字取得太好了!
他再次低頭望著她時,左天藍也揚起了一抹笑意,而整個人也放鬆了。
「是的,今晚的夜色很美。」她由衷的讚歎。
今晚的夜色很美,這個男人也很俊美,甚至可以說是俊美得很妖孽,她作為觀賞者,確實是大飽眼福。
而且,還有容副市長親自為她泡茶,這樣的人生,嗯,不錯!
左天藍坐下來喝茶,她比較隨意的半躺在了長椅裡,這樣可以看天上的星星,看無盡的蒼穹,看浩瀚的銀河,看那讓人永遠也探索不完的宇宙。
「藍……」容爵惜叫了她一聲。
「啊……」左天藍頓時就坐直了身體,瞪著大眼睛望著他,她的心跳也似乎是漏了半拍:「為什麼這樣叫我?」
容爵惜欣賞著她小白兔似的驚慌的神色,雲淡風輕的說道:「你叫藍色面具俠,叫你色麼還是叫你面、或者是具?還是俠?我覺得叫完又太長,不如就叫第一個字,藍字,簡單又好聽。」
「呃……」嚇她一跳!今晚這個男人真是的……
「不如,你告訴我叫什麼名字,我們現在彼此也這麼熟悉了,總得有一個稱呼了是不是?」他笑著端起了茶杯。
左天藍才不會告訴他,她叫什麼名字呢!
容爵惜凝視著她:「不想說,那就叫藍吧!」
「隨便你怎麼叫好了!」左天藍低下頭,然後端茶杯喝茶,以掩飾窘態。
「那好,以後我就叫你藍了。」容爵惜笑意染上唇角,「你平時喜歡些什麼?」
左天藍轉了轉眼珠兒:「我這人沒有什麼喜好,除了練功還是練功,有時候練習一下劍法。容副市長怎麼這麼問?」
容爵惜慵懶的靠在椅背上,「我們現在是朋友,不用叫我容副市長,叫我的名字。」
「小民不敢!」左天藍對他俏皮的作了個揖。
「這是命令!」他懶懶的說。
左天藍彎唇一笑:「小民遵命。」
她凝視著他,他則半睜半閉的半躺在籐椅裡,春天的晚風掀起了他的白色衣擺,他安靜的時候似乎收斂了危險的特質,更有著一種絕代風華的感覺。
「容爵惜……」
他沒有應她。
「容爵惜……」
她又叫了他一聲。
可是,他似乎還是沒有什麼反應。
左天藍不由扁了扁嘴時,容爵惜才睜開眼睛:「你的語文老師是誰?」
「呃……」她眨著眼睛:「為什麼這樣問?」
容爵惜哼了一聲:「當然是找他算帳去,一個教育工作者,怎麼能將藍的語言程度教成了這麼不堪?我是讓藍叫我的名字,而非連名帶姓的叫出來,你說,我該不該找他算帳?我該不該叫他向全市的市民做了檢討?我該不該叫教育局扣掉他的退休工資?」
天啊!權利可以這樣用?左天藍憤憤然的瞪著他,「我們還沒有熟到只叫名字的地步,不關我老師的事,你別賴人家。」
容爵惜挑眉,訝異不已,而且高大的身軀也湊了過來:「我們不熟?」
左天藍被他迫人的氣勢逼得微微一顫,哪能不熟,睡都睡過還不熟?只是,他不習慣只叫他的名字,彷彿那樣就和他有多親似的。
這時,容爵惜伸出手來,他那一次為她擋上一刀的疤痕還在,他笑道:「我們是並肩戰鬥過的戰友,這是最堅固的友誼,怎麼能不熟?」
左天藍垂了垂眸,她不由伸手去撫他的手掌,粗糙而厚繭,還有一道長長的疤痕,她的嘴隨心動,不由自主的叫了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