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嗯,就是的。你是絕不會有事的——」說罷,多啦也過來,一隻手拉著慕晚晴,一隻手抱著她道。「我知道,你所說的純淨之能量,就是要我們行-男女之事,從而男女合體……你放心,我們一定會按照你的話去做的——」
行男女之事?
慕晚晴眉頭緊蹙,側目看了看多啦。
也只是側目看了看,隨即又看向太白金星。
他可是神仙,千萬不能就這樣死了,不能——慕晚晴望著他,眼眶裡不自覺的有淚流出。
她也是著急,比任何人都著急啊。
鬼帝和紅塵現在已經去了,他要是再去了,那他們就只剩下三個人了。
「咦,你帶的仙丹呢,你不是從太上老君那裡帶了很多仙丹嗎?我想肯定有幫助你復原的仙丹吧,師父,你照顧好爺爺,我去找找,一定可以找到的,你要堅持,一定要多堅持一會兒。」慕晚晴眼前一亮,緊張的站起來,轉身就準備向外屋走去。
「我——」多啦抬頭,可是卻對上慕晚晴的背影,看著她瘦小的身子,他的心更痛,比以往要疼幾倍。
她走了,再也看不見慕晚晴的影子了,多啦略感失落的回頭來看向太白金星。
他的氣息似乎越來越弱了,「太白金星,你堅持,堅持住——」他也是著急的要了下他的身子,聲音溫和的安慰道,真希望一切可以很快好起來,他們真的不能在失去誰了。「我相信,四公主她一定可以找到仙丹來的。」多啦微微頓了下,看著他。
太白金星他自己的身子,自己知道。
自從上次進入這裡,他的身體變成了凡體肉胎之後,他就感覺自己的氣數將盡。
只是,那時候的他,還不知道那樣的感覺是因為什麼。要知道,他可是神仙,天上的人啊,可是怎麼會有凡間人們的感情,感覺,感知。當時他一直很迷惑,以至於還差點作出一些傻事來。
太白金星很知足,在自己危難之際,還可以遇見四公主,不但如此,還以自己的生命久了她一命。現在他們也明白了救世之法,這樣他的使命就算是完成了。
這或許就是他的劫數,如果真的是的話,他也很滿足啦。
自己所做的事,都做了,卻是對不起那個女子——那日,因為生氣離開了這裡,本以為外面的境況會好點,可是誰知道也是一片狼藉。
太白金星向前方的一個小村莊走去,而不遠處的地方便是劉家溝。
那時候裡面看起來像是生氣勃勃的景象,願望炊煙裊裊。
不過一想起慕晚晴,他就生氣。
為什麼,為什麼她會那樣的癡情於多啦,卻始終沒有看他一眼。只是,他始終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會有這樣的情緒,夾雜著那樣的感覺,還帶著悲憤——
也就是帶著這樣的情緒,才使得他看見一個長相略像慕晚晴的女人時心情格外激動,他以為那是她。
那邊真的是她了。
「先生何為?如若不嫌,就請進來歇息片刻,喝杯茶再走也不遲。」在他幫助她搬了一些東西之後,聽見她在他耳邊細語。
她的聲音極美,是他所喜歡的,也是他所愛慕的。
因此,他沒有拒絕,跟著進了屋。
屋內飄來陣陣香草味,清香淡雅,也難怪在見到她時便覺一陣清香撲鼻而來,此時才知,緣由在這裡。
屋裡的擺設很簡單,一桌兩椅,一屏障。
打掃的很乾淨,看著他都不忍心踐踏。
再回眸看去,她的容顏如出水芙蓉般,雖清素淡雅,卻更加引人入勝。
越是看越想看,越想看便就越想靠近。
只是他不知,這凡間的規矩。
女子本來只是感覺他心地善良,長相俊美,不像是個壞人。
所以,這才讓他進屋喝杯茶水。
可不料,這人進了屋子卻露出了原本模樣。
那是一雙發光的眼睛,一直盯著她看,從額上到額頭,然後到鼻子,白皙可人,是在看不夠,隨即又向上,盯著她烏黑的大眼睛。
這一看便出了問題。
「先生——」她緊張的躲開他的對視,希望他離開了。
但他卻不願離去,慢慢靠近過來,想再欣賞她的雙眸。
那樣攝人心魄的眸子,看一眼怎麼能夠呢,要多看看才可以——
他此時,是這樣想的,也是這樣做的。
她見他進逼而來,一著急推了他一把,倏地轉身要逃跑。
見狀,他比她更快,倏地將她攔住。
她的身體極軟,剛一接觸就被他擁入懷中,緊緊抱住。
「你——放開我——流氓——」女子緊張的紅了臉,盯著他掙扎道。
他以為這樣看下也就罷了,可誰知到,這一看卻是一發不可收拾了。
不因別的,只因為這女人的眼眸是在太美了。
還想看?
那也要人家同意才行,可是現在這情形,人家明顯不同意啊,那怎麼辦——他眉頭微蹙,伸手摸了上去。
這下全身都像是被刺激到了一般,又像只發了飆的野獸一般。
她越是掙扎,他就越是瘋狂,將她拖入側邊的乾草堆裡,一頓肆意的褻瀆。
恐怕連他自己也不知道,自己在做些什麼,可是女子卻在他有感覺的片刻死去了。
說來也奇怪,就在他的追悔莫及的時刻,帝天來了。
他的仙體被破了,他恍然發覺。
罪過,罪過,這或許就是懲罰吧。
因為他害了那個姑娘,所以就遭遇了這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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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白金星微微眨眼,笑著看著多啦。「你放心,我這是罪過,罪過。萬物皆有定數,我這便也是定數,你不用傷心,不用悲痛,只需替我除了妖魔,挽救三界,那便是對我最大的回報。」說著,竟然連眨眼的力氣也沒有了,眼前有點朦朧,似乎看見了那位姑娘,但只是一閃而過。
她對著他笑了笑,那漂亮的眸子依然是如此的美麗。
再然後就看見了鬼帝,他拉著紅塵,也在對著他笑呢。
那笑容很幸福,很美很美。
他望著也對著笑了笑,只是沒有看見那姑娘,他頗為感歎,卻不知,倏地那姑娘又閃現了出來,此時她的表情很冷漠。
烏黑的眸子還是很漂亮,可是卻沒有之前那樣的和善柔美了。
她微微抬眸,盯著他冷笑著撕開了臉上的皮。
原來——太白金星吃驚的歎了口氣,不過也值了,解脫了。
「太白金星,太白金星——」多啦看見眼前的太白金星消失了,他的心一下子空蕩蕩的,四處尋找著,伸手去抓,可是卻什麼也找不到了。
「不,不可以,你不可以就這樣去了。太白金星——」
他想瘋了似的,四處尋找,可是卻再也找不到了。
他走了。
多啦,也因此而失去了一個好幫手。
抬頭,望向屋頂,腦海裡浮現出的全都是太白金星的影子,除了他還有鬼帝和紅塵。
這一切的一切在他的印象裡恍如隔日,可現實卻是恍如隔世。
「為什麼,這一切——」多啦咆哮著,身子一軟,撲哧跪在地上,雙手抱著頭,抽泣著道。「怪我,都怪我,是我不好,要不是我疏忽大意,也就不會出這樣的事,都是我的錯——」
哭著鬧著,像這樣的情形還真是頭一回。
不過這一次所發生的事情,那可真夠他承受的了。
咳——他本來就不應該那樣做,大家本就是一條船上的人,這話是他說的,可是他卻沒有那樣做。
現在知道後悔了,傷心了,可是他們已經死了。
「哎呀,仙丹去哪裡了呢?」多啦在裡面悲痛欲絕呢,慕晚晴此時正在廚房的地方,費盡心機的找仙丹呢。「我記得,他分明都放在這裡的,可是為什麼?」
慕晚晴一邊找著嘴裡還一邊嘀咕著,只是這地方什麼也沒有啊。
越是這樣她越是著急,心裡像是有千萬隻蟲子一樣,好不自在。
「——咦,晴兒,你這是怎麼了。」慕晚晴還在俯身尋找,此時敖拓從外面走回來,手裡提著水桶。「我好不容易才找到水源,說來也奇怪,咱們這裡的水源竟然都沒有了,真是奇怪——」敖拓沒在乎的說著,隨即低頭準備開始燒水呢。
慕晚晴本來是沒有在意的,可是忽然間眼前倏地一亮,她連忙跑進屋內。
「彭——」的一聲,慕晚晴被眼前的凳子給絆倒了。
好痛,好痛。
她忍著痛,慢慢爬起來向前走去。
一抬頭,就看見床上已經不見了太白金星的影子,地上卻坐著多啦。
他一臉的悲傷,臉龐還有些許淚珠,看上去很是頹廢。
「人呢,爺爺他去了哪裡?」慕晚晴微微頓了下,隨即望著多啦吼道。「你不是看的好好地嗎?現在人呢?」
坐在地上的多啦,只是安靜的坐著,一動不動的坐著,不管慕晚晴怎麼說話,他愣是一動不動的坐著。
屋內一瞬間變得安靜了起來。
咳咳——這事兒,誰看見這事兒心裡好受。說幾句,罵幾句也都是情有可原的,只是多啦的內心像是放了一大塊石頭一般,壓得他喘不過起來,他無法原諒自己,無法原諒自己的所作所為。
「怎麼回事,發生什麼事了?」剛走進來的敖拓,看見眼前的這樣的陣勢,心頭微驚,向床邊看去。
床上現在已經什麼也沒有了,看見這個,他的心一下子明白了事情的緣由。
可是——「都是我,要不是我那麼衝動,也不會出這樣的事情,我——」敖拓抱著頭,蹲在地上哭泣著埋怨著自己。
多啦和慕晚晴卻都閉了嘴,很安靜很安靜。
敖拓埋怨了一會兒,隨即又轉身走了出去。
他知道,這一切都怪他。
他不那麼衝動,慕晚晴就不會被抓走,那樣的話鬼帝和紅塵就不會死去。
鬼帝和紅塵不會死,沒有那些事情,那麼太白金星也就不會出事。
都是他,就是因為他的衝動,所以才會發生這樣的事情。
「砰」敖拓怨恨的一拳砸在地上,心底壓抑的好難受。
天空還是那般的昏暗,抬頭看著天空,敖拓就發誓,報仇,不論到什麼時候,他一定要報仇,踢死了的人們報仇。
說完向遠處走去。
轟隆隆——轟隆隆——
又是一個不安靜的天氣。
天空雷聲陣陣,慕晚晴從睡夢中醒來的時候,外面很黑,像是要下雨似的,可是卻沒有下。
她明白,這樣的天氣經常會有的,沒啥好奇怪的。當然了,她對於這樣的天氣,也不會感覺奇怪,可是奇怪的是她為什麼是在這裡睡覺,而不是努力想法辦,難道就這樣一直荒廢下去嗎?不,絕對不行。
想著,慕晚晴快速起來,走出屋子。
外面的空氣很沉悶,這是她之前所見到的天氣,可是當時並未有這樣的感覺,不過這一次卻感覺異常的壓抑,到底是為什麼,她想來想去,可是都無從得知。
轟隆隆,轟隆隆。
天際邊,又是傳來一陣陣響雷。
她抬頭看了看,微微抿唇,眼角有一滴淚落下。
她知道,帝天肯定又在哪裡危害人們了。
這個可惡的大魔頭,一定要早點消滅他,一定——信誓旦旦的想著,那只拳頭也攥得死緊,慢慢的咬著牙。
「咦,可是其他人呢。」慕晚晴好氣的扭頭看了看,隨即跑進其餘的房間看了看,只發現多啦一個人安靜的坐在屋內,敖拓卻不見了蹤跡。
見狀,她很是著急,可是這一次擔心的確是敖拓的安危,而不是多啦為什麼會那樣。
她現在似乎已經看淡了,再也不希望去那樣感情用事了,既然他不希望理她,那麼她又為什麼應貼上去呢。
那樣不但沒有任何效果,還會使得事情變得越來越糟糕的。
想著,慕晚晴微微哽咽了下,扭頭向外走去。
「慢著。」多啦忽然睜眼睛對著慕晚晴道。「你不用擔心他,他這一次是不會在那麼衝動的去找帝天報仇的,你放心。」
慕晚晴聞言,停住腳步。
「那你呢,一直這樣墮落下去嗎?哼,你知道你這叫什麼嗎?懦夫——」慕晚晴蹙眉,盯著多啦一籌莫展的表情,指著他罵道。
說完,見他沒反應,似乎更加生氣了。
她還真沒想到,多啦竟然會變成這樣。
更想不到的是,之前她都是怎麼和他呆了那麼久的,為什麼現在的他,變得越來越懦弱了呢。
拯救三界,嘖嘖,這樣大的任務,為什麼他還是這樣冥頑不靈啊。
越想,慕晚晴越是著急,快步向前走去。
走出去很遠,這才看見前面有個大坑,旁邊放置了許多的土。
「咦,這不是我之前挖掘的地方嗎?為什麼——」天吶,她竟然昏睡了多久,現在這裡已經堆積了這麼多的土了,可是,那會是誰做的呢。
想著,慕晚晴越是疑惑了起來。
他快速向前走去,想一查究竟,可是走到土坑前,卻發現沒有人啊。
「奇怪了,難道是師父?」見狀,慕晚晴忽然眼前一亮,看來是他誤會多啦了,他其實不是那樣的,不然也不會自己來挖這個吧。
可是,他為什麼又不說呢。
思索著,慕晚晴的腦海裡嘩啦嘩啦啦的,以前的畫面全都浮現了出來。
咳咳——慕晚晴,不管怎麼樣,還是愛多啦的呀。
瞧瞧,這還沒調查呢,竟然第一個想到的就是多啦,為什麼就不能是敖拓呢。要知道,他可是東海龍王的孩子啊,這點作為有什麼,要不是帝天那麼可怕,他害怕暴露,沒有使用法力,別說這個了,就是一眨眼睛的功夫也都能把遞給戳個窟窿出來。
但是,話又說回來了,誰讓人家愛呢。
「呼呼——你終於醒來了呀,我還以為你會一直昏迷著呢,嚇死我了。現在你醒來了就好,就好。那,這些是我自己做的吃的,本來是我要吃的,現在給你吃吧。你這幾日都沒吃東西,快吃寫吧,晴兒。」慕晚晴望著眼前的大坑深思呢,可不想,忽然只看見敖拓從遠處走過來,手裡端著一個碗,見到她喜出望外道。
慕晚晴頗為吃驚的看著他。「你做的,那這些——」
「我挖的,呵呵,挖得很慢。就是那該死的帝天,否則我用法力,一眨眼的功夫就可以挖很深的——唉。吃,你快趁熱吃點吧,還是熱乎的呢,放心,我沒有吃。」敖拓望著慕晚晴,微笑著繼續說。
可是他卻沒看見,慕晚晴的臉色倏地變得難看起來了。
那是一種怎樣的表情呢,他不知道,也不懂。甚至連她自己也不知道,自己這是怎麼了,為什麼會變得這樣。
「那麼師父呢?你沒有喊他和你一起嗎?」慕晚晴蹙眉,望著眼前的敖拓詢問道。
看吧,看吧。
人家還是最關心自己師父的,嘖嘖——聽著,敖拓的心頭一酸,說不上來有多麼的難受,可還是硬忍著,啥也沒說,傻乎乎的笑了笑道。「其實這幾天他也很傷心呢,可能是受打擊了吧,唉,不過沒事,多啦也經常幫忙的。現在或許是累了,他很倔,和你一樣,一直不吃東西,也不知道怎麼樣了,我怎麼說都不聽我的話……」
本來是不想說的,可是敖拓卻還是不由自主的說了很多,再回頭一想心底竟感覺陣陣痛楚。
唉,誰讓他愛她,又不想隱瞞她,可是又想她陪著他呢。
矛盾。
就是這樣的矛盾,連他自己也搞不清楚自己這是怎麼了。
說完,敖拓呆呆的看著慕晚晴,也不知道在看什麼,可就是喜歡這樣一直看著她。
慕晚晴眉頭緊蹙,略顯難為情的道。「那師父也一定很餓了,不行,我去那邊扎幾條魚去。我先去了啊,一會兒再來幫你,今天我們有肉吃啦……」話說完,人也不見了。
遠遠望著慕晚晴的背影,敖拓心一擰。
抓魚。
那誰比他更在行啊,可是人家根本不希望自己插手,既然如此那又怎麼好意思開口呢。
想著敖拓微微哽咽了下,吃著手裡的肉……
這不就是魚肉嗎?還是很大條的魚肉——咦,不過他怎麼吃起這些來了,平日從不吃這個的呀,可是——
敖拓摸了摸自己的頭,發呆的看著遠處。
更想不明白自己這是怎麼了,自從吃了慕晚晴做的吃的之後,就愛上這魚肉啦。
呵呵——就是這樣奇怪。
*****
「好啦好啦,好吃的魚肉做好啦。雖然現在三界危難,可是我還是勉強找來一些乾菜作為作料好啦,雖然不是很好,可是依然很香呢。快來吃吧。」敖拓剛進屋,馬上就聞到了從裡面傳來的香味,的確是魚肉的味道。
敖拓促上去,沒有吃,先是聞了聞。
不過還真別說,這味道真美味啊。
聞著,敖拓的口水都在嘴巴裡打轉呢。
「香,還真夠香的呀。晴兒,我真麼想到,你做這個這麼好,我學習了那麼久,竟然都做不出來這樣的味道。你要教我,下次你一定要教我啊。」敖拓聞了聞,忽然回頭看著還真發呆的慕晚晴,微笑著對著她道。
聞言,慕晚晴微笑著說。「好的,好的。這樣你以後就可以做給喜歡的人吃了,你知道嗎?這是師父最喜歡吃的了,嘿嘿。咦,他這一整天了,可為何還是沒有出來,不行,你吃著,我去看看。」
「啊——我——」聽著,敖拓心一涼,一直望著慕晚晴,剛要開口說話呢,可是她就已經不見了蹤影。
呆呆的望著眼前的魚肉,香味還在散發著,可是卻沒有了心情,更沒有胃口去吃了。
屋內,多啦安靜的坐在裡面,他似乎有點不太高興,面對著牆壁發呆。
慕晚晴走進去的時候,他連看也沒有看,只是坐在那裡。
那個模樣,跟前幾天,太白金星走的時候,他坐在地上面無表情的神情是一樣的。
慕晚晴一直看著,看了許久,最終還是忍不住喚道。「師父,師父,你還好吧。你是要吃東西的,知道不知道,你現在要多吃些東西,不能再這樣下去了,要不然還沒等帝天消滅呢,你就已經不行了。我做了魚肉,是你最喜歡吃的了,師父——」
說慕晚晴的聲音太低了,這是假話。
這時候別說靜坐的人了,就是在睡覺的人,聽完這些也可以醒來了。
多啦不是一般人,怎會聽不見。
只是,他愣是依然沒有反應,那麼只有一種可能——假裝聽不見。
看了看多啦,慕晚晴微微哽咽了下轉身走了出去。
她出去了,多啦微微凝神,側目望了眼,但只是一眼。
「唉,師父也不知道怎麼了,不吃東西。」走出房間,慕晚晴嘟著嘴巴,呆滯的望著敖拓。
此時只見敖拓也依然坐在那裡,一口也沒吃呢。
「你也不要自責了,多啦是被打擊到了,我們給他一些時間,這樣他就會從內心走出來啊。」敖拓蹙眉,安慰道。
說來也奇怪,剛才還決定不再管那些事了,慕晚晴喜歡那就讓她喜歡吧,他無所謂只需要做個好夥伴就是了的。
可是再看見慕晚晴那表情的瞬間,敖拓的心突然疼得厲害。
這是怎麼了,為什麼會——轉眼,敖拓大腦一片空白,像是迷失了方向一般。
竟然連自己在說些什麼都不知道,只是莫名的感到不安。
「但願如此吧,希望一切不要太糟糕了。否則死去的他們,就白死了。」慕晚晴眉頭緊鎖,呆滯的對著敖拓,只是有點漫不經心,說話的時候也都沒有看他一眼。
雖然慕晚晴沒有看敖拓,可是他卻一直在對著她看呢。
「不會的,晴兒,你——」敖拓心頭一緊,伸手想抓住些什麼的,可是卻沒有。只是微微歎了口氣,隨即迎上去,可是迎上去的確是慕晚晴的背影。
她沒有理會敖拓,只是在桌子前,將蓋好的瓷罐打開,用一個小碗盛了一些魚肉,然後又蓋上了,向屋內走去。
敖拓傻乎乎的,安靜的站在那裡,也就只能這樣看著慕晚晴發呆了。
慕晚晴頭也沒回的走了進去。
「我——」身後的敖拓還在發呆。
他手指攥得死緊,可是這又能有什麼用呢。
慢慢的,敖拓歎了口氣。「算了,還是不要再繼續胡思亂想了吧,事情已經到了這個地步,真是該死,怎麼還在想這些事情呢?醒醒,醒醒——」敖拓努力地打了自己一下,感覺鑽心的痛,可是卻都沒有心碎痛得厲害。
無奈,他上前坐了下來。
看著眼前的瓷罐兒,只是看著,卻沒有任何胃口。
他可不是人啊,不吃東西是沒事的。
「彭——」敖拓還在發呆,卻聽見一個聲音傳來。
他倏地站起,向屋內跑去。
像是什麼東西摔碎的聲音,可是——「怎麼回事?」敖拓闖進屋沒,看見的卻是慕晚晴傻乎乎的站在門口發呆,她的身子此時正在瑟瑟發抖,看起來讓人十分的心疼。
而對面,卻是多啦,他面無表情的看著慕晚晴,地上是摔碎了的瓷碗。
看著,敖拓的起就不打一處來。
倏地。敖拓衝上去「彭」一拳打在多啦的臉上,多啦被被一擊,差點被暈過去。「你就是個混蛋——為什麼要這樣,為什麼?難道你不知道,這些東西有多珍貴嗎?你不吃也就罷了,可是你怎麼可以這樣做——好,這幾天你想尊佛爺爺一樣,就這樣帶著,我呢,辛苦幹活兒。我本以為你會是個有良心的主兒,可誰知道你就是個沒良心的王八蛋——太白金星和鬼帝他們是怎麼死的,難道你不記得了,你都忘記了嗎?你——」
「夠啦。」
慕晚晴撕心裂肺的吼著,上前來抓住敖拓道。「不要再說了,不要再說了。走,我們走,少了他,我們一樣可以——不要再離這個狼心狗肺的東西了,夠啦,我受夠啦……」慕晚晴的眼神很可怕,看著敖拓都有點膽顫,他倏地上前來,抓住慕晚晴的胳膊道。「晴兒,你還好吧,你——」敖拓看著倒在自己懷裡的慕晚晴,整個人都傻了。「晴兒,晴兒,你醒醒,醒醒……你可千萬不能有事啊,晴兒——」敖拓呼喚道,可是仍沒有一點回應。
他心痛極了,像是在流血。
「你要堅持,堅持住了。」說著,快速抱著慕晚晴出了房間,坐在椅子上,盛了一碗湯遞到慕晚晴的嘴邊,一點一點的餵她,希望她可以吃些東西。
他試過她的脈絡了,她的身體很虛弱,非常的虛弱。
這麼久沒有吃東西,肯定是因為這個——「傻丫頭,你真是個傻丫頭啊,為什麼,為什麼要這麼固執呢。」敖拓著急的都哭了,淚水順著臉頰流下來,都掉在了慕晚晴的臉上了,可是她卻依然沒有喝下一點湯。
看著,越是如此,敖拓就越是著急。
怎麼辦,該怎麼辦啊。
「嗯?」
忽然,敖拓眼前一亮,隨即拿起碗自己喝了一口,烏黑的眸子望著慕晚晴發了會呆。
她此時正閉著眼睛,樣子真叫人擔憂吶。
喝完一口,感覺還好,不是很燙也不是涼了,隨即,敖拓又是親了一口含在嘴裡。「唔——」許久,終於鼓足了勇氣,吻上慕晚晴的唇,慢慢的,慢慢的用舌頭撬開她的唇,牙齒將湯送進她的嘴裡。
就這樣接連好幾次,都是用嘴餵藥的。
很快,一碗喝光了。
此時敖拓感覺微微有點疲憊,可是卻沒有鬆懈下來,擦擦嘴巴望著慕晚晴。
她依然面無表情的躺著,「晴兒,晴兒——」喚了幾句,慕晚晴都沒有一點反應。
見狀,敖拓更是著急啊。
唉,回頭,看看多啦。
他竟然無動於衷-——「砰」敖拓生氣的砸了下桌子,隨即捏著慕晚晴的手看了起來。
還好,還好,她的身體慢慢好轉起來了。
看來就是因為沒吃東西的原因吧。
敖拓這才放心下來,鬆開了她的手。
只是,再鬆開那瞬間,敖拓似乎感覺一些心痛——他俯身仔細看著慕晚晴,她的手竟然都爛了,有幾處是被凍傷的,有幾處,可能是被什麼刺傷的,可是她竟然都絲毫沒有吭聲,只是很安靜的呆著。
看著,敖拓心底的怒火更加的嚴重了,太可惡了。
她都成這樣了,還給他做飯,可是多啦那傢伙竟然——
敖拓勃然大怒,倏地起身——「砰——」一聲,頭撞到了什麼,抬頭一眼,竟然是多啦。「她怎麼樣了,還好吧。快,帶她進房間,不能放在這裡,她需要休息下,不能再這樣了。」多啦眉頭微蹙,望著慕晚晴,絲毫沒有防備自己眼前站著的這個敖拓似的。「你要打我,等她醒來再說,我知道一個地方還有草藥,我去採,招呼好她,嗯,記得幫我燒點熱水。我回來要熬藥的——」
嘖嘖——誰說人家不傷心了,誰說人家不心疼了。
這不,還是很上心,很著急不是。
敖拓微驚,剛要罵幾句的,可是多啦就不見了蹤跡。
「唉——」敖拓無奈的歎了口氣,抱起慕晚晴就向屋內走去。
走進屋,敖拓將她放在床上。
幫她蓋好之後,敖拓就快速到廚房,按照多啦的吩咐做了。
奇怪了,慕晚晴不是都好了嗎?他為什麼還要聽多啦的呢?敖拓眉頭緊蹙,可手下還是快速的進行的。
燒好熱水,敖拓感覺回到屋內,坐在床邊守護著慕晚晴。
她睡覺的時候很安詳,也很美。
敖拓呆滯的望著,好像此刻便是永遠一般。
「咳咳——」慕晚晴忽然咳嗽起來,身子也跟著顫抖著。
敖拓連忙轉身,向前挪了下身子,輕撫她的額頭。「嘶——好燙啊。」敖拓剛伸手,可是又快速縮了回來,呆呆的對著慕晚晴自言自語道。「你發燒了,晴兒,晴兒——」他還以為慕晚晴醒來了,可是搖了搖,卻沒有醒來。
呀。
這下可如何是好,怎麼辦,該怎麼辦呢。
想著敖拓的心更難受了起來,他抬頭向外看了看,可還是不見多啦回來。
「這個混蛋,為什麼還不回來。」敖拓罵了句,隨即走到外面,找了點水,拿進來,想幫忙伏在慕晚晴的額頭。
「嘶——」水真夠冷的,可是——敖拓眉頭緊蹙,到底該不該這樣做呢?
他一時之間,腦子裡還是一頭霧水,只是,救人要求啊。
他抬起手,想要幫她的,可是又放了下來。
這一來一回,不但沒有幫到她,竟然還嚇得他瑟瑟發抖了起來。
「不——」慕晚晴忽然跳起來,大聲喊了句。「不要殺我師父,不要——」她像是夢遊一般,歇斯底里的叫喊著,喊了一會兒,又躺了下去。
敖拓吃了一驚,以為是怎麼回事,隨即放下毛巾,做到床前喚道。「晴兒,晴兒,你醒來沒有?」
許久,慕晚晴沒有任何反應。
見狀,敖拓吐了口氣,伸手摸了摸她的額頭。
「師父,不要丟下我,師父——」他的手剛接觸到她的額頭,只見慕晚晴倏地伸手抓住他的手,嘴裡還在小聲嘀咕著什麼。
敖拓也是想繼續聽下去的,可是他卻一個字也不想聽了。
再繼續聽,還有什麼意義嗎?
全是和自己無關的,與其如此,還不如安靜的守護著的好。
「彭——」
多啦著急的從外面跑進來,手裡拿著一些草藥,神情有點不安。
「她怎麼樣?」他闖進來,開口便是這句。
敖拓倏地回頭看去,看見他喘著氣,還有手裡的草藥,心頭微微捏了把汗道。「她在發燒——」說完,看了看慕晚晴,又去看多啦,卻不想,看見他正看向他這邊,烏黑的眸子呆滯的盯著慕晚晴緊緊攥著敖拓的那隻手。
「少得很厲害,嘴裡還在說胡話,你——」
「不,不要走,你不要走,一直陪著我。」突然,敖拓正要說的,可是慕晚晴又開始胡說了起來,手還緊緊的攥著敖拓的手道。
聞言,多啦也不再看了,只是擺弄著手裡的草藥道。「我知道她在發燒,所以就去採了些草藥,你先看著她,我這就去把要熬了,等下給她喝,她平時感冒了,喝著種藥很快就會好的……」多啦盯著敖拓,嘴角微微動著,似乎還在強顏歡笑,可是卻也只是一瞬間而已,隨即就退了出去。
敖拓蹙眉,想擺脫慕晚晴的手,可是卻被她攥得死死的。
無奈,只好繼續坐在她身邊,聽他的話,看好她,陪著她。
可是卻感到莫名的失落,像是墜入了無底的深淵,可又好像被尖刀刺痛心臟一般。想要尋找疼痛的根源,想要徹底的將之剔除,卻又到處都是……
敖拓頓了下,低頭,用另一隻手輕撫慕晚晴的額頭,還是很燙,該死——
他向前望去,想去再把自己的手弄冷,然後替她降溫的,可是手卻被她死死地攥著,掙脫不開。
咳咳——「——你一定要好好的,不可以有事,我們都不能沒有你,你知道嗎?晴兒——」敖拓安靜的看著慕晚晴,聲音輕柔的傳入她的耳朵裡,隨即又輕輕歎了口氣。「如果我一早就告訴你,多啦的神智已經恢復了,是不是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