孔凝玉吸吸鼻子,緊咬著自己的嘴唇。
她別過了臉,傷自己的心,流自己的眼淚,還有一個一直陪在她身邊的男人。
她知道,他是非去不可了。
她跑回了孔府裡,府裡的人也都是一片沉默,孔一他們去了一半人在安府裡,馬審子齊叔也是去了,冷辰和小念也走了,現在這府裡就只有這麼幾個人,又孤單又冷清的,她一見這涼涼的樣子,心也是跟著一起難過,而且她發現自己的淚腺現在發達了很多,動不動就想哭,動不去就要流眼淚。
「姐姐,你聽了說沒?」孔凝香一見她,就走了過來,感覺還是笑著的。
「姐姐,姐夫要去打仗了啊,這可是建功立業的好機會,」她捂著嘴笑了起來,「你說姐夫這沒事是好,要是有了事,姐姐不就成了……你看我說的,姐夫一定會回來的,是不是,可是這萬一不回呢?」
她的嘴巴一張一合,那些不應該說的,應該說的全部的吐了出來。
直到一抹森冷無比的視線射下她,她還沒有反應過來,領子就已經被人給拎了起來。
「孔凝香,我警告你,我孔府以後不歡迎你,如果你再敢蹋進一步,老娘我扒了你的皮。」
孔凝香被驚一愣一愣的,從來都沒有見過孔凝玉這麼可怕的時候。
她猛然的打著孔凝玉的手,什麼千金小姐,大家閨秀的禮儀都不要了,「你憑什麼不讓我進,這孔家也有我的份,不要忘記這是用誰的銀子買的宅子,爹的,爹又不是你一個人的爹,也是我的。」
「所以這宅子也有我份。」
「還有,這是大家都知道的事,這一出兵,能回來才怪?」她不以為意的諷刺,沒有發現孔凝玉越來冰冷的臉,
「孔凝香,以後你最好不要過來,她重重的警告著,這是最後一次機會,」如果她還要執迷不捂,那麼就不要怪她了。
「憑什麼,這是誰說的?」孔凝香剛想反駁,就被孔凝玉打斷了。
「我說的,」孔凝玉有些咬牙道。
可是孔凝香壓根就不懂別人的臉色,還是以為這宅子也有她一份。
「憑什麼?」又是一句憑什麼,已經讓孔凝玉最後的一點耐性用光了。
「歡歡喜喜。」她大叫喊了一聲。
「汪,汪……」兩隻奇大無比的狗跑了出來。
孔凝香一見瞬間尖叫起來,再也不顧不得別的撒腿就跑。這兩隻怪物的可怕,她可是領教過了。
「歡歡喜喜 ,把她給我趕出去,記住她身上的味道,以後來了,見一次,給我咬一次,」她在後面,一字一句用力說著,而孔凝香被追的屁滾尿流,身後跟著兩隻肥壯的大狗。
她跑出了孔府,頭髮亂了,衣服也髒了,整個人也是跑的上氣不接下氣,而兩隻在狗還在門口不斷的對她大喊大叫著,她再次啊的尖叫了一聲,像是瘋子一樣,不顧一切的向前跑著。
孔凝玉這才是無力的坐在地上,她抱起雙腿,將自己的臉埋在膝蓋上,這時有人擋住了她面前的陽光,她猛然的抬頭,正對上了平安透著關切的目光。
「讓我自己靜一會,」她無力的說完這句話,再次將自己的頭臉在膝蓋上,而平安也是一直站在她身邊,沒有打攪到她。
孔凝香發瘋似的衝進了有限縣衙,差一點沒有讓人當成瘋子給哄了出去,如果不是她這張臉還有些熟悉,八成會被人丟出門外的。
「相公,相公,」她陰陽怪氣的叫著。一堆開門,就看到了白楚飛在裡面,她什麼也不顧的跑了過去,緊緊的抱住了他。
「相公,相公,你要為我作主啊,那個孔凝玉,她竟然竟然用兩條狗將我趕了出來,我不過就是說了,安謹涼去了戰場就回不來了,她就要當寡婦了,她竟然就這樣對我,我說的沒錯啊,這至今以來,我們軒國能勝幾揚,她就罵我,打我 ,還放狗咬我,你說她過不過分?」
「相公,你一定要為我作主啊。」
她一口氣不斷的說了一大通的話,也沒有發現,這裡除了白楚飛之外,還有外人在。
很快的,她也感覺有些不戲勁了,這一抬頭,就發現白楚飛黑起的臉,還有站在不遠處同樣臉色不善的安謹涼和華叔。
華叔都在咬牙,這個女人在說什麼話,咒他家公子和老爺嗎。
而孔凝香現在尷尬的也不知道是要笑還是要哭。
白楚飛用力的推開了她,讓她後退了幾步,如果不是她抓住了一邊的桌角正好站好,現在可能早就摔在地上了。
「相公,你……」她不敢置信的看著白楚飛,他竟然推了她,推了她啊。
白楚飛冷笑一聲,對於這個蠢女人,真的沒有半分耐性了,「去邊關除了安家人外,還有我,是不是你也想要當寡婦?」
孔凝香兩眼一翻,「你說什麼,這不可能,不可能。」
白楚飛煩躁無比的盯著面前的女人,除了會吵會鬧之外,她還會做什麼。
「華叔,我和你家公子有事要說,你把她帶出去。」
「是,白公子,」華叔走過去,絲毫也不憐香惜玉的拎起了孔凝香的領子,將她給丟了出去,然後再關上了門,將一室的安靜還給了白楚飛和安謹涼,孔凝香被丟在了地上,剛想起來,卻是發現華叔寸步不離的守在她身邊,那雙眼睛就像是狼一樣,讓她不由的害怕著。
她猛然的打了一下冷戰。這才想起自己的相公也要去戰場的事,不禁悲從心來,坐在地上再也不顧形象的大哭起來。
華叔無聊又同情搖頭,這是何苦呢 ,奚落了別人,可是誰知道自己也是同樣的命運,這人在做,天在看啊,整天就知道算計這個,算計那個的,你能算出什麼來。
安謹涼回去時,天已經是微微黑了,他站在門口輕微的歎了一口氣,心上有著一種說不出來的煩悶,然後他推門走了進以,就見孔凝玉正坐在床上,手中拿著剪刀,不知道在做著什麼,他立即上前,就見床塌上面是她最愛的一件衣服,被拆成了一根又一根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