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醒醒!醒醒!夏凌湛!」她真的很怕,很怕這個男人再不肯回應她。
「唔……」他微微皺眉,卻只是像剛睡醒,揉了揉眼睛,看到眼前的女人醒了,他一點也不意外,反而勾起了唇角,「你醒了。」
看到他睜開眼睛,她那麼驚喜,那一刻的失而復得,讓她瞬間明白了什麼!
一顆顆眼淚啪嗒啪嗒掉,即使胸口疼到快要窒息了,她都沒有這樣哭過。
她不敢去看他的頭髮,因為他怕他發現,他那麼愛美,只要頭髮被稍微打亂,他都要對著鏡子「梳妝」。
這個男人到底要為她做到哪樣才肯放棄呢!
「應該不是很疼了,你怎麼還哭?怎麼輸液管拔了,你再喝點吧。」他直接拿到劃開他的手放到她的嘴邊。
她只顧著哭竟沒有發現他動作如此之快,她摀住他的手臂,不讓那珍貴的血液浪費了,搖頭,「不喝了,夠了……真的夠了……」
「喝吧,反正已經劃開了,你不喝也浪費。」他固執地把手腕放到她嘴邊。
「夏凌湛……」她看著他只是哭,看著那一頭銀絲,她哭得更加厲害,她從未想過這個男人可以為她做到這般,她沒有再喝他的血,只是用嘴巴堵住他手腕的傷口,她抬眼望著他,想說謝謝,卻又覺得這樣會生疏了他。
他知道她沒喝,見她望著自己,他也看著她,望著那樣一雙眼睛,他有過太多的掙扎太多的挫敗,終於忍不住狠狠把她撈進自己懷裡。
「怎麼辦,他想起你了。你是不是就要離開我……」他近乎喃喃自語。
她想要給他一個答覆的,可最終什麼也沒說,睜開眼的時候她覺得自己真的很自私,她只想看見那個男人,可是他不在這裡,她看到的是一個為了救她連命都不要的夏凌湛。
似乎他總能輕易猜透她在想什麼,他抱起她走到窗口,「他在求我救你,我讓他跪,他就真的跪了,那可是蕭折肅,看他這樣,我心裡真爽。」
滂沱的大雨打著窗口,她低眼看到了樓下跪在地上一動不動的男人,眸色微動卻終究只是避開眼睛不去看他。
「我說過,不會原諒他,這輩子都不會的。」她靠在夏凌湛的懷裡,「不論他做什麼,都彌補不了他帶給我的痛,愛他愛的那麼辛苦,我何必再堅持。」
「你這話我聽著很歡快。」夏凌湛坦白。
她靠在他懷裡輕輕回抱住他,「夏凌湛。」
「嗯。」
「我現在發現,你其實對我真的挺好。」
「你怎麼才發現,我一直對你挺好,只是你從不把我放眼裡。」
她低低地笑開,卻扯痛胸口的傷,摀住胸口她也不知道是外傷的疼扯痛了她,還是裡面真的那麼痛。
她感覺身前的男人突然一僵,她抬眼看到不遠處是一枚偌大的玻璃牆,他望著鏡子裡的自己,那一頭銀絲讓他墨色的眸子微微地波動。
她感覺他身子在顫抖,她緊緊摟住他,「很好看,真的……像動漫裡走出來的一樣。」
「我不覺得。」寧卿從未聽到眼前的男人如此自卑地說話,「乾枯的白髮,像一個糟老頭,真醜。哎,沒人要了……」
「我要。」她摟住他的脖頸,嘴角的笑那麼真誠,「夏凌湛,我們私奔吧,帶著雲兒從此過著幸福的生活。」她學著雲兒的話說。
他那麼不敢置信,望著懷裡的女人,「你說的可是真的。」
「真的,我跟他離婚,雲兒的財產我不要,我只要雲兒。可雲兒是我和他的孩子……你……」
「你覺得我會介意?」
「正常人都會介意。」
「好吧,我承認我介意。不過,誰讓蕭雲是你的兒子。親愛的豆豆,我可難得做回好人。我再給你一次機會選擇,如果你要蕭折肅,我絕對放手,這一次無論如何都不會攪亂你們。」
寧卿一怔,眸子有明顯的掙扎,男人抱住她的手猛然就收緊了,寧卿低低地笑,「你這話真假,剛才我就那麼猶豫了一下下你就急了,夏凌湛,你想要的東西總是不折手段去得到,怎會輕易放手。」
「所以你剛才在試探我。」夏凌湛唇角的弧度變深。
「我沒有掙扎,沒有猶豫。從我醒來第一眼看到你,我就知道,我想要的是什麼。我告訴過你,蕭折肅,我這輩子是不打算原諒的。我甚至想過他醒來後悔如何的在我面前懺悔,我都已經做好心理準備。」
「準備什麼?」
「準備無視。這一生,我愛過一個男人叫蕭折肅,我恨過一個男人叫蕭折肅。可我這輩子也終於遇見了我的良人……」
夏凌湛的眸光微微波動,墨玉色的眸子有螢光閃爍,「你的良人,是誰?」
「他的名字,叫夏凌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