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痛……我好痛……痛到快要無法呼吸了……夏凌湛……他不信我……他怎麼都不信我……」
「豆豆!給我五分鐘!馬上到!」。
「五分鐘……」寧卿被他逗笑了,這裡所有區域都是蕭折肅的,周圍的房子離這最近的也需要半小時車程,「夏凌湛……你真的以為自己是神了……咳咳咳……」
寧卿突然咳嗽,她摀住嘴巴,明顯地感覺指縫間有紅色的液體流出。
「其實,我有個秘密沒告訴你。我就是神。你別睡!跟我說話!」
「嗯……我不睡……可我挺困的……我也不知道為什麼找你……我明明也討厭你的……夏凌湛,你以前真是個混蛋……」
「你罵我,接著罵!我就愛聽人家罵我!」
「你總是那麼賤,你別逗我笑,我一笑就疼……」
「我不逗你!五分鐘我要是趕到,你以身相許怎麼樣!」
「好……我以身相許……」這是根本不可能的,五分鐘,寧卿又笑著笑著眼淚也出來,她現在是真的覺得累了,那麼傷痕纍纍的心早該死去的,偏偏還在鮮活地跳動,偏偏還是為了某個人在狠狠地跳動。
她很累,她是真的想睡覺……如果能一直這樣睡下去感覺也不錯……
「砰」的一聲震響,寧卿又是被嚇醒的,屋子裡的燈突然大亮,寧卿忍不住抬手遮住眼睛,她的手卻被拿開了,睜開眼看到眼前的男人,寧卿又被嚇住了。
「夏凌湛?」
他看著床*上的她,那潔白的睡袍早已經染成了鮮紅,那烏黑的頭髮披散在枕巾,卻因為血的滋潤,變得妖冶異常,她的嘴角是血,她的掌心是血,她的心口……他知道,也是鮮紅的血在流淌。
他沒有說話,抬起自己的手腕狠狠咬了下去,潔白的手腕是比她還要鮮紅的血液不斷湧出。
「快喝!」他把手腕放在她的嘴邊,讓她喝他的血。
「你做什麼……」寧卿本能地想要推開他,卻使不出半點力氣,只是看到那一雙被墨染過一樣的眸子竟然寫著擔憂,她的心口猛然就是一跳。
她沒有主動去喝,可是血已經流進她的嘴裡,那是他的血。寧卿猛然睜大眼睛,像似突然想到了什麼。
記得在南山河,有一次她被什麼東西盯到,一整夜又痛又癢,她吃了多少藥都不見起色,那時候她強撐著身子出去買藥,那鄉野醫生見到她都躲瘟疫一樣逃開了,就連她入住的旅社,旅社老闆也見著她逃的遠遠。
第二天見她活蹦亂跳地起床,旅社老闆還自己嚇了一跳,以為見鬼了。那時候寧卿其實不明白,後來回來檢查了身體,夏添跟她說,她感染過傳染病毒,是根本解不開的毒素,他很好奇她怎麼解開的,她說不知道。
她是真的不知道。
可現在她卻知道了,那是一個人的血,那一夜她就是聞到了這種血的味道,也吃了好多。她也想起了,那一瓶瓶他不斷送進她嘴裡的液體是什麼。
那是血,一個人的血。血的味道,藥一樣的芳香。
她看著他淚水一滴滴地滑落,她抱住他的手臂,「夏凌湛……我好多了。」
「你再喝點,我還有。」他看著她低低地笑。
「不好喝。」她搖頭。
他瞪她,「我早說過,沒心沒肺!沒人比得上你!」
她卻笑了,坐起身摟住他的腰,「夏凌湛……」
他渾身一震,手臂僵硬,夏凌湛不知所措了。
「沒有別的意思,只是想抱抱你。」她說。
他嗯了一聲沒再說話,撫摸她的髮絲,他放在鼻尖輕嗅,他愛她的味道,髮絲的芳香能讓他安靜。
「出什麼事了!什麼事了!額……」蕭管家帶著大隊人馬進來,看到眼前的一幕瞬間雷劈了。
誰能告訴他這是什麼狀況?其餘有保鏢又傭人也都衝了進來,看到這一幕也都雷劈了,少爺帶著情人回來,大家都知道。
現在少夫人也那麼高調,半夜情人都跑家裡來了!也實在沒人敢說什麼……
「發生什麼事!」顯然那麼大的動靜,蕭折肅也聽見了。
「少爺!」蕭管家都要尖叫了,可已經來不及阻止少爺的到來。
蕭折肅看到眼前的一幕也是渾身一震,又是怒又是憤又是厭又是妒,各種情緒圍繞,連他也不清楚,他現在該有的情緒是什麼!
他都把琛兒帶家裡來,這女人公然帶著她情人回來,他又能說什麼!剛才明明還那麼厭惡這女人的惡毒,可是現在,別的男人如此親密地抱著她,他該死的嫉妒!
「看什麼呢,再看我挖了你們眼睛。」夏凌湛涼涼掃了門口的人,輕描淡寫地說。
所有人幾乎都愕然地睜大眼睛,好歹他們是這兒的人,可眼前的男人明顯不是!怎麼現在聽著好像他才是主人!
可這個男人為什麼給人的感覺就是那麼陰森恐怖,好像他說要挖眼睛就真的會挖出來一樣!少爺都沒說話呢!
況且少夫人和少爺各找情人,是眾所周知的事!他們也實在在這些事上參合不來!立馬各自相視一溜煙遁走。
一時間就剩下蕭折肅,夏凌湛和寧卿。
蕭折肅一句話沒說,只是死死盯著兩人,他似乎有些明白為什麼晚上寧卿的脾氣不怎麼好,因為他現在看著兩個擁抱的人,那感覺已經糟透了!
「你帶我走……我不想在這裡……」寧卿懇求。
夏凌湛唇角勾起了邪魅的笑,「五分鐘趕到,以身相許?」
「沒跟你開玩笑,我不想見到他,我討厭他。」寧卿看了眼蕭折肅。
蕭折肅渾身一震,她的一句話,竟然對他的影響如此之大!她討厭他,他心口像有什麼東西在蠶食著。
夏凌湛抱起寧卿,「我比誰都願意帶你走。」
「你怎麼了!」兩人走到蕭折肅身邊,他才發現寧卿渾身血跡,特別是嘴角。
「讓你失望了,死不了。」寧卿冷笑。
夏凌湛不說話,抱著她走出門,蕭折肅下意識地擋住,又問:「你到底怎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