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卿滿身的血水,跌跌撞撞跑進旅館,她像個地獄來的修羅,滿身都是血的味道,一路上沒有人敢擋住她,見到她的人全部躲得遠遠,她跑進浴室,溫熱的水從頭頂灑下,一瞬間清洗了她全身的污漬。
如果可以,她只願呆在這方小小的空間,再也不要出去。
她那滿手的鮮血又該由誰來洗清?腦海裡不斷的出現兩個人的身影,一個俊朗無雙,一個邪氣無比。
她感覺自己頭疼得快要裂開,整個人沒入水中,眼前是阿蠻的刀刺*入她的胸口,轉眼又是她的刀刺進了夏凌湛的。
他為什麼不躲呢,他可以躲開的!那麼多血,他還好嗎?想起那一雙碎裂的眼,她心口猛然就是一窒。
從浴缸裡探出腦袋,寧卿拿過浴巾擦拭了臉頰,盯著水面,眼中波光流轉。
該找的人找到了又如何,她完全沒勇氣去見他,她從來不清楚他是怎麼想的,怎麼可以撇去她,怎麼可以不管雲兒,就躲在了這。
就算再沒有勇氣,也總是要去見他,去找他,去問問他。
當房門被敲響的時候寧卿剛從浴室出來,看到眼前的人,她微微一愣。
「寧小姐。」
「蕭管家?」
蕭管家禮貌地欠身,「找到少爺了,有些事想問問寧小姐的意思。」
「你消息倒是靈通。」她才剛剛找到,他就知道了。
「是早上接到的消息,我也是剛到。看來寧小姐已經見過少爺。」
「早上的消息,現在就到了,你真是神速。」
聽出寧卿的語氣不善,蕭管家也不惱,他很能理解她的心情,「寧小姐,我能進去嗎?」
「嗯,進來。」寧卿回房,蕭管家進去禮貌地關上門,「你坐吧。」
「是。」依舊是禮貌地欠身。
寧卿真是不習慣他這樣,所以以前也不愛跟蕭管家多說話,從蕭管家對面的椅子上坐下,寧卿問:「什麼事要找我商量?」
「關於少爺的事,我先去見了少爺,但是他不認得我。」
寧卿正在擦拭頭髮,手猛然就是一頓,「什麼意思?」
「少爺有可能不記得以前的事。」蕭管家皺眉,擔憂。
簡直不敢相信,「你確定?」如果是這樣,他和琛兒,她就太能理解了!琛兒救了他,又細心照料他,整整半年在這陌生的地方,他那麼在意她是應該的。
想到這裡,寧卿心裡就出現了小小的喜悅,可這喜悅在蕭管家下一句話後立馬就給扼殺了。
「少爺對以前的事沒有半點印象,他不肯跟我回去,而且非常聽一個女人的話,據我所知那女人叫琛兒,不知寧小姐是否認識?」
他忘記以前的事,也就是忘記她,忘記他和她之間的情!如此,寧卿真不明白自己有什麼好喜悅的!
寧卿點頭,「也算認識,琛兒救了他,他感激她是應該的。」
「恐怕不是感激,少爺對她太不一般。還有太多的事等著少爺去做,少爺必須馬上離開這裡。我能得到消息,別人也會知道少爺在這,到時候後果不堪設想。不知寧小姐可有辦法,讓少爺回去?」
「他不認識我,我怎會有法子讓他離開。」想到夏凌湛已經知道蕭折肅還活著,寧卿又加了句:「管家麻煩你多加了些人手,他在這一天,都是不安全的。」
蕭管家鄭重地點頭:「這一點我清楚,只是,人再多也是防不勝防,以前少爺清楚,總會提防著,現在他不記得以前的事,恐怕……」
蕭管家的擔憂寧卿又何嘗不知道,以前他本就提防著,加上那麼多人保護,別人總是佔不了便宜,現在,他根本不知道自己是誰,又怎會去提防任何人。
「管家,你真不知道雲兒在哪。」寧卿沒有繼續話題,卻是問雲兒的下落。
蕭管家臉上沒有絲毫不對,「那天少爺去赴約,就已經安排了小少爺的去處,我們,從來都是不清楚雲少爺被放在哪。」
蕭折肅能把雲兒藏了四年都不讓人知道,想來現在的雲兒也是很安全的,想到這寧卿又放下心來。
「寧姐姐!你那天去哪了呀!怎麼不來家裡給我過生日呢!」寧卿是主動上門,還精心挑選了一件琛兒的生日禮物,見到寧卿,琛兒顯然是又意外又開心。
寧卿卻是覺得很愧疚,她救了阿蠻,她送什麼都是無法還清這份人情。
「我那天……有事,所以先走了。」寧卿想了想,撒謊,看了一眼屋子問:「就你一個人?」
「昂!阿蠻出去送貨了!寧姐姐你坐!我給你泡杯花茶!」
「不!不用了!」現在讓琛兒替她做什麼,寧卿都是覺得不好意思,如果可以,該是她去泡茶給琛兒。
「寧姐姐,你是有什麼話要說嗎?」見寧卿欲言又止,琛兒疑惑的,隨手還是泡了一杯花茶給寧卿,「寧姐姐喝這個,前幾天我去山上采的,本以為不會再見到你的,這些花草對你的身體有好處,到時候我都曬乾了讓你帶去!咦,寧姐姐,還沒回去,是這裡有什麼事嗎?」
「嗯,有些事要處理,可能會待很長一段時間。」寧卿笑著回,接過琛兒手裡的杯子,看著上面漂浮的她連名字都叫不出來的野花,「這是你採的?」
「昂!阿蠻和我一起的!就是我生日那天,我突然想起這些花有益心脾,所以給你摘的。本來要送去你那,可是這幾天天氣不好,阿蠻不讓我出去!」
寧卿心裡一下子就咯登了,到嘴邊的話怎麼都說不出來,她本是想先跟琛兒坦白,告訴她阿蠻的真正身份,可是現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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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哲:留言什麼的要過些天來整理,現在阿哲更新完就滾了,這月收到第一塊金牌,O(∩_∩)O謝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