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卿回來搬家的時候看到尋郁已經坐在客廳的沙發上,茶几上全是煙頭的殘*骸,寧卿心裡一咯登,關上門走了進去。
尋郁還是不停地吸引,見寧卿進來,他黃綠色的眸子只是淡淡掃過:「回來了。」
「嗯。」走過去坐到他對面,卻不知道該怎樣開口。
「你有三天沒回了。」尋郁一邊吸著煙一邊淡淡地說。
寧卿心裡一緊,「你每天都來?」
「聽瀟瀟說的。」他回。
「哦。」不可能啊!瀟瀟現在跟蘇恆一起,早就馬不停蹄地搬去蘇恆那了!想到什麼,寧卿忍不住抬眼看向他,她知道他每日都來,那麼多煙頭不是一時就能有的,有些看上去還那麼舊的,怎樣都是一兩天了。
一時間兩人都沉默了,這樣的氣氛讓寧卿很害怕,她決定還是開口。
「尋郁。」
「寒曉怎麼都放不下蕭折肅。」他卻也開口。
寧卿一怔,卻聽他繼續說:「你也跟蕭折肅糾*纏*不清。」
寧卿愧疚,「因為我是他兒子的生母,我們這輩子一定是糾*纏*不*清的。」
「真是討厭!!」尋郁掐滅煙頭狠狠丟在地上。
寧卿怔住,看到尋郁站起身臉色很不好,「那個死瞎子!瞎了也那麼大的魅力!成天就知道勾*引女人!」
寧卿沉默不語,因為實在不知道說什麼,「尋郁……我……」
「我明明就是打醬油的,你幹嘛給我那麼重的戲份!」尋郁完全失態地大吼。
寧卿抓抓頭皮,決定攤牌:「哥……你沒有那麼入戲,不要裝了。我要搬去跟蕭折肅一起住,你……」
「你是存心刺激我嗎?生怕我不知道你是我親妹妹!」尋郁再也裝不下去了,「別叫我哥!讓人家知道我喜歡自己親妹妹,我丟不丟人啊!」
「你別激動,我也是怕你這樣才不敢兄妹相稱,你再喜歡我也沒用,咱們是同母異父的親兄妹。」寧卿實在不想刺激他,可是現在的情況也不得不刺激她。
為什麼他們扮情侶那麼久,連接吻都沒有過,並不是尋郁無*能,而是他不能,他比誰都清楚她和他的關係,所以他們大部分時間在一起的時候那麼親密,只是因為他們各自都知道他們是親人,有著血緣關係的至親。
對於寧卿來說,尋郁可能是她這個世界唯一的親人,所以當初她就算不跟蕭折肅聯繫,也會跟尋郁一直保持聯絡,只是他們的關係,蕭折肅卻從來是不知道的。
尋郁如此幫她,陪著她演戲,最重要的原因自然是血的至親,那是無法更改的,她是他的親妹妹,這是無法改變的事實,所以就算他再喜歡她,也只能幹看著,這就是所謂的看得著卻碰不得。
恐怕這個世界也沒人會知道他們倆的關係,一個是雲氏集團的大小姐,一個是封宇集團第二把繼承人。任誰也想不到,這樣兩個敵對的集團,他和她竟是如此的關係。
「雲卿!你別太過分啊!我都跟你說過幾遍,蕭折肅那樣的男人你要不起!」
「哥……」
「你還叫!」尋郁暴跳,他真的忍了很久了!裝情侶也裝得夠久!明明她就是他女朋友,卻還是他親妹妹!這都什麼跟什麼!
「尋郁!咱別這樣,我們和平分手不是挺好的!」
「好什麼!咱們人前扮情侶不就是想把蕭折肅氣回來!你別以為我不知道這一年你去了非洲多少次!那鳥不拉屎的地方,你怎麼不去富有的南非,偏偏跑戰亂頻繁,瘟疫一大堆的小村落,不就是對他餘情未了!」
寧卿像被說中心事,眉頭微微皺起,見狀尋郁繼續苦勸,「我的好妹妹,蕭折肅不是你想的那麼簡單!我已經暗中查訪,封宇集團所有股東瓜分去的全是空殼和最不賺錢的產業,那些產業當初蕭折肅早就想一手清理掉,那是沒用的垃圾,人家卻當寶貝撿去了,還幫了蕭折肅大忙,省的他動手去倒垃圾!那麼多資金,你說蕭折肅放哪了?」
「你想說他根本沒有破產,都是騙我的?」
「苦肉計他不是最擅長嗎?你忘了他之前怎麼陪著你演戲!那瞎子,我都懷疑他眼睛都是裝瞎!」
「尋郁!夠了!不准你說他瞎子。」
「咱們要不要賭,就賭他根本沒瞎!」
寧卿眼中波光微動,「不,他說過他再也不會騙我,以後無論是什麼,他都會相信我。」
「那麼你呢,你把所有事情都告訴他了嗎?沒有吧!就比如我們的關係!」
「我只是覺得我們倆的關係沒必要對他特地講明,本來也就沒什麼。」
「你就自欺欺人吧!行!以後你的事我都不管!絕對,保證,包分之百不管你!」尋郁狠狠摔門出去,結果又折回來,把什麼東西放桌上,「前兩天有人找你,我不認識,他讓我把這東西轉交給你。」
「尋郁!你到底有什麼好生氣……」
「砰」的一聲,寧卿話沒說完,就是重重的摔門聲,她耳朵就是一陣嗡嗡響,扶額,她本以為尋郁這邊很好解決,畢竟他是她親哥哥,他們倆本來就一直在演戲,現在演完了,他該開心才對的。
她至少以為他是會開心的,誰想到竟然發那麼大的火!
眼角無意間瞥到尋郁扔在桌上的東西,寧卿心裡狠狠一陣咯登,像被什麼東西猛烈地撞擊了一下,桌上是她再熟悉不過的東西,只不過有太久沒有見到,一時間看見她以為自己是錯覺罷了。
這是……「魅·令」。
那只是一枚細長的銀針,只是銀針上面卻是一個晶瑩又冰冷的面具。寧卿幾乎是小心地一步步走過去才敢拿起,抓在手心是刺骨的冰寒。
大少爺……
她感覺自己的心都被無形的手在生生拉扯,扯得她根本連喘息都是妄想。那麼多年了,她都快已經忘記,她曾經的承諾,現在他是要她兌現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