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卿嗤笑,「不就是來找你的初戀情人,雲卿!」
蕭折肅看著她果然就不說話了,似乎沒有想到寧卿會如此輕易說出來,甚至說得毫不拐彎抹角,他放開她站起身。
寧卿看到他走到落地窗前,又點燃了煙看著窗外,白色煙霧繚繞在他的週身,讓他顯得那般不真實,寧卿真是後悔自己如此直白地說這些話,明知道雲卿是他的痛,她還這樣戳他傷疤。
寧卿總想說些什麼,可是卻又不知道說什麼?其實歸根結底,她都不明白自己在做什麼,她甚至比蕭折肅還清楚他們兩個不會有任何未來,可她卻允許自己一遍遍地沉淪下去。
一開始就算蕭折肅逼她了,她如果一直堅持下去,再狠心一點,兩人的關係也不會走到這樣曖*昧不清。
曾經就是這樣的關係不清不楚,才導致到後來她是那麼痛。
瀝辰的死,她那般耿耿於懷,她孩子的死,她那樣恨他入骨,卻在一年後他軟硬兼施的攻勢下,她潰不成軍。
說到底,那些事她終究是忘不了的,就算放下,也是她的痛放下了,對他的恨,她一刻沒有忘記,只是在這段日子她暫時放到了一邊。
她很迷茫,也許他比她還要茫然,她突然感覺怎麼這樣累,把臉埋入膝間,卻聽到蕭折肅說:「也好。」
她抬頭看向背對著自己的他,聽他繼續說:「你說的對,是我自私了。」
轉身看她,琥珀色的眸子還有煙霧在繚繞,她看不真切他眸子的情緒,也讀不懂他的表情為何意。
「既然我已經找到她,我們就沒有繼續下去的道理。我不該像一年前那般自私地對你,於你,不公平。」
這是她期望他說出的話,可為什麼,她感覺自己的呼吸都被抽離了,只靜靜聽著他說下面的話,他卻不再說什麼了,而是走到辦公桌前拿了一份雜誌。
「已經給你買了,一直都想送你禮物,不知道你喜歡什麼。這是你應得的,就算不想要,也任由你處理。」
是上次蕭折肅看中的車,也是因為這輛車,他們還莫名其妙地吵了一頓。
寧卿接過雜誌,臉上的表情跟之前的沒有太大變化,「怎麼會不想要呢,這麼貴的車,我幾輩子的工資也買不到,這樣的分手禮物,委實大方了些!」
出乎蕭折肅意料的回答,他竭力在這個女人臉上找出絲絲不捨,可惜,失望的是,他什麼也沒發現,不知道是這女人偽裝得太好,還是真的希望自己能離她遠遠,終究是他先逼著她並且用了不光彩的手段才讓她留在自己身邊。
蕭折肅想開口說什麼,可是看著眼前這個女人的笑臉他一字也說不出。他不記得她是什麼時候離開的,只是盯著手中的雜誌望了好久。
他甚至忘了自己說了些什麼,隱約覺得是跟她說清楚,撇清了關係。可是他為什麼說了那些話?他已經記不起。
他叫她來,真的只是想送她禮物而已。到底是誰先把話題帶離了原先軌道?
他只是想見她,他只是一個早上沒見到她,就想她了僅此而已……
寧卿已經不記得自己是怎麼走出那間總裁休息室,她只記得她走出去時,在他的目光下,她盡力讓自己的背挺得很直很直。
可是一出了門口,當門關上,她確定他看不見她了,她發現自己的身體早就無力,她幾乎是靠著牆一步步扶著才能離開。
應該說終於解脫了,他們的關係終於可以清了,她再也不用掙扎在愛恨的邊緣,遊走在拒絕還是接受的罪惡線,為何她的心情更加沉重了。
那一刻他明明抱著她跟她說,他想她了。她明明那麼開心的,為什麼下一刻卻是這樣的結果。
眼角一行清淚滑落,她想要擦掉,卻發現連抬手的力氣也沒有。
因為不捨才會流淚……寧卿終於明白,她的淚水代表什麼,原來不知不覺,那個讓他恨到骨子的男人卻深深刻在她的心裡,她,也許並不討厭這樣的感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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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跟少將吵架了?」挺挺熬藥的時候又順便把寧卿的藥給煎了,端進屋給寧卿。
「謝謝。」寧卿接過藥,由衷地感謝,卻刻意無視了挺挺的問題。
顯然挺挺是不依不饒的,「好像有大半個月了吧你回這來住,難道要跟少將一直僵下去?」
寧卿的睫毛微微顫抖了一下,「我們的情況很複雜,三言兩語也說不清。」
「說不清也該說說吧!你每天下班回來就直接奔家裡看電影,要麼就發呆,這忒不正常!阿拉伯都好幾次問我你是不是失戀了!還說如果你需要安慰,他隨時效勞!」
寧卿輕笑了聲,「lucky好久不見,他幹嘛去了。」
「他回去服役了,聽說他們那邊鬧騰得厲害,民眾反政府情緒高漲。」
寧卿總以為戰爭是離她很遠的,可是她也很清楚,lucky他們那邊是很亂的,他回去服役,她竟然都不知道!突然想到挺挺竟然那麼清楚,她曖昧地眨眨眼。
「怎麼?跟lucky玩國際長途呢?」
挺挺瞪她,「你想哪呢!阿拉伯一門心思在你那,你會看不出來?再說我跟阿拉伯忒不可能!他信仰的宗教,都是把豬當神一樣供著!我那麼喜歡吃豬排,不是每天都把他心中的神吃一遍!哎你!你怎麼老轉移話題!現在我是在談論你的問題!少將這樣的人,實在可遇不可求,你怎麼就不爭氣,讓他跑別的女人那了!額……」
挺挺立馬摀住嘴,寧卿卻聽得非常真切。
「你是不是看到什麼?」寧卿把喝完藥的碗放到床頭,手下意識地一頓,可是表情出乎挺挺意料的平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