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沒有走開，就裹著被子坐在床上，低頭看了眼季擎川，才開口：「喂。」
「昨晚睡得好嗎？」林易凱溫柔的聲音從電話那端傳來。
想到昨晚和他的種種，想到季擎川，璃月心裡莫名的有些難受。
如果沒有身邊這個男人，她和林易凱或許真的能重新在一起吧。
「嗯。」她輕淺的回答，拿被子更緊的擁住自己。
「怎麼了？聽你情緒好像不太好。是不是時差還沒倒過來？」林易凱一向是敏感的。
「沒有。」璃月的聲音輕得像是喟歎。
正想說要再睡一會兒，下一秒，整個人卻被捲進一個結實的懷抱裡。
還沒等反應過來，手機已經被季擎川奪了過去。
「林少爺，謝謝你對我太太這樣關心。昨晚她被折騰一夜，所以累著了，掛了吧。」他語氣還是慵懶，有些不屑，有些玩世不恭。
說罷，也不等林易凱在那邊說什麼，他已經直接掐斷了電話。
璃月撲上去，就把電話抓過來，怒目瞪著他，氣憤不已，「季擎川，你太過分了！」
「嗯？」季擎川只是挑挑眉尖，趴著睡下了。
全然一副不以為意的樣子。
璃月更是氣憤難當，「你知不知道最基本的尊重？像你這樣的男人，自大、不可一世，我……」
她剛要說『我姐』，話到唇邊卻頓住了，「我會嫁給你，真是昏了頭！」
「說夠了沒有？」季擎川面色肅寒起來。
「沒有！你就這麼自私，從來不能站在別人的角度上考慮嗎？如果現在是昨晚你帶的女伴給你打電話，我接過來說那些莫名奇妙的話，你能受得了嗎？」
「你是我老婆，有桃花我不給你掐斷，讓你找機會給我帶綠帽子？」季擎川冷嗤，「你看我像是那種笨蛋嗎？」
「我說過，我沒有給你戴綠帽子，我和他之間沒什麼。」
看她是真有意和自己吵架，季擎川也睡不下了，索性從床上起身，兩指便捏住了她的下頷，「你少在我面前說理！我從來就不是個好人，但你也別把自己標榜成聖人。別以為我不知道你那點心思！你敢說你心裡就沒想過林易凱？你敢說，你們這兩天就真的乾乾淨淨，他連吻都沒有吻過你？」
他的視線，銳利得像把刀刃一樣。
最後那兩個問題，更是讓璃月啞口無言。
確實……
她無法開口。
緘默，就等於是默認了。
shit！
看來，她真的和那個男人接過吻了！若不是自己昨晚出現，說不定他們早就滾做了一團！
季擎川面色越發的沉鬱，雖然早就有所心理準備，但如今她自己承認，他心裡那嫉妒的因子還是在不斷的增長。
深吸口氣，一把甩開她，撈了地上的襯衫穿上，又套上長褲。
手機，不適時響起，是他的電話。
看了眼顯示，他眉心皺起，卻還是接起來。
瞥了眼璃月，刻意將聲音揚高，嗓音變得溫柔許多，「怎麼了，小寶貝？……嗯，發燒了？看來是我昨晚沒有陪你的原因……好，乖乖在房間等我，我馬上過來……」
他語氣輕佻，誰都聽得出來是在和對方調情。
璃月頭痛得厲害，無心再和他爭辯什麼。
他倒也沒有再回頭，只是穿戴整齊出去了。
砰——
門被帶上的聲音，在諾大的房間裡異常的響亮。
璃月抱著被子，捧住臉，無力的歪在床上，只覺得渾身都痛。
走錯了一步，生活就完全打亂了……
…………………………
季擎川走出酒店，將車開動，昨晚帶出來的女人又追了電話過來。
他不耐到了極點。
剛剛幾句話也不過是在景璃月面前做做樣子罷了，那不聰明的女人卻當了真。
他懶得理會，只將手機甩到一邊，關了機。
…………………………
另一邊。
林易凱握著電話，久久都回不過神來。
只覺得胸口裡像是被定進一根尖銳的釘子，痛得難受，卻偏偏要拔不出來。
「林顧，Sunny親自來拜訪了。」房間的門被敲響，門外有人提醒。
Sunny也是國際上享有盛名的設計師。
在米蘭的時候和林易凱合作過，這會兒難得在法國遇上，便聚上一聚。
林易凱這才回神，將手機收了，抿唇去開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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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來的時間，璃月嫌少呆在酒店裡。
房間雖然大，但彷彿四處都纏繞著季擎川的氣息。
從早上開始，林易凱就沒有再給她打過電話，她也就不主動找他了。
璃月茫然的走在巴黎的大街上，逛著那些石階，徜徉在他們獨有的文化中。
偶爾，累了便在街邊坐下，淺啜一杯咖啡。
只要不去想其他的事，其實一整天都還是很愜意的。
回國的那天，璃月和林易凱的位置不是同一排。
他身邊坐著的是另一位同事，全程兩人都認真嚴肅的聊著公事。
璃月坐在他右後方，偶爾會忍不住看他一眼，但終究沒有主動說什麼。
回到國內的時候，已經是晚上九點多。
璃月拉著行李和每一個同事道別，到林易凱跟前的時候，他只是抿著唇，低頭看著她。
她多少還是有些不自在，勉強笑了笑，說：「林顧問，我先回去了。」
林易凱仍舊沉默，只是俯首定定的望著她。
璃月不敢去看他的眼神，也不敢多問，拉著箱子轉身就要走。
「璃月。」林易凱卻突然在她身後出聲。
這一次……
他沒有再叫小狐狸。
璃月頓下腳步，轉身望著他。
「是不是我不主動和你說話，你打算以後在我面前都這樣生疏、尷尬？」
璃月沒料到他會率先提起這個，愣了一下，才說：「對不起，我只是不知道該說什麼好。」
林易凱雙手兜在口袋裡，微抿唇角。
暗夜的燈光，照在他好看的臉上，整個人看起來有種說不出的寂寥。
讓人心疼。
「確實，你真的沒什麼好說的。」林易凱的神色越發的落寞。
其實，他們之間也真的沒有什麼好說的了……
那天，聽到那樣的電話後，他就該清醒了。他也以為自己是清醒的。
可以不再理會她，徹底的在她生命中抽離……
可是……
到底，堅持不了多久，今天，她還是忍不住開口打破了幾日來的沉默和尷尬。
璃月下意識更緊的握住行李箱。
林易凱輕吁口氣，像是歎息一樣，「是我總是不死心，總是忘了你們……終究是夫妻。」
從始至終都是他越了矩，也是他還在癡心妄想。
璃月解釋不了，也安慰不了。
一切，只能默認。
「時間不早了，我就不送你了。樓下有出租車，我送你過去。」林易凱謹遵本分，不再招惹，但還是保持紳士風度。
他已經將她手裡的行李拿過去，璃月也不矯情的推辭。
上了出租車，回頭朝後看去，遠遠的還能見到那抹身影始終立在那兒。
身影，淹沒在暗夜裡，僵硬寂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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璃月到家的時候，季擎川還沒有回來。
她想，或許他還醉死在別的女人的溫柔鄉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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