曉瑾微微的笑了笑,嘴裡喃喃著,「他不會死,不會,不會——」
一旁的一晨無奈道,「鵬叔不是叫你不要騙她,不要給她希望,實話實說的嗎?」
展心敲著她的額頭道,「我是實話實說了啊,本來就不確定嗎?可你看著她那副模樣,我怎麼下得了口。」心中憤氣,該死的飛鵬,叫他做這麼缺德的事!
看著曉瑾抱著自己顫抖的身軀蹲在牆角,他無聲了,三年了,只要有趙炎聲的消息,她都會把自己鎖在牆角。也許,在外人看來,如今的許曉瑾是遠聲的大老闆,可誰又能明白她心中的傷痛,堅忍。
許是他常常留戀在各種美女花叢中,對感情從來不抱希望,便沒有她這般失望,更感覺不到她的痛,但每次這樣看著她,他只有股衝動,去抱她的衝動——
可是每次他都忍住了,因為總會有人比他積極!
飛鵬進來後,展心和一晨偷偷退出門外。他擁她在懷中,摸著她的頭髮道,「想哭就哭吧?」
趙炎聲掉下懸崖那刻,她沒哭!可當他們的孩子出世後,她整整哭了一夜,他,席言城,蕭東宇就那麼直直地站在她的病床前,看著她,等著她,直到她撕心裂肺的喊出六個字,才停歇!
趙炎聲!我恨你!
之後,她把所有精力都放在管理遠聲集團和照顧蕭念炎身上。念炎是曉瑾取得名字,任誰都知道這名字代表了什麼!當初她也答應了蕭東宇,讓念炎姓蕭,成為蕭家的傳人,直到蕭東宙醒來。但是,三年了,東宙因在心臟幾毫米處中槍,醫生也只是保住了他的命,卻無法讓他甦醒。曉瑾日日去看他,同他講話,可似乎並沒有多大成效。
曉瑾抬著淚眸問,「他不會死,對嗎?」
飛鵬搖頭,抹掉她眼角的淚,「不會,聲哥不會死,他會回來的!」
「嗯!」曉瑾靠在他胸口,留著淚,抽泣著。片刻後,她收起眼淚,站起身道,「我好了!」
飛鵬看過她辦公桌上的檔案資料道,「最近很忙?」她現在住在蕭家,一個星期才會回趟趙宅。而他是現任炎幫的代任堂主。他們都很忙,她在麻痺自己,他亦然。
她勉強笑道,「總有空的。哦,對了,一個月後,我想叫你們四個陪我去趟日本,你知道我很少出門,又是路盲。所以想請你幫忙,這是日本之行的CASE!」她遞給他一份資料。
飛鵬打開,大概略了一遍,原來是和日本財團的合作案!他向來對生意的事不精通,從前都是展心幫著趙炎聲。只是他不明白為何這次要他幫忙。
「這些我不懂?」他道。
「欒羽幫我查了,他說這個寬拓財團有黑道背景,他們投了遠聲在日本的那塊地,我有點擔心,所以想親自去看看。」曉瑾道。
寬拓?他好像在哪裡見過這兩個字,飛鵬腦中過濾了一遍,卻想不起來。
武川?寬拓?他們兩個會有聯繫嗎?武川家族在日本是很有勢力的社團。自從趙炎聲失蹤後,武川衲子便回了國,聽說兩年前又嫁了人,據說是和武川家相交甚好的鈴木世家。這三家都是日本出名的財團,多少會戳不開點關係吧。
「怎麼?害怕了?」飛鵬問曉瑾。
曉瑾努嘴道,「你以為我還是三年前那個被你們嚇唬的小丫頭嗎?我只是怕他們對遠聲不利——」
「你想我們怎麼做?」飛鵬問。的確,如今的曉瑾心中除了會對趙炎聲撒嬌,恐怕在這世上沒有其他男人可以要她靠了。
「幫我查寬拓的底,我要知道他們這次投標的目的。我會和美華先到日本,你們在一個星期之後跟來即可。之後的事咱們去了日本再談。」曉瑾安排道。
「好!我沒問題,不過就你和美華,我還是有些不放心。」飛鵬憂慮道。
「放心吧,我不會和他們正面接觸,東宇哥說他下個月要去日本參加一個商業聚會。我陪同,以他的女伴名義。」曉瑾道。
「蕭東宇?」飛鵬皺眉,他真不知這位蕭氏大少爺到底是為了蕭東宙留下曉瑾,還是他自己?
蕭家
曉瑾一回家,一個胖嘟嘟的小身體便迎面撲上來。
「媽咪!」剛滿三週歲的念炎抱著曉瑾的腿,頭噌來噌去。
「寶貝,讓媽咪親親!」曉瑾抱起小男孩兒揉在懷中問,「今天乖不乖?」
「乖!」念炎定定點頭。
曉瑾笑著,抬眼便見蕭東宇從樓上下來,念炎撲騰著跳下她的懷抱,一面向蕭東宇跑,一面喊,「爸爸——」
呃?曉瑾無語,自念炎會講話以來,他都一直喚東宇為爸爸,她幾次告訴他,那是大伯父,可念炎沒有一次聽進去的。曉瑾明白,念炎還小。可蕭東宇呢,他似乎從來沒有反對過,甚至對這個稱謂很是享受!
這樣的不倫不類?她只能一聲歎息,搖頭而過。
東宇抱著懷中肉團一樣的身體,在空中轉了好幾圈,才停下來。小男孩咯咯地笑個不停,雙手緊緊抓著東宇的衣服,生怕掉下去。
「你會寵壞他的。」曉瑾說。這些年,念炎和蕭東宇待在一起的時間總比她多,有時候,她真有點嫉妒,後悔當時的決定,把她和趙炎聲的孩子留在蕭家,到底是對是錯?
「寵壞就寵壞,沒什麼大不了的。」他放下念炎,叫他到曉瑾身邊,念炎搖頭,直扯住他的衣角,「玩玩,爸爸和念炎玩轉圈圈——」
「念炎,不准纏著大伯父!」曉瑾看著念炎的不懂事,頓時生氣了。
念炎回頭盯著她,低頭不服氣,嘟嘴道,「媽咪是壞媽咪!」
「蕭念炎!你說什麼!」曉瑾幾步跨到男孩面前,提起他的小身影,怒氣沖沖。
東宇忙推開她,抱起念炎,喝道,「你幹什麼!他這麼小,懂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