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外面的動靜,安錦瑟掀開簾子,看著青鸞,驚聲道,「青鸞,你怎麼了?」
安錦瑟感覺到他在微微的顫抖,而她似乎也有些心緒不寧。
「沒什麼,我們先離開這裡再說!」
「青鸞,你一定有事瞞著我!」安錦瑟有些不死心地問道,她能清楚地感覺到,來自她內心深處的那份戰慄,還有她突然跳馬,還有那額頭的汗珠,一切似乎都顯得不太尋常。
「我真的沒事,主子,我們先離開,好麼?」青鸞淡漠的道。
「不對,你一定有事瞞著我!」安錦瑟站起身,伸手去摸她的右肩,卻發現,手上黏糊糊,濃稠一片,還有一支箭插在她的右肩。
她立馬回頭,看青鸞的身後,看著她的傷口,心痛地道,「青鸞,你受傷了!」
「沒事,我還能堅持,但是我們必須立刻離開這裡,我想他們應該是長孫墨凌發現你與昭帝不見了!」青鸞安慰她道,卻發現,那股危險越發近了。
「好!」安錦瑟點點頭,也明白青鸞說的事,「青鸞,我幫你把右肩的箭拔下來吧,太久了的話,傷口會化膿的!」
「謝謝主子!」
「青鸞,我們之間不說這個不是麼?」安錦瑟她低頭看著被染紅的衣衫,纖細的小手握住那箭,卻在微微的顫抖著。
「青鸞,我拔了……」
「不要拔!」青鸞大驚制止道,她動了動,卻發現箭的周圍也開始疼痛起來,「主子,這箭不要拔,是倒刺,若拔了只怕血會留不止,我也怕那會兒我會支撐不住!」
「可是……」
「沒事,我們走吧!」
「嗯!」
她才剛一轉身進馬車去,便看見有那個昏迷不醒的男子不知何時醒來了,此刻正睜著一雙眼看著她,男子身著一襲白衣,雖是血跡斑斑,那景象卻是美極了,特別是那雙美麗的眸,淡漠卻是綻放了極致的妖嬈。
安錦瑟看著馬車內的男子,開口喚道,「七郎,你醒了……」
長孫墨淵還未說話,便看見一個白衣女子從天而降,緩緩落在離他們不遠處,隔著白紗依稀可見她的容顏,只聽她淡漠的道,「以為逃得掉麼?安錦瑟你若好好與他了卻了那賭約,他興許會放了你們,可如今卻是不可能了!」
「不知姑娘是誰?何不以真面目示人呢?」長孫墨淵唇角微微一勾,紅眸晦暗,看著遠處的白衣女子,分明動了殺機,「錦兒,扶著青鸞來我身後!」
安錦瑟點了點頭,隨即便上前去扶著長孫墨淵,與他十字緊扣,而青鸞也退到了一邊。
「想看我的容貌,那就得要看看昭帝有沒有這個本事了!」
說罷,月靈一躍而起,手執一橫笛向長孫墨淵而去,長孫墨淵淡漠一笑,看著那個白衣女子,運氣掌力,直直向她而去,沒留一絲餘地。
然而,月靈卻突然改變了方向,從袖中拿出一方絲巾,她手一揮,白粉便灑落,長孫墨淵輕輕呼吸,那白粉便進入了鼻息中,好似也進了眼睛中,他微微瞇眼,卻見白衣女子越飄越遠了。
他拚力向她而去,卻聽見她淡薄的聲音。
「昭帝,勸你最好不要運氣,小心毒氣攻心。你中了魅毒,你與錦妃娘娘難得重逢,我這也是為了你們著想,為你們增加一點情趣!」月靈的聲音淡淡的,她望向安錦瑟,「若是半個時辰內,錦妃娘娘未能替昭帝解毒,他便會經脈逆流而死!」
最後,她的聲音越來越遠,直至聽不到。
「七郎,你怎麼樣了?!」安錦瑟看著長孫墨淵不正常的臉,而後伸手想要抓他的手,卻被他擋開了,他的語氣仍舊淡漠,「我們走,這裡不宜久留!」
「嗯!」
還未等她回應過來,長孫墨淵便將她和青鸞拖到馬車上,他看著青鸞,「青鸞,你還撐得住麼?前面應該有農舍!」
青鸞抬頭看著長孫墨淵,點了點頭,「皇上放心,青鸞還能撐得住!」
「好,我們走!」安錦瑟同青鸞坐在一匹馬車內,可她不明白長孫墨淵為何要這樣做,是因為青鸞的傷勢麼?難道他的傷就不重要了麼?畢竟他受了那樣重的傷,不是麼?
不對,他一定有事,一定有,正當她想開口說話時,卻聽到那熟悉淡漠的聲音,「錦兒,放心,不會有事的!」
「七郎……」
「青鸞,我們走!」
月色下,馬車向前方奔去,看不清前面的道路。
也不知跑了多久,長孫墨淵帶著安錦瑟同青鸞找到了一家住戶,這裡方圓幾里內只有這一家住戶,他們沒有別的選擇,雖然看起來比較冷清,但是不那麼容易被發現。
況且他是真的支持不住了,要運功逼毒,而且,青鸞的傷勢也需要處理,要將箭拔出來,如果不能拔出,怕是以後有危險,於是他停下了馬,下了馬去敲門。
安錦瑟則是在後面扶著青鸞,緊跟著長孫墨淵的步伐。
敲了一會兒,門吱呀一聲開了,一位婦人出現在門邊,一臉驚訝地看著他們。沒等長孫墨淵說話,她已經一把將他們拉了進去,然後迅速地關上了門。
「不好意思,在下和妻子一起去看朋友時,不小心遇到了賊匪,不知可否收留我們一晚,在下感激不盡!」
那婦人看了看他們的穿著打扮,都不像是一般人,有些怯怕,「我們這裡不收留人,你們還是走吧!」就在她準備關門時,屋內傳來一聲淡淡的聲音,「翠雲,讓他們進來吧!」
「是,相公!」
長孫墨淵等人進入屋後,發現那說話之人竟只有一隻手臂,她微微一驚,而後看著他,「打擾了!」
「那裡的話,還請你們別嫌棄就好!」男子說道,而後看向青鸞,「這位姑娘受傷了,得要把箭拔出來才行啊!」而後看著自己的妻子說,「翠雲,你去準備刀子,我來替這位姑娘拔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