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你將我要給雲崢麼?希望我和雲崢在一起?」
「不,不給……」安錦瑟低聲笑了,耳邊傳來那人輕輕的,淡淡的笑聲,還有從前那種溺寵。好像過了很久,他都沒有說話,她笑著,卻聽見耳邊傳來那人淡淡的聲音。
「錦兒,不會再分開了,不會了,不會再有第二次了,你是我的整個世界。」
那聲音宛如天籟,動聽極了。
安錦瑟這時想,一切的一切都已經過去了,她終歸還是回到他身邊了,會跟她的七郎一起變老,一起看日出日落,這樣的一生,卻也是不枉此生。
不是麼?
「嗯!」她輕聲回答,烏黑的髮絲與他的髮絲纏繞糾結,「七郎,我們在一起!」似過了許久,安錦瑟眼中突然一黯,好像想起了些什麼,她喃喃開口道,「再也不分開了好不好?我們沒有下一世了!」
長孫墨淵不語,只是那雙乾燥溫暖的大手,將她冰涼的小手握緊,卻又好似覺得不夠,緊了又緊。
安錦瑟懂了,她笑著,頭埋進他的懷中,長長的睫毛翁動。
如果,能夠這樣在他的懷中睡去,也是一件好事,即使眼前是一片無望的漆黑,哪又如何呢?只要有他在身邊,此生又有何後悔呢?
她不會讓他死,絕不會!
只在那一瞬間,安錦瑟感覺到,長孫墨淵溫熱的唇,在她的額頭帶著憐惜地吻過。
時間,就此停頓。
以前在一起的時候,她總是不懂他所說的話,他說錦兒,若你信朕,你就該知道,你在朕的心中,誰都沒辦法替代。
如今她卻是明白了,像他這樣雲淡風輕的人,又為誰而停留過,可一旦停留,卻是一輩子都會放在心上,一輩子呵,他為她,不是這樣麼?
記得曾經她曾要求他,要他陪她遠離這個是非之地。
他說,錦兒,若我不是東陵王朝的皇帝,我定陪你去塞外放羊牧馬,過著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的生活!可是你愛上的七郎偏偏是皇帝,他有他所背負的責任!
是呵,責任,是身為東陵帝王的責任。
她的七郎是一個好帝王,定能帶領東陵的臣民走向繁榮,這樣的他必定是最累的吧。
愛他,就接受他的一切,所以她是該陪在他身邊的。
即使,她討厭那個地方。
只要能一直這樣靠著這個溫暖的肩膀,只要這雙乾燥溫暖的手能一直握緊自己就好。
就在這時,一個淡淡的聲音傳來——
「桃夭,看來我是小瞧你了,你竟能找到這裡?」
安錦瑟一聽這聲音,猛然抬頭,看著逆光走進來的長孫墨凌,那黑眸中凝聚的怒氣仿若盛開的籐蔓,一圈一圈的將她纏繞住,令人窒息。
「你……」
「我如何?」長孫墨凌依舊笑著,笑容中帶著痛意,「你以為沒有我的安排,你能找到這裡麼?我不過是讓你瞧瞧長孫墨淵罷了,瞧了他如今的模樣,你才會下定決心,曉得自己該怎麼做!」
「何苦呢?」安錦瑟淡淡的開口,「長孫墨凌自欺欺人很好玩麼?你該知道的,我不可能嫁給你!」
「是麼?」長孫墨凌朝著他們走去,一步一步的靠近,他看著安錦瑟,眼中的痛意越發濃了,「只是,你除了答應我的要求,別無選擇!」
「何必呢!」安錦瑟淡淡的說道。
在這時,一直沒有開口的長孫墨淵淡漠的道,「長孫墨凌,你輸了!朕說過,錦兒她不會跟你在一起的!」
「未見得!」
說罷,長孫墨凌輕輕揮手,外面便進來了好幾個侍衛,團團將安錦瑟和長孫墨淵圍住,只聽那人一揮手,便將他們分開了,「帶皇妃回去!」
「長孫墨凌,你想做什麼?」安錦瑟掙扎著,她怒視著長孫墨凌,「我不會跟你走的,我要同七郎在一起,這輩子,我只同他在一起!」
「桃夭,他的命在我手上,別忘了,情蠱!」長孫墨凌轉頭看著安錦瑟,靜靜的說道。
「你想怎麼樣?!」
長孫墨凌一聽,藏於袖中的手指蜷縮捲曲,握緊,而後他一步一步走向長孫墨淵,伸手去拉住了鎖住長孫墨淵的鎖鏈,輕輕一用力,原本凝結的傷口再度裂開。
「怎麼樣?七弟,這滋味如何?」
「很好,又不是第一次了,不是麼?」長孫墨淵咬牙切齒的說道,實際上,他不大的力度卻給他不小的痛楚,本來就已經是刺得很深了,哪怕只是微微一動,都會引發不小的痛楚。
「不要再折磨他了,長孫墨凌,不要再折磨他了!」安錦瑟看著那被鮮血染紅的白衣,眼淚簌簌落下,侵濕了她胸前的衣襟,「你折磨他這麼久,夠了,已經夠了!」
「桃夭,你很心痛麼?」長孫墨凌淡漠的問道,眼底的傷口愈發深沉起來。
「我求你!」安錦瑟哭著說道,手也在用力的掙脫。
長孫墨凌看著安錦瑟,眼眸閃過一抹狠戾,手再次加大了力度,長孫墨淵整個背部傳來一陣撕裂的痛楚,白衣侵血,已經看不見一絲白色了,只剩下一片猙獰的猩紅。
「不——」
安錦瑟看著那血直直地往外冒,她拿出魔笛嗜殺,那些侍衛被這樣的安錦瑟嚇著了,卻也因為怕傷了她,沒有去弄得太緊,若她有任何閃失,且不說昭帝會不會放過他們,就光是他們的主子,皇上,便不會放過他們。
「誰敢還上來找死?!」
安錦瑟一用力,魔笛一出,那些侍衛根本就不是她的對手,解決了他們之後,她走到長孫墨凌的面前,目光森冷,沁涼如露,好似從不認識這個人,只見她彎下腰去,伸出手撫上長孫墨淵臉龐,深深地凝視著他美麗的茶眸,「七郎,很痛麼?」
「不痛!」長孫墨淵微微一笑,「錦兒,你答應過我的話,要記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