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孫墨淵——」
摔倒一個又一個驛站的護衛,傅雲崢在間隙朝著府內大吼。
這一吼,沒有吼出想要的人,倒是將這守護驛站的李本人給吼了出來。
「放、」放肆的肆字還沒有落下,李大夫臉上的肥肉抖了三抖。
他能不抖嗎?
被護衛稟告闖入了一個狂徒,趕來一看,護衛口中的狂徒正是西涼帝王。他的頂頭頂頭上司,他不抽搐才怪。
幸好也是見過大世面的人,當即將僵硬的臉轉向一旁稟告的護衛。
一個大耳光刮過去,直將護衛刮的跌倒在地。
「一群沒長眼色東西,還不給我滾下去!」
本來就害怕傅雲崢的護衛,聽到李大夫開口,當即收手,裝完了老子,當然後面需要當孫子,方纔還威風八面的李大夫賠笑的跪下身,朝著傅雲崢拜下。
「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三呼萬歲。
將身邊的護衛的腿也嚇得一軟。
狂徒成了皇上。
這……
好在傅雲崢對安錦瑟的情況太多掛心,也懶的計較方才被無禮對待的事情。
「愛卿除了東陵瑄王外,最近可是多出了一個人?」
李大夫臉上的肥肉抖得更加歡騰了。
早就聽其他大人說過,這皇上派人對朝中的大臣都做了監視,那會兒他還不是很相信。他自以為將那人藏得是瞞天過海,不想每日坐在上位,不動聲色的帝王早就知道的清清楚楚。
這可如何是好。
李大夫臉色瞬息萬變,正在心裡猶豫究竟是承認還是不承認,傅雲崢卻沒有那麼個好耐心等他。
「長孫墨淵,朕知道你在這裡,快出來。」
回答他的是李大夫肥肉上抖落的冷汗。
沉默。
死寂一樣的沉默。
傅雲崢握緊藏在袖子裡的手,終於吼出這麼一句來。
「長孫墨淵,如果你想看夭兒死,你就躲著不要出來,我就當從來沒有來過驛站李家。」
前面都是自稱朕,唯有這最後一句,自稱我。
可見是真情流露。
不管夭兒是為了什麼一定要見長孫墨淵,長孫墨淵都想要幫她達成願望。
他知道,夭兒一直都不開心,這段時間過的並不開心,這一點他一直都很清楚。
現在出了這樣的事情,他又一點忙都幫不上。除了能幫她叫長孫墨淵以外,還真的就沒有半點辦法了。除了幫她找長孫墨淵,長孫墨淵不知道還能做些什麼。
顯然的,長孫墨淵的最後一句話太震撼。
不止將李大夫一家人嚇傻了,也將站在府院房頂的長孫墨淵驚到了。
傅雲崢的神情不是作假。
站在上面的長孫墨淵看的最清楚。
且不說剛才的慌亂闖入,就那一句夭兒,也可以看出,這裡面的真實性。
「你什麼意思?」足尖一點,長孫墨淵從房頂躍下。
就算心裡面清楚,沒有任何人保護出現在西涼帝王面前。後果會有多嚴重,長孫墨淵還是出現了。
能有多嚴重?
無非就是死。
他怕嗎?
不怕了。
是的,長孫墨淵想的很清楚,他不怕死。如果害怕,也不會孤身前往西涼,他現在唯一害怕的,大抵就是安錦瑟再出什麼事情。
「什麼叫做不想看見錦兒死的話?她究竟怎麼了?」
當長孫墨淵出現在傅雲崢眼前的那一幕,他驚呆了,那個俊美無雙的人,竟然白了頭,那雙自詡無人能及的鳳眸已然失了芳華,好似死水一般,猩紅,再也泛不起一點波瀾。
可如今的他已經沒有空再去追究什麼了。
「這得要問你啊,如果不是你的私心,給她種下了情蠱,她會變成今天這樣嗎?」傅雲崢淡漠一笑,「如今,我沒有時間跟你計較什麼,她要見你!」
隨即兩人策馬而行,在出李大夫府院門口的時候,傅雲崢突然回頭。
「這次的事情,愛卿知道怎麼做吧?」
李大夫雖然不聰明,但畢竟在官場混了這麼長時間,傅雲崢話裡明顯警告的意味,他怎麼會聽不出來,忙著點頭,就怕下一秒,帝王就遷怒於他。
長孫墨淵一馬當先,在傅雲崢的示意下,進入皇宮。
而殿內的安錦瑟,她靜靜地躺在床榻上娥眉緊蹙,烏髮隨意的披散在肩,長髮垂落,遮住了她的臉,只看見在那臉上形成的斑駁隨影。
碰——
房門被打開。
「如果想要她活著的話,就不要進來!」
轟然關門。
長孫墨淵將傅雲崢關在門外。
門關上了,地板上一抹修長的身影漸漸的被拉長,那雙眸子在陽光下顯得越發的明艷,他緩緩走進來,他輕輕掀開簾子,看著躺在床榻上的女子,眸中似有說不出的神色,女子一頭烏髮在陽光下熠熠生輝。
他伸手去輕輕觸摸了她的臉,好似那是什麼溫暖似的。
長孫墨淵卻是笑了笑,這樣的溫暖卻始終再也不屬於自己了,他抱起安錦瑟,點了他的穴道,掏出匕首,在手腕上割開一道口子。
當即血流了出來,長孫墨淵小心翼翼將女子扶起來,將手腕湊到她面前。
安錦瑟的神智已經有些模糊了,唇齒間的甘甜,讓她下意識的蠕動喉嚨,大口大口吞下——
一口又一口。
像是乾渴了很久的人,終於找到了水源,貪婪的喝著。
不到一分鐘,長孫墨淵就因為大量失血,臉色變得蒼白。
被安錦瑟允吸的傷口開始傳來一陣陣痛楚。
長孫墨淵咬緊牙。
卻還是傳出聲悶哼。
「唔——」
很輕,卻足夠讓安錦瑟清醒過來。
宮殿中,閉著眼的女子像是被嚇到了一樣鬆開了嘴巴。白衣穿在她身上顯得凌亂不堪,女子突然嚶嚀一聲,悠悠然轉醒。
「你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