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先走!」安錦瑟淡淡的說道,「你回去找驚鴻來救我,如今光憑你一人之力根本不能甩脫長孫墨奕的糾纏!」
「可是……」青鸞有些急了,她怎麼可能棄她於不顧呢?
「青鸞,聽話!」
說罷,安錦瑟掰開青鸞抓住她的手,亮白的身影迅速掉落,在淒冷的月光下,顯得格外清晰,長孫墨奕和青鸞都瞪大了眼,看著那墜落的身影,大喊道:
「主子——」
「錦瑟——」
只是一剎那,兩人各自施展輕功,向那人撲去,只是那抹純白的身影似乎急速下墜,他們怎麼都無法追上,就在這時,幾個黑衣人出現,其中一個黑衣人上前去,接住了安錦瑟。
當安錦瑟穩穩站立在地時,只見他們跪倒在地,「屬下救駕來遲,還請主子見諒!」
「你們是?」安錦瑟看著地上的黑衣人,輕聲問道。
「是驚鴻侍衛吩咐我們前來救駕的,主子這麼久沒回去,他便讓我們先來!」
安錦瑟微微一怔,隨即淡淡一笑。
哪裡是驚鴻的主意,定是雲崢不放心,所以便讓他們跟著。
「你們都起身吧!」
「主子,你沒事吧!」青鸞腳尖一落地,便向安錦瑟這邊跑來,眼眸不停的打量著她的週身,深怕她受一點傷害,這樣,她如何心安呢?
「青鸞,我沒事,你別擔心!」
「主子,你以後不可這樣嚇青鸞了!」
「好!」安錦瑟淡淡一笑,而後看著遠處的長孫墨奕,沒再說一句話,似過了良久,她才淡淡吐露出幾個字,「我們走!」
隨即,便轉身離去。
長孫墨奕隨即追了上去,卻被剛剛那群黑衣人給攔住了,為首的黑衣人淡漠的說道,「公孫公子請留步,主子不想見你,還請公子自重,否則休怪我不客氣!」
月色越發深沉起來,看著那漸漸遠走的人影,長孫墨奕依舊站在樹下,唇角微揚,眸裡儘是道不盡,述說不了的寂寞,還有心傷。錦瑟,從一開始,若我們沒相遇,是不是我還是那個玩世不恭,眼中從容不下任何人的長孫墨奕。
可這個世間卻從未有如果!
「長孫墨奕,你也有如此悲慘的境地麼?」 一個淡淡的聲音從長孫墨奕的身後傳來,只是淡淡的一點,卻足以讓人不寒而慄。
長孫墨奕緩緩轉身,看著離自己不遠處的人,只見那人身著一襲黑紗衣,一頭烏黑的頭髮已然不見,取而代之的是一頭紅得鮮艷的長髮。
「傅依蘭……」
「怎麼?原來王爺還記得我?我還以為你早已忘記我了呢?」
「你這又是何苦呢?」長孫墨奕看著眼前的女子,一切都物是人非了。
「放手?」傅依蘭邪魅的丹鳳眼輕輕斜睨著他,「你告訴我,我該如何放手?若不是她,我又怎麼會落到如斯地步?」
「這與她何干,是本王愛她,始終都放不下她!」長孫墨奕淡淡的說道。
「你撒謊,若沒有安錦瑟,若沒有她,你會愛上我的!」傅依蘭激動的說道,情緒似乎有些失控了。
長孫墨奕看著遠處,眸中似有閃過悲涼,「依蘭,轉眼間,皆已成滄海桑田。曾經的你,是那樣的善良,如今的你,卻教人憎恨!」
「是麼?恨總比不恨的好,至少在你心裡,我傅依蘭還佔有一席之地!」
「何苦呢?」
「你有你的執著,我也有!」傅依蘭冷然一笑,「我真的好恨!她安錦瑟究竟有什麼好的,竟能讓如此多的人,為她要生要死,為她放棄所有。長孫墨淵愛她如斯,傅雲崢亦然,而你長孫墨奕默默的愛她,卻不求任何回報,為什麼?」
「錦瑟她有她吸引人的地方,情有獨鍾,往往就在於一個獨字。或許錦瑟不是最好的,也不是最美的,可是她在我們心裡卻是誰都代替不了,誰也代替不了!」
「是麼?」傅依蘭冷然一笑,火紅的頭髮在月光下閃爍著冰冷的光芒,「那你說,如果她死了呢?她好像身中情蠱吧!」
「你想做什麼?」長孫墨奕似乎察覺出她的戾氣,冷然說道,「別怪我沒提醒過你,若你再敢傷害錦瑟分毫,休怪我不念舊情!」
「你越是在意,我便偏要這麼做!」傅依蘭狠戾地說道,隨即她唇角揚起一抹冷然的笑靨。
「傅依蘭!」聽見傅依蘭的話,長孫墨奕上前一步,伸出大手掐住了她纖白的脖子,陰寒冰冷如地獄的修羅般的面孔,眼底幾欲無法控制的殺氣隱隱的散發出來,夾雜著冰雹般寒冷的目光和若隱若現的殺氣,「別逼我,真的殺了你!」
看著一向溫潤如玉的長孫墨奕暴戾的模樣,傅依蘭墨色的眼眸宛若一潭深幽的水,眼神陰沉而深邃,彷彿見不到底,讓人再也無法看出她的情緒。
「你敢麼?」
「若你再敢做出傷害錦瑟之事,我絕不手軟!」
「好,那我傅依蘭等著這天的到來!」
說罷,傅依蘭推開了長孫墨奕的手,妖嬈一笑,火紅的頭髮在月光下閃閃發亮,璀璨無比。而後,她縱身一躍,消失在黑夜中,徒留了一片暗香。
回到住處後,傅依蘭站在內閣處,銅鏡中照出那滿頭火紅的頭髮。
夜涼似水,她的眼神孤寂異常。
原來他竟愛她如斯,別人再好,都比上,比不上啊!
可是她不甘心,不甘心,她做了那麼多,費了那麼大的勁,卻仍舊只得到他這麼一句話麼?縱使他不愛她。
一陣風吹過,流蘇『辟啪』作響,白紗飄舞,香爐中煙霧渺渺……
半響,貼身丫鬟端進一盆如血液體,放好後,她跪在傅依蘭面前:「王妃,時辰到了。」
傅依蘭沒有說話,只是任她將長髮侵入盆中。丫鬟握緊她的雙手,勁道之大,勒的手腕一片緋紅。
「王妃,你為何日日用這至毒的的曼陀羅花汁浸泡長髮?明明是那麼漂亮的墨黑長髮,竟生生變成殷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