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暗衛來報,錦妃來東陵了,應該是與長孫墨凌那邊的人見面!」
「她就這樣恨朕?」長孫墨淵的嘴角揚起一抹冰冷的笑,邪魅冷冽,如同妖嬈的曼陀羅般。
帝王這一聲話,誰都沒有上前去搭話,只是靜靜地看著帝王的神情。
可他們跪在帝王面前,看著他狂怒的面容,誰都不敢上前去說什麼。
良久。
「皇上,需要阻止錦妃進城麼?」
「不需要!」長孫墨淵冷冷的說道,如黑曜石般閃亮的眼眸漆黑如夜,閃爍著冰冷異常的光芒,「隨她去,不准傷害她,不管她做什麼都好,不准阻止!」
看著他幽暗冰冷的眸子,那人不敢再說什麼,識趣的離開了。
寂靜的深夜裡,長孫墨淵的眼前不斷的出現安錦瑟的笑,她的冰冷,還有她無情的話語,一股錐心之痛遍佈他的全身,痛到連腳都快站不住了。
他摀住胸口,絕美的臉上滿是痛苦的表情。
錦兒,是不是即使我死,你也不會再回到我身邊了?
如果是那樣……
那麼,我又在堅持著什麼呢?
東陵國都,繁華的街頭。
一襲青衫的瑞王長孫墨奕走在繁華的街頭,青衣被風吹起一角,步伐瀟灑,氣宇軒昂,墨黑的頭髮被風輕輕吹動,那雙冷冽狹長的漂亮眼睛。燦爛的陽光下,他身上散發出一種純淨的美麗,彷彿連陽光都被他華美驚心的俊美容顏所迷惑,靜靜地緩慢地流淌。
長孫墨奕抬頭看著耀眼的光芒,他抬起手臂擋在額前,從指縫間漏下的光芒紛紛落進他清澈的眸子中,紛亂的光芒,他似乎看到了安錦瑟那張素顏上動人潔白的微笑。
當初的他就在這裡遇見那個清冷孤傲的女子,只要一眼,便深陷其中,不可自拔。可他的愛,似乎太過狹隘,在骨肉親情面前,竟顯得那般狹隘,那般令錦瑟失望。
縱使,他愛她入骨,又如何呢?
縱使當初是母后和傅依蘭算計了他,讓他忘卻了錦瑟,害他沒能去救錦瑟,讓錦瑟從那宮牆上跳下來,這終究是他此生憾事。
即使,現在他將傅依蘭打入冷宮了,又如何?
可那個女子卻不見了身影。
「錦瑟,你如今究竟在哪裡?過得好麼?我只想見見你,哪怕只是輕輕一眼,哪怕只是讓我親口跟你說一句,我想你!」
陽光絢麗燦爛,透過厚厚的雲層灑下,瞬間就像是千萬道璀璨的光芒在流轉著——
街道的另一頭,長孫墨淵依舊是一身月白的袍子,墨黑頭髮被風吹起,一雙如寒潭般深邃的墨黑色眸子,劍眉微微蹙起,薄薄的嘴唇依舊像素日裡那樣抿緊。
繁華吵鬧的街道,到處都是人群,人頭黑壓壓一片,而一個身穿白紗裙的絕美女子走在人群間,她的身後跟著一個長相清秀,卻看起來不怎麼好惹的女子——
她的頭上戴著一頂頭紗,雖然遮住了她的面容,可是卻還是讓人為之動容,一雙深邃明亮的眼眸,帶著冷然孤傲的顏色,瞳仁是純粹的墨黑色,卻如琉璃般清澈透亮。
「青鸞,我們先去客棧住下,等驚鴻來再做打算!」
「是,主子!」
人潮擁擠的街頭,一個向前走,一個向後走,中間隔著的究竟是人群,還是那道永遠也無法癒合的傷口呢?有些事,有些人,一旦錯過,便再難回頭,正如他和她,對面不相逢!
安錦瑟慢慢向前面一個客棧走去,她的步伐輕盈,放若是踩在棉花上般。
突然,覺得安錦瑟自己好像踩到了一個東西,她移開腳步,看見一塊通透無暇的白玉,上面雕刻的花紋格外精緻,一看就知道價值不菲。
會是誰將如此不菲的價格的玉仍在這裡,想必應該是有人不小心遺失的才是。
她拾起玉珮,四處看了看,一個青衫的背影徒然闖入她的眼簾,青衣在風中靜靜地飛舞著,但那抹背影卻給她一種落寞孤寂的感覺。
是長孫墨奕!
原來時隔不過數月的時間,他與她之間,再也不能如初見那般了,那夜的笑,那夜他給她送的羊脂玉瓶的補藥,這份情,她是記在了心上的。
安錦瑟將玉珮交給了青鸞,示意她將玉拿去交還給那男子。
「青鸞,將這個玉珮還給前面的那男子,我去客棧裡等你!」
「是的,主子!」青鸞小跑了幾步,上前去拉住了那個男子。
「公子,請問這個玉珮是你掉的麼?」
然而,此時的長孫墨奕聽到耳邊的那個聲音,低低的,彷彿無數次在他夢裡響起那樣,溫柔動聽……他不敢回頭,身子筆直地僵硬著,心臟抽搐著,痙攣著……什麼也無法阻止那種跳動,跳著跳著,那顆心仿若快要跳離出他的身體了……
青鸞不明白他為什麼聽到自己的聲音,不敢轉頭看自己,是自己的聲音嚇著他了麼?她走到長孫墨奕的面前,而在看見這張臉的瞬間,自己的想念不攻自破。
可當他看到青鸞時,卻怔住了,聲音微微有些顫抖:「青鸞,怎麼是你?」
「是你?」青鸞看著長孫墨奕,臉色微變,聲音也變得冷漠起來,「早知道是瑞王,我不來還給你了!」說罷,青鸞便轉身離去,可她沒走兩步,便被長孫墨奕抓住了手腕,「你幹嘛?若你再不放手,休怪我不客氣!」
「青鸞,錦瑟呢?」
「我主子是西涼皇后,自然是在西涼!」青鸞淡然的說道,未曾有一絲的怠慢,畢竟他真心待過主子,可她卻是真的厭惡極了長孫家的人。
「她沒回來麼?」長孫墨奕微微垂下眼簾,慘淡一笑,「我想去找她,你可以帶我去麼?我沒別的意思,我就只想見見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