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鸞,咱們進屋收拾東西吧!」安錦瑟冷漠的說道,回頭看著站在院落中的太監,「還不滾?」
太監們一見安錦瑟的模樣,嚇得立刻便走了。
進了屋,安錦瑟才問道,「青鸞,你可知這漪瀾殿的來由?」
青鸞微微沉吟,想了許久才道,「回主子的話,漪瀾殿是皇上的母妃生前所居住的地方!」
聽到青鸞的話,安錦瑟猛然向後退了幾步,眸中滿是震驚。
「主子……」
過了許久,安錦瑟才回過神,「青鸞,去告訴蘇嬤嬤,今兒個晚上,我不出宮了!」
「主子——」青鸞大驚,她知道她想要做什麼。
「去!」如此強勢,如此冷絕的話,這是青鸞第一次從她口中聽到,於是她聽從了安錦瑟的話,向外走去。
而屋內的安錦瑟卻將自己置身於一個黑暗的角落,黑洞洞的,空洞洞的,黑暗一點點吞噬了光明,她仍舊坐在床榻上,烏黑的眼珠一動不動,呆滯地凝視著前方,空洞而沒有焦距。
原來這裡是他母妃所居住地,他讓她住進來,只是為了讓她替安錦曦守著,是麼?
長孫墨淵,你真狠,真狠!
若從未得到過幸福和愛,那麼在破碎的時候,自己會不會就不會這麼痛苦,不會這麼恨了?
安錦瑟緊緊盯著帳頂,眼眸深邃如海,那些過往如同電影般在她的腦海中回放著。
初次見面,她對他印象並不好,以為他不過是個奢靡的皇帝罷了。
可第二次見面,他卻救了她,那淡淡的聲音,在她的心上記了有一輩子那麼長。
他說,「愛妃受苦了,朕帶你回去!」
她問,「你為何要待我這樣好?」
他說,「因為你是朕的妃!」
在懸崖邊。
他們生死一線。
她說,「長孫墨淵放手吧,我沒有資格讓你陪我一起死。」
他卻說,「錦瑟不要放手!」
她說,「長孫墨淵,你放開我,我不過是一個想急著逃離你的妃子,你有必要陪我一起死麼?!」
他卻緊緊拉住她,狠戾地說,「你敢給朕放手試試?!就算是下地獄,你也休想逃離朕!」
好多的後來,好多的場景,好的多他說。
他說,錦兒,你是朕的,只是屬於朕一個人的。
他說,錦兒,這一生,朕不會將你交給旁人。
他說……
他說……
好多的誓言,好美的誓言,美到讓她失了驕傲,美到讓她失了所有。
「長孫墨淵——」安錦瑟咬牙切齒的說道,唇邊絲絲血液溢出,染紅了白色的錦被,「既然是誓言,那麼明日便是你實現諾言之時了!」
青鸞因為怕明日有事,所以便出了宮告訴了傅雲崢,還有驚鴻,才回宮,回宮已經深夜了,可她回來之後,便看到安錦瑟竟然在精心打扮自己。
她低頭看著,只見——
梳妝台前,安錦瑟一身紅衣長裙坐在鏡前,清冷的眸光望著鏡中蒼白無力的自己,白皙纖細的素手執起那支鳳雕像牙梳,有些呆愣的望著上面細膩的雕紋,指腹撫過那光滑的凹凸,長睫頓時有些濕潤,抬眼,麻木的執起自己的一縷長髮,輕柔的梳著
風起,緣盡,恩愛到頭一場空。
花開落沒,一夜荼毒,乍然相逢,卻只若曇花一顧
安錦瑟的嘴角抿起了一抹淺笑,將長,發挽起了簡單的髮髻,卻又在耳邊留下幾縷碎發,取出一對珍珠耳墜戴在耳上,又取了幾串珍珠琉璃附輕柔的別在髮髻上,輕抬雙眸望著鏡中不在了無生氣的自己,素手捏著脂粉,在面頰上微施粉。
點朱唇,掃娥眉,描硃砂明月輕柔的放下筆,抬頭看著鏡中印出的青鸞。
淡漠一笑,「青鸞,快天亮了麼?早朝時日,應該便是當著文武百官冊封之時!」
「回主子的話,還有大致半個時辰,便早朝了,長生殿那邊也起了,開始準備了!」
「嗯!」安錦瑟淡漠一笑,唇角微微上揚,「青鸞,把魔笛給我!」
「主子,你想做什麼?」
「做什麼?」安錦瑟淡淡的說道,而後她望著青鸞,那雙烏黑的眼眸中有著嗜血陰冷的顏色,「我是找長孫墨淵實現諾言的,所有傷害過我的人,我要她們付出代價,若我痛,我便要整個世界陪我一起痛!即使毀天滅地,我也在所不惜!」
「主子……」
安錦瑟轉身,拿起那個盒子,而後緊緊捏住,唇角微揚,「青鸞,你不必跟隨我去!」
「不,主子,我不放心,不管如何,我都要跟著你去,就算是死,也沒關係!」
安錦瑟回頭一看,青鸞,這個女子對她的忠心是真的麼?
她不知道,只知道,起碼在這一刻,她是信她的。
瑞王府內。
太后坐在瑞王府內,奢華的大床上,長孫墨奕靜靜的躺在床上,藉著清幽的燭光,依稀可見他絕色的容顏,長長的睫毛,肌膚雪白,呈現出柔和的光芒。
「母后,這樣做不太好吧?」傅依蘭小心地問道。
「這也是沒有辦法的辦法啊,」太后握住傅依蘭的手,淡淡的說道,「哀家不會讓安錦瑟毀了我兒子,他是哀家唯一的希望,他日繼承大統之人,怎可因為一個女人而毀了!依蘭,難道你不願為老八付出?」
「不是,只要能幫助王爺,不管要兒臣做什麼,兒臣都願意!」
「好!」
而後,太后看著身旁一個穿著苗疆服飾的女子,那女子長得妖艷無比,半張面紗遮住她下面,一身妖艷的火紅。她淡淡開口:「你們考慮清楚了麼?迷心大法一旦啟用,雖說不會對他造成太大影響,但是若他愛那個女子太深,或是受了很大的刺激後,是可以想起來一切的!至於,他記起一切的後果,你們真能承擔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