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郎,寧王他來做什麼?」安錦瑟抬頭,燭火殘破,她的睫毛也被照得殘破,「是來瞧瞧,你是不是已經死了?可惜他白高興了一場!」
長孫墨淵沒說話,只是褪下外衣,上前去擁住她,將她有些微涼的身體擁在懷中。這樣的溫暖,讓安錦瑟的心微微一顫,似笑了笑,隨即便埋在他溫暖的胸膛。
「七郎,江湖上是有絕殺這個組織麼?」
長孫墨淵抱著她,輕輕捋了捋她的烏髮,「怎麼?」
「她們的首領是一個叫容悅的女人,她好像愛寧王,所以絕殺後面的人應該是寧王,你要小心!」她想了想,又道,「若有機會,能剷除他們,最好是都殺掉,這樣才能永除後患!」
「對了,她的琴音特別厲害,但是只要心靜,卻也影響不了什麼,只是我也不知道她的魔琴究竟到了什麼境地,總之,你遇上她,小心些!」
長孫墨淵卻淡淡道:「看來朕的錦瑟還是一寶貝呢!」
「七郎要怎麼做呢?」安錦瑟笑問。
「你覺得朕會怎麼做?」長孫墨淵反問。
他唇上猶笑靨,但眼裡狠戾之色卻沒有遮掩。
安錦瑟微微一笑,手緊緊攥住了他的衣服,低低笑道,「從第一面見你,我就知道你絕非善類,也不似外表那般溫文儒雅。只是七郎,像你這樣的人,老天把什麼都給了你,太不公平了,總得找一個能治得了你的人,這樣才好!」
聽著她的話,長孫墨淵突然笑了,能治得了他的人,只怕這世間根本不可能會有這人。若真有,怕也只有她了吧,妙雲,雲兒。
「睡吧,朕陪著你,想必這兩日你都沒有好生休息!」他將她往懷裡攬了攬,「朕陪著你!」
安錦瑟也往他懷裡擠了擠,靠在他懷中,唇角滿是笑意,嘴裡卻嘟囔著,七郎,七郎。
不一會兒,她便枕著長孫墨淵睡著了,滿鼻都是他身上淡淡的桃香味。
聽著懷中人兒均勻的呼吸,長孫墨淵才微微睜開眼來,他低頭看著懷中的人,薄唇微微抿緊。安錦瑟,眸色晦暗如深,手指在她的後頸微微一用力後,再將她抱著她,將她輕放在床上,替她蓋好被窩。
他歎了歎氣,隨即翻身起床,就在這時,一道黑影閃了進來,「七哥,四哥他們返回來了,還有西楚慶王也來了,都在丞相的書房!」
而這是另一個黑影也來到了他們身後,那人是宮無傷,「皇上,屬下來遲,還望皇上恕罪!」
「無傷,你那邊如何了?」長孫墨淵淡淡的問道。
「一切準備就緒!」宮無傷瞥了一眼裡面,隨即喚了一名暗衛出來,讓他去換上長孫墨淵的衣服,卻被長孫墨淵阻止了,只聽他冷冷地道,「不必了!」
他不要別的男人躺在她身旁,哪怕什麼都不做也不行!
宮無傷一驚,皇上可知他究竟在說什麼嗎?
若到時來不及趕回來,那麼所有的一切都會功虧一簣,到時再想抓住他們什麼把柄,或是想要在探什麼消息,只怕是很難上加難了。
「無傷,小九,一起去,到時候若是被發現了,就分開走,你們立即出府!」長孫墨淵的聲音冷冷的,「丞相府內的小九有人替代,不會有什麼事!」
夜色酴醾,天地間是一片雪白的顏色,那種雪白像是要將所有髒的東西都洗淨般。在丞相府的屋頂,有三抹身影,在房上移動著,因為太過黑暗,所以一點都看不出來。
此時的書房,香煙裊裊,燭火通明。
坐在主位上的是寧王長孫墨凌,在他旁邊的是五王爺長孫墨睿,而右邊則是西楚慶王,依次下來是兵部尚書趙永雲,丞相安槐比,還有幾個認不清的之人,這樣的黑夜似乎就該用來做這樣的事。
「安丞相,皇上如今還在你府中,這般明目張膽,你可做了準備?」
安槐比看了看寧王,淡淡的道,「當然,請王爺放心」
「既然丞相大人這樣說了,本王自然是放心多了!」他眼睛一斜,滑向那年輕男子,聲音冷沉,「慶王那邊準備如何了?」
「東陵與西楚邊關之處,有個無淚城,昭帝以為西楚在意那個無淚城,所以派了重兵把守,並將三十萬大軍交給了丞相大人的門生穆將軍,以為那穆將軍忠心於他,卻不想穆將軍早已背叛了他,只要到時本王與穆將軍裡應外合,這國破指日可待!」慶王笑了笑,道,「對了那圖,你可收好了?」
「王爺放心,本相自然收好了,」安槐比輕笑,「皇帝以為我因錦嬪的事兒嚇壞了,不會想到我們還能會面,而前些時候,九爺倒是派人來盜取過,本相便已是疑心皇帝帶錦嬪歸寧的目的,將那東西移了位,將假圖放在了原處!」
「哈哈,相爺這事兒做得不錯,聽聞昭帝聰慧,若教他知道了那是假的,不知他作何感想!」慶王笑了起來,看向坐在主位上的寧王,「這東陵的江山本就該是寧王的!」
「五弟,你那邊呢?」長孫墨凌聽到安槐比說安錦瑟,心還是微微有些疼了起來。
可,她沒事,他卻不知,這是好,還是壞,於他究竟是禍,還是福。
「四哥,你放心吧,你交代我的事兒,我都辦好了,如今萬事俱備,只要等待時機,便可將昭帝困住,再逼他退位!」
「五爺,可不要太小看了皇上,自他登基以後,變得越發深沉起來,他的心思誰都不曾看透過,還是小心為上。」安槐比看著眼前的五皇子,沉聲說道。
長孫墨睿微微一笑,一雙烏黑的眼珠如同潑墨般的濃郁,他道,「安丞相,你的好女兒若有機會,爺定殺了這賤人!」
安槐比一聽,微微一驚,錦瑟是他和她的女兒,雖然錦瑟愛長孫墨淵,與他想要的背道而馳,可她終歸是她的女兒。於是他道,「五爺,不管如何,錦瑟終歸是本相的女兒,若非萬不得已,還望五爺饒她一條賤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