赤網 第1卷 第四十九章  再會季雲天
    孫瑰婷立即抓起電話機接通了季雲天的住宅電話,「喂,是季公館嗎……我是治安局總務處孫瑰婷……請通知季老闆,中午一點在鴻賓樓,孔慶文處長將恭候季老闆大駕光臨,……再見。」

    孔慶文面帶微笑地看著地圖,不時地用手丈量著地圖上的距離,等孫瑰婷把話筒放下的時候,他已經把地圖慢慢合起,「怎麼樣,孫秘書,通知到了?」

    「通知到了,」孫瑰婷急切地想知道孔慶文查看地圖的結果,「孔處,剛才你是不是有什麼發現?」

    「當然有了,」孔慶文笑了笑,孫瑰婷和趙發強都瞪大了眼睛,「我發現這些電文,」他慢慢地點起一支煙,「都是些沒用的電文,一點價值也沒有。」

    趙發強聽完撓了撓頭,大有失望之感,「孔處,那你說,現在怎麼辦?」

    「先別收網,不要再盯人了,盯住電台,」孔慶文肯定地回答。

    趙發強離開辦公室後,孔慶文也站起身,他從抽屜裡拿出防身用的手槍別在身後,「孫秘書,我去鴻賓樓,」他低頭看了一眼手錶,「呵呵,下午五點前如果我沒回來,就去秦淮河撈我的屍首,呵呵。」

    孫瑰婷一個箭步攔在孔慶文的面前,「我也去!」

    孫瑰婷的目光裡充滿了堅定和情誼,看著她注視自己的那種眼眸,孔慶文的內心有一份感動,他知道,這種眼眸決不可能是偽裝出來的,而是發自內心的。孔慶文向左移動一步,試圖繞開她,可她也跨出一步,依舊攔住他。

    兩個人依舊彼此相望,孔慶文臉上慣有的笑容逐漸消失,「很危險,真的,瑰婷,你別去了。」

    「不,我要跟你去,正因為危險,我更要跟你去,」孫瑰婷的語氣依然堅定。

    一絲笑容又浮上了孔慶文的臉龐,「好,但你要答應我,一切按我的計劃行事。」

    中午1點,季雲天坐在孔慶文事先預訂好的單間裡,劇烈起伏的胸脯顯示出他的憤怒和焦急。孔慶文和孫瑰婷推門而入,「哎呀,季老闆,俗事煩身,慶文先給季老闆賠不是了。」

    還沒等他倆坐下,季雲天拍案而起,「孔慶文,你欺人太甚!」

    孔慶文大喇喇地坐下,臉上掛著笑容,「季老闆何出此言啊?想我孔慶文有幸結識季老闆還不足一天,何來欺人太甚之說啊?」

    「孔慶文,我告訴你,我敬你是條漢子,我才以禮相待,可你為什麼抓走我的人,封我的館子?」季雲天虎視眈眈地瞪著對面的孔慶文,「希望你能給我個解釋!」此言一出,季雲天身後的幾個護衛都怒目圓睜,拔槍相向,一個個黑洞洞的槍口都瞄向了孔慶文。

    孔慶文環顧四周,慢慢地從口袋裡拿出煙盒,悠哉地點燃一支,他冷笑一聲,「季老闆,我知道你在這南京城裡的名望,你的手段我也略有耳聞,可兄弟我敢來見你,就沒打算活著走出去。」

    四周的護衛立時圍攏過來,孔慶文這句軟中帶硬的話不得不讓季雲天有所顧忌,就在昨天晚上,他剛剛領教了孔慶文的身手。「都給我退下!」季雲天大喝一聲,「孔處長是你們能用槍亂指的人嗎,狗奴才,都給我滾下去!」眾人紛紛收搶退後。

    「季老闆德高望重,兄弟佩服,季老闆張口的事,兄弟我定當照辦,怎奈季老闆有勇而無謀,兄弟我也無話可說,」孔慶文一臉的凝重。

    季雲天慢慢地坐到椅子上,細細地品味他的這句話,片刻後,季雲天大手一揮,「都退到樓下,沒有我的命令,誰都不准上樓。」護衛們魚貫走出雅間,僅留兩名貼身保鏢站立兩旁。季雲天拿出大煙膏在鼻子上聞了聞,「季某愚鈍,孔處長所言,我實難明瞭,還望孔處長明言。」

    「好,」孔慶文掐滅煙頭,「不瞞季老闆說,我孔慶文雖立身於南京,但並不立命,想我孔慶文也有血性,對日本人也是恨之入骨,承蒙季老闆抬愛,我也有心在啄木鳥計劃中對季老闆鼎力支持。」

    「可是昨天晚上你並不是這個態度,現在你又給我說這些,你讓我怎麼相信你?」季雲天針鋒相對。

    「昨天晚上人員太雜,我就是有心相幫,也無法承諾,兄弟我有時還真身不由己,還望季老闆多多擔待,」孔慶文把身子向前探了探,「至於相信與否,那是季老闆的事,但我想,你也只能相信我。」孔慶文的目光如電,射向季雲天。

    季雲天的心頭猛然收縮,他感到了一股寒意,他瞇縫著眼睛只能選擇沉默。

    孔慶文繼續說道:「想季老闆能明著和我聯繫,就足以說明在啄木鳥計劃中,你們已經黔驢技窮,要想得到這批貨,你們只能相信我。」

    這番話說得季雲天直冒冷汗,他沒想到孔慶文把自己的處境分析得如此透徹,他佩服地點了點頭,「孔處長,我佩服你的勇,更佩服你的謀,可我不理解,為什麼你既然想幫我,還要抓我的人,踢我的館呢?你不會說這樣做就是在幫我吧!」

    「對,我就是在按我的計劃在幫你,」季雲天和孫瑰婷同時瞪大了眼睛,疑惑地看著孔慶文。「你聯絡過我,如果我要幫你,就必須做出假象來迷惑他人。」

    「我明白了,孔處長真是煞費苦心,謀略過人啊,我季雲天在此先謝過了,」季雲天重重地點了點頭,他從腰間把自己手槍拔出,「比利時原裝勃朗寧,孔處長,權當我季某的賠罪了,對外我會說是你下了我的槍,」他把槍拍在桌面上,有力向前一推。

    啪的一聲,孔慶文伸手摁住了槍身,「我怎麼和你聯繫?」

    「從現在開始,治安局對面會出現一個賣煙的小女孩,你可以把情報給她,因為是小孩,不會引起懷疑,但絕對可靠,」季雲天回答。

    「好,這批貨這兩天就會到南京,準備好你的人,行動計劃我會提前通知你,我只負責幫你拿到這批貨,如果我親自給你打電話,就說明情況緊急,」孔慶文也一臉的嚴肅。

    「好,」季雲天站起身,抓起了桌上的酒壺,「出門的時候別讓我太難看,呵呵,沒想到和兄弟你的第一頓飯就沒吃成,改天我請你,好,多保重,」說完,季雲天把酒壺用力地摔向地面,隨即又把桌子掀翻,桌面上的盤子叮噹落地。

    樓下的護衛聽到了動靜,飛快地跑上樓來,推開房門後,所以的人都愣住了,只見孔慶文在季雲天的身後用臂膀勒住他的脖子,一把手槍頂在他的太陽穴處,一旁的孫瑰婷緊跟身旁,用手槍指著面前的兩名保鏢。「都別動,動我就打死他,」孫瑰婷把槍指向季雲天,大聲呵斥著。當孔慶文和孫瑰婷發動停放在樓下汽車的時候,護衛們雖然手握武器,但沒有人敢開槍,因為季雲天也在車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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